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唇间的温暖,看着面前倾城调皮的杨玉环,李琩会心一笑,问道:“可是你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别人却不知道是出自你的主手,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杨玉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那郎君呢?”
“我怎么了?”李琩疑惑道。
杨玉环望着李琩,认真道:“以郎君的学识、才能和谋略,若健健康康的在长安呆着,那东宫之位,非郎君莫属。或者,像黄歇、崔湜一般,再或者,将臣妾幽禁起来,甚至是……”
黄歇是战国时楚国的大臣,因为楚国国君楚考烈王长时间没有子嗣,黄歇便向楚考烈王进献很多美人,但楚考烈王还是没有生育。
于是,黄歇发现了问题的华点,便纳了一个妾,然后把怀孕的妾送给楚考烈王。
至于崔湜,就是唐朝宰相,在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之间左右横跳。先是摸上了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的床,后来传闻把自己妻女献给正在当太子的李隆基。
杨玉环顿了顿,接着道:“任何一种法子,对郎君来说,都比患病远走,远征海外,步步为营要来得简单,来得安全,但是郎君都没有选,郎君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而且到现在甚至都没有一句抱怨。”
“郎君,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李琩望着杨玉环认真的模样。
从杨玉环的话里,可以听出杨玉环知道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黑暗和荒诞的一面。
她更懂李琩这個选择的艰难和危险。
李琩笑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杨玉环顿了顿,“臣妾虽然略懂乐舞,但整编舞曲此事并不是非臣妾不可,以郎君的识人之明,想找其他人来办再简单不过,但郎君交给臣妾,不就是相信臣妾,敬重臣妾吗?”
杨玉环说着,握住李琩的手。
“郎君爱护臣妾,敬重臣妾,为我们做了这么多,臣妾做这一点点,又算什么呢?不要说这一点点的付出,郎君就是现在要臣妾的性命,臣妾也愿意给。”
杨玉环说到后面,眼眶红了起来,
李琩连忙轻抚杨玉环的眉眼,笑道:“要你性命你都不怕,怎么还给自己说哭了?”
“才没有。”杨玉环靠进李琩的怀里,“臣妾这是开心。”
“嗯。”李琩搂住杨玉环,轻轻摸着杨玉环的头。
杨玉环在李琩怀里道:“臣妾很庆幸嫁给郎君,因为郎君,臣妾不只是觉得快乐,更是让臣妾成为一个还算‘朱’的人。”
“额……”李琩微怔,“此话怎讲?”
杨玉环解释道:“因为郎君好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李琩闻言,笑了笑,道:“以你的本性,即使我不是朱,你也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杨玉环笑了笑,抬头望着李琩,道:“郎君这么说,那臣妾便也这么以为了。郎君,你饿不饿?”
“嗯?”李琩又一怔,随后想起他远征回来第二天早上和杨玉环的事,笑道:“我可以不饿。”
“好啊。”杨玉环咯咯一笑,慢慢贴近李琩。
……
……
……
王之涣、孟浩然和岑参围坐在一起,正补充着曲辕犁的细节图。
岑参年龄较小,思维比较跳脱,跟着看了会儿,突然道:“早知道寿王殿下用人如此不拘一格,我应该多叫点朋友过来,还有两位兄长,也应该把你们的家人一起带来。”
孟浩然摇摇头,道:“寿王殿下用人虽不拘一格,但他对钱参事的处罚你也看到了,钱参事可是钱德妃的族弟,如此关系,在寿王殿下那里都讲不了情,若我们犯了事,恐怕也不好过。”
“这不好吗?”岑参疑惑反问,“赏功罚罪,铁面无私。”
“当然好啊。”孟浩然点点头,“所以你先不要想这些事,赶紧跟着看图,三天之内我们要画不出来,就等着被罚吧!”
“等一下。”王之涣突然站起身来。
孟浩然和岑参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
“走,快跟我走。”
王之涣说着,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孟浩然和岑参连忙跟上,门外才派给岑参的两个士兵见岑参慌忙而去,也跟着一路随行。
此时,天已经黑了。
五人三前两后,一路出了府衙,穿过街市,直去四五里,找到一户农家。
王之涣终于到了目的地,弯着腰踹着粗气,道:“就是这儿!”
“有奸细?”岑参灵光一闪,带着两个士兵,冲过去一脚将农户的门踹开。
屋里,农户一家六口正在吃着饭,大门被突然踹开,都吓了一跳。
见来人是官兵,更慌了。
农户家里老人立马跪地,道:“上官,该缴纳的税,我们都已经缴了,小人家里实在没钱了!”
后面的王之涣见此情形,提气跑过来,推开岑参,连忙扶起老人,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收税的,我们是来看看你们家的耕犁,还有牛。”
“牛?”老农夫刚站起来,又吓了一跳,“上官,小人家里就一头牛,你们要把他拉走了,我们可怎么活!”
“不是,”王之涣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因为改进耕犁遇到一点小小的问题,所以想来请教你老人家,我知道你老人家是中原过来的。”
“啊?”老农夫一怔,“这大晚上的,不加税不抢东西,来请教事情?”
王之涣道:“我们是寿王殿下手下的官,绝不敢胡作非为。”
听到王之涣提起李琩,老农夫放下心来,道:“原来是寿王殿下的官,那应该是真的。”
一旁的孟浩然四十年人生沉浮,对官场没有多少信心,听到老农夫的话,好奇道:“我想请问一下,老人家为何如此相信寿王殿下?”
老农夫招呼孟浩然他们坐下,吩咐家里的老大给孟浩然他们煮了家里仅有的茶叶,道:“你们是寿王殿下的官,那你们应该知道啊。”
孟浩然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昨天才到龟兹,今天才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