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3章 民与贼的交易(一)(1 / 1)爱在心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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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廉啊,来了高唐县不到一年时日,为了那隆兴寺铁塔,强纳苛税壮役,所属军,匠,民户皆不得安生,常有户民被砸死伤,常有人家拿不出钱来被强迫服力役,与那平原县的王仲山,合为贪官酷吏之大害!”

“原来这俩祸害这么不是东西,然后你就落草了?”

“对啊,我先祖襄阳府人,祖辈入了军籍,屯驻河北,又被编入桥道军,后来就到了高廉那厮手里,拿人命如弃草芥,娘的,干了半年老子拉队伍就反了,奈何打不过那些狗腿子,只能四处蛰伏。”

“邓寨主,容王某重新见礼。”王伦一脸郑重,起身作辑道,“小生王伦,字正道,现居郓州寿张县。”

邓飞哈哈道:“王员外多礼了,邓某听手下小的说,来了个外地人收拢人手,所以过来瞧瞧热闹,没想到不少新丁想要逃走,王员外,这海口夸得不一般啊!”

王伦多少听出了些不善,又换上乐呵道:“这不是庄子里缺人手嘛,妇幼老弱又指望不上,多招揽些壮力才好用。”

“好啊,想要壮力,我寨子里还有七八百,要不要去挑一挑?”火焰腾腾,邓飞的面容被热浪扭曲。

“邓寨主,一番好意,我岂能推诿?”

“哈哈,只怕王员外养不起我这些孩儿,个个饭量不小,顿顿要吃肉,尤其那大块的肥膘子,最是解馋!”一脸陶醉的邓飞朝两旁笑笑,两个喽啰发出一阵怪笑。

“清蒸脑,酱爆肝,溜肥肠,灌血肠都有几分滋味,邓寨主也该尝尝。”王伦荡漾着笑容,心道,你要是敢说吃过,我就推荐你吃吃屎是什么滋味。

两个喽啰一愣,邓飞打打哈哈,“我就算了,消受不起,到了寨子里怎么也得寻料给王员外解解馋。”

“哎,邓寨主莫要谦虚,恁不喝这第一口酒,吃第一口菜,我怎么敢僭越,恁是大寨主啊!”

邓飞接不得话了,说声:“困了,王员外凑合歇一歇,早些咱们还要上路。”便自顾自得一抖衣袍滚地睡了,鼾声沾地便响,两个喽啰见了也依样躺了。

王伦猜不透这邓飞安的什么心,只能见招拆招了,把火堆打低了,凑近些和衣也睡了,也是个沾地就响鼾。

婆娑的树影晃动,邓飞黄胡茬微微一动,一只眼睛缓缓张开,轻轻爬起身,屏息辨别着对面王伦的呼噜声,声调变化,长短不一,这是真睡死了,轻手轻脚爬起来,近了王伦,提起衣衫的下摆往那暗红的篝火里一搭,看着它迅速变出青烟,又悄悄躺回原位,呼声再起。

日之思夜之梦,王伦居然在梦中还要典账规划着未来,不觉身上燥热,继而疼痛,“啊,呀!”王伦猛然惊醒,眼前却被明晃晃的火焰阻挡,身上的衣服烧着了!

王伦来不及多想,就地打滚扑灭火焰,再爬起来时衣衫烧破大半,大腿外侧,膝盖,小腿好几处灼热得疼,手上也红了好一片。

“哎?王员外你怎么醒了?”邓飞迷糊中传来一句,王伦还在想着怎么解决伤口。

邓飞懒洋洋坐起身来,就好像真的真的刚醒来一样,两个喽啰一前一后也揉揉眼睛。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这衣衫还怎么穿?岂不要冻伤王员外!”邓飞费力地站起,关切万分的扯着王伦的破衣服在看。

“没伤到肉吧?看这手都红了。”小喽啰也添了两句。

王伦颓废得坐在地上,忍着疼痛,麻痒,脑力的运转已经折去一半,“邓寨主,有刀吗?借来一用!”

“这个吗?”邓飞从小腿处摸出一把匕首来,晃着刀尖问王伦。

“给我!”王伦伸手捏刀,邓飞手指一转换刀把递给王伦,王伦开始借着所剩无几的光亮划开裤腿,钻心地疼,清理了破布查验伤口,好在只是大腿上一块烧起了水泡,其它地方只是红肿。

“这得拿冷水敷一敷,要不然都要起泡。”邓飞寻了水袋,给王伦腿上淋了,凉水和着凉风吹,瞬间感觉不是那么疼了。

王伦擦擦汗,打开包袱寻了衣衫包好腿,没处理前,还得通风不能捂坏了。

“王员外,你这样可不行,我送你去附近的村子里找大夫看看吧?”

“多谢邓寨主了。”王伦抱拳谢了,把匕首还给邓飞,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天色依旧墨色静谧。

“王员外,恁先睡会,等天亮些咱们去找村子,要不然黑灯瞎火也没个方向。”

“好,全凭邓寨主做主。”

“怕这篝火再伤人,还是把它灭了吧。”邓飞指指,两个喽啰踢土盖了火堆。片刻,四周陷入安静,鼾声陆续响起。

王伦用袖口擦掉鼻尖的汗水,又擦掉面颊的水珠,努力闭上眼睛睡觉,腿上传来紧巴巴的疼,还有一阵一阵的凉风,篝火烧热的地面余温很快散去,王伦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寒冷的,企盼着,自己能活下去…

“王员外,王员外?醒醒?”邓飞努力把王伦摇醒,“该上路了。”

王伦困倦的神经再次绷紧,努力站起来,还好,能走动,就是扯得疼,还能忍得住。

“走吧,还是小三子带你。”

三匹马驹奔去,不知走了多远,庆幸遇到个村子,王伦混进去寻大夫涂了药,看着赤脚大夫口里咀嚼着的草枝,再涂在自己腿上。

“得嘞,这几片伤的不重,用葱汁吧,去肿去疼疼去泡。”大夫又取来几枝浓绿的大葱叶,给王伦展示里面粘稠的液体,排列贴在红肿处,清凉感是那么舒服,布条又轻扎好。

“后生,这手艺记住了么?”赤脚大夫哈哈一笑。

王伦付了钱,谢过大夫出了村子,邓飞在村口站着举碗喝粥,“来一碗暖暖身子,王员外。”

“好。”王伦肚中也饿,昨夜就随便胡塞了几口,填饱了肚子,再次上路。

腿伤给王伦的压力不小,邓飞带着人马东南西北转着走,让他有些烦躁,所以每当邓飞试图卖好搭话王伦时。

王伦总以一句,“一说话,扯得腿疼”而回绝。

两天后,终于在宽阔的旧河道处发现了一处联寨,在路面上行走很难发现这里藏着人,有邓飞打头,四人一路畅通冲进了寨子,男男女女被这些欢快的马儿逼出四五步外。

“召集兄弟们,咱们寨子里来贵客了。”邓飞放下话来,大步朝一处较大的锥形茅屋走去,王伦蹒跚跟进。

“王员外,你伤了腿,我看你还是多住几日,养好伤再走吧。”

“多谢邓寨主美意,奈何家中事务繁多,兄弟们是怕要想我。”

“哦?王员外家中兴旺啊?”

“那是当然,要不然用得了这么多佃户?”

“哈哈,也是啊。”邓飞拍拍自己的坐椅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多留王员外了,我邓飞,江湖人称火眼狻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恁来了,我就放人,今天就放。”

“邓寨主豪爽,我代村民谢过寨主大恩,我这里有份名册,希望无有遗漏,寨主可否派人把村民召集一下?”

“这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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