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其实也迷糊，引起患者死亡的原因很多，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药方。

但患者家属现在抓住这点不放你也没脾气，除非公安能找到其他证据来证明。

“杨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能看出来的也就是这么多，您如果真的想帮您的朋友，就只能是想办法找更好的病理、毒理专家来进行更深层次的化验分析了。”

杨天义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次能请到省厅的法医，都是我托了战友的关系，要不然这种案子上边根本就不会搭理。”

这样就没办法了，李唐耸了耸肩膀，他对破案是十窍通了九窍，具体该怎么做他也不知道，甚至连民警办案的流程都不懂。

当时给公安处和县公安局捐赠偏三斗，给厂里保卫科挂个公安科的牌子，也是为了自己厂里的安全考虑的，并不是他对公安事业有多上心。

让说说中医药方面的他还能讲的清楚，但要问其他的，那就是问道于盲了。

“行吧，三子，谢谢你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杨天义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后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杨叔您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让您白跑一趟。”

把杨天义送到厂大门口，看着他推着自行车准备走时，李唐忽然又想到自己刚才怀疑的事情，开口说道：“杨叔，您回去后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下，患者死亡前那两天是不是有其他症状，比如说呕吐、腹泻、胸闷、心悸这些，如果有为什么没有及时就医。”

“三子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患者是耽误治疗了？”

“只能说有这個可能，按照山豆根的剂量来看，她服用第一剂的时候应该就有不良反应了，这个时候如果及时就诊是不可能发生死亡结果的，患者是一个人居住吗？”

“不，跟她女儿还有女婿在一起住着呢，报案人就是她女婿，死者女儿那几天出差没在家，是出事第二天才回来的。”

“那她女婿一定懂点中医，一般人可不会怀疑到药方有问题上。”

杨天义点了点头，跟李唐再次告别后蹬上自行车小心翼翼的走了。

天空中依然飘着雪花，不过已经很小了，路上的积雪也正在消散，到处都是泥泞，相比起前两天小心点已经可以骑自行车了。

李唐站在大门口看着杨天义骑着自行车渐渐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这才摇摇头转身走了进去。

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进去后想想下午基本没啥事儿，他就招呼着各部室没什么事情的人拿上扫帚、铁锨、簸箕出去扫门口的马路。

这条路现在就他们药厂和食品厂，食品厂的人又不多，他们如果不打扫路上的卫生，指望食品厂那些人，那是指屁吹灯呢。

路上的泥泞如果不及时处理掉，等半夜一上冻，明天上下班的职工可就要受老罪了。

……

“呦呵，我们家公子今天终于想起来回家了。”

下午下班后回到家，李妈一见到李唐就是一阵调侃。

从元旦那天晚上在厂里值班开始到今天，他已经六天没回来了。

“哎呀你这位同志是怎么说话的，咱们家老三现在是总经理，日理万机，忙啊，你作为母亲应该体谅孩子。”

李爸紧随其后的跟在自己老婆后面也开始调侃起了李唐。

“我的爸妈啊，我不就六天没回来，你们至于嘛。”

“至于吗？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报警啦，我们家有一失踪人口，怀疑被绑架了。”

“嘿，我不是打电话了吗。”

“谁知道是不是在别人的威胁下打的。”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尽量天天都回来。”

得，不敢再跟老娘往下说了，要不然一会儿吃亏的还是自己，李唐赶忙服软。

“我就是想不通同样是厂长，你爸也没你这么忙的啊，只要不出差开会，他天天都在家，怎么到你这儿就变了。”

“妈，您也不算算我爸每年要出差开会多少次多少天，您可真是光盯着我了。”

“你是我儿子我不盯着你盯谁？好啦，吃饭了没？”

“我在食堂吃完饭回来的，呼……还是家里舒服啊！”

李唐把身上的大衣往门后一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舒服的说到。

“三子，你刚回来路上好走不？”

“这会儿还可以，明早就不知道了，我姐夫现在不用出车了吧？”

“他现在只要不是赶任务的时候就不用出车。”

坐在炉子边的李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见李唐摇头表示不要，便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三子，慧慧什么时候放假呢？”

“可能到十五号左右回来吧，怎么了妈？”

“倒是没事儿，就是看因为这雪她都一个月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

“嘿呦，妈您就放心吧，您儿媳的娘家现在就在省城，她不回来还能回娘家住，方便着呢。”

“结婚了就不一样了。”李妈摇摇头说道。

李唐当然知道自己母亲说的结婚了就不一样是啥意思，也没接话，转头看着老爹问道：“爸，厂里接供气供暖管道，啥时候能施工完啊？”

“到今年夏天就差不多了。”

这是李爸上任后给厂里搞的最大的民生工程了，其实还是当时李唐给的建议。

将厂里生产排出的废气二次利用，一部分用来烧锅炉给家属院供暖气，另一部分像煤气那样供到各家各户让大家用来做饭，这样就可以把蜂窝煤炉子淘汰掉了。

这个废气的气味虽然有点刺鼻，但化肥厂的职工、家属也早就闻习惯了，比起那点味道，能省钱方便才是最实惠的。

为了能让废气安全的通过管道输送到每一家，还专门从部里下属的一家研究所请的专家来制定方案，这不，经过两年的仔细研究，做了各种试验，直到去年才最终确定了一个安全的方案出来。

这下化肥厂的职工和家属只要熬过最后一个冬天，等再到下半年，就可以暖暖和和的过冬天了。

“我前天见平安，他说你们家属楼今年下半年也能搬进去了？”

“差不多”

“那是不是等那边房子好了，你跟慧慧以后就不太回来住了？”

正在干活的李妈闻言抬起头就问道。

“妈，您是不想让我们回来啊？”

“这孩子，说这是什么话？”

“呵呵，您放心吧，那边的房子就算盖好了我也跟现在一样，只要不忙就回来。”

看着一脸肯定之色的小儿子，李妈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