莺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当下点头，扶着我，又站了起来。

王上喜欢我吗？到底有多喜欢？刚才莺儿得问题我没回答，但是却用决定告诉她了。

可这会儿，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王上对我的感情我看不透，但是他的性格，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莺儿身为被灭掉的赵国人，对大周王上有种天然的憎恨和恐惧，后来又亲眼看见他烧死美人馆里所有的人。

所以报仇无望的情况下，情绪上就只能把对方给神话，或者妖魔化。

但其实呢？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弱点，王上也不例外。

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我必须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如果我是他，会怎么做？

“他会……”我一把抓住莺儿，“不对，我们顺着有香味的方向走。”

“为什么啊主子？”她还是有点抗拒，站在原地不动，大有我不说清楚，就不走了的意思。

可我也说不清楚啊，就是一种感觉。

“这件事很重要，我们知道，就有了跟王上谈判的筹谋。”

对，很危险，但总比单方面的屠杀要好吧，他会相信我们真的没看过，不知道吗？

还不如火中取栗，自从来到三千年前的世界，我还从未这么坚持过一件事。

但现在，我是真的坚持，还放话，“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现在就分开走。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真正的地点，这样，你说个距离近的。

咱们一起过去汇合，如果安全，就留个信号，只等三天，三天内要是没见到对方，就赶紧离开。”

我是认真的，不是打算试探，欲擒故纵啥的，所以说完就走。

“主子。”莺儿却拽住我的手不放，“既然您决定了，咱们就走有香味这条路。”

“嗯。”我点头同意了，至于她是真的事事听我的，还是单纯的觉得我更了解王上的性格。

这就都不重要了，总之先离开再说。

事实跟我猜的差不多，我们这回下了决心，所以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了不少。

这时候区别就感觉出来了，香味在一点点的加重，如果说一开始只是隐约能闻到一些。

那现在就已经很明显了，“真的是小德子。”

甚至，在一处有点泥泞的树丛下，我们还找到一个脚印。

很大，而且不浅，莺儿掏出手帕，上面是个脏兮兮的脚印。

我万万没想到，她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还能想着把脚印拓下来。

两下一比对，果然一致。

“就是昨晚跟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他也是王上的人。”

这点已经不需要怀疑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王上的底牌，比我们能想象到的都要更深啊。

“继续走吧，应该不远了。”我没解释原因，但手里已经紧紧握住了匕首。

除了香味之外，我们一直都没找到过其它存在的痕迹，当然，莺儿用鳞粉算计的不算。

但现在，脚印就在这儿，不说多明显，但只要长了眼睛，想看到都是必然。

小德子那么谨慎的人都不清除掉，再说了，他们办完了事，不敢进回宫复命。

却在外面逗留，遇到我们，之前之所以误会，都是因为这个。

所以才没往他们是已经回来了上想，至于什么宫门已经关闭了的事。

我连半点都不需要考虑，那是谁？小德子啊，连我都知道他是王上最信任的人。

守门的只要不是存心找死，看到他的脸，就半个字都不会多问。

这所有的线索都汇聚在一处，结论就不难猜了，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在王宫外面，也是为了弥补，不去追，却守着不动，那个人也是王宫里的？

还是说，会去王宫？

我发现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了，不然就太可怕了，而他们行动上失败的地点。

肯定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来不及清除脚印的事。

我松开莺儿的手，大概是太紧张了，就连脚都不觉得疼了。

“嘘……”莺儿的衣裙悉悉索索的，我也是郁闷，要是有多余的衣裤给她就好了。

刚才换下来的时候，还被她好一阵疑惑的盘问，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好在这时候好处就看出来了，我高抬腿轻放下，不但没有发出声音，就连鞋子踩下去，也没有什么痕迹。

当然，也跟我避开泥泞，有露水的地方有关。

“嗯？”又走了不远，香味突然变了，好像混合了什么别的味道。

很恶心，我好一阵反胃，看来就在前面了，我摆手，让莺儿站着别动。

小德子他们都在宫门口守着，但毕竟没等到啊，万一估算错误，那个人还在原地呢？

我表现的很淡定，甚至在这一刻，我都从莺儿的眼睛里，看到崇拜了。

可天知道，我紧张的都快吐血了，死死闭着嘴巴可不只是为了不出声。

我是真怕把心脏给吐出来，现在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啊。

“嗯？”我不敢出声，所以只能缓缓的，常常的吸气。

这里的味道又有了点变化，我也闻出来了，跟香味混合在一起的，是血腥味。

攥了攥拳头，默默给自己打气，我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呼……”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都忘了反应，双脚都不听使唤，怎么都不敢往前走了。

好多的血，到了现在还没干涸，竟然还有一层在缓缓流动。

要知道我们出来都有两三个时辰了，他们杀人呢？到现在肯定更久了。

血还没有干，这是有多少啊？可我四处看了一圈，却一具尸体都没发现。

衣服，碎片之类的也都没有。

这些还都不是最奇怪的，真正奇怪的是，怎么会没有打斗的痕迹，好大一片空地。

没有树，就连根小草都没有，但我蹲下看过了，不是被压倒的。

而是本来就没有，再远一点的地方，树木都很完整，地上被血水浸泡着。

我没冒然走近，但至少大面的看过去，没有脚印。

“就算里面有隐藏的脚印我没看到，那也不对啊。”能流着么多血，人数肯定很多。

脚印也不会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