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卢氏,则是以外戚的身份,踩着韦氏快速崛起。
因此,这两氏的矛盾是新仇加旧恨,不说是相亲相爱吧,至少也是分外眼红。
此次赤德祖赞让这两氏的人为先锋,便有想化解两氏矛盾的心思。
李琩沉思着,高仙芝道:“殿下,这两人皆是大将之才,不可轻视,若我们不快速支援,大斗军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王倕道:“吐蕃向来擅长野战,不擅攻坚。调赤水军前去驰援,有失败之险,若是赤水军再败,则凉州难保。但若是固城坚守,可保万无一失。”
因为先前的失利,王倕已经不负当年的气概,有了怯敌之心。
这就是杨玉环之前说的士气带来的负面影响。
李琩现在迫切需要消除这个负面影响,而要消除这个负面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取得一场胜利。
李琩沉思了良久,道:“赤德祖赞想通过这次战争,化解韦氏和没卢氏的嫌隙。那我们不如利用这次战争,加深韦氏和没卢氏的矛盾。”
“殿下好计策!”高仙芝瞬间明白了李琩的意思,“末将这就去准备。”
“好。”李琩会心一笑,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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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论莽支拉略一路进军至潘禾县,正在潘禾劫掠之时,一小队吐蕃士兵将韦军的战利品偷偷的往城外运。
这一行为,被韦论莽支拉略的族弟韦千户敏锐的捕捉到了。
韦千户偷偷的跟着这群行动诡异的士兵,跟到他们大本营,发现他们竟然是没卢氏,尚绮心儿贝拉的士兵。
韦千户怒不可遏,带着手下人马出面质问。
这群没卢氏士兵见行迹败露,不由分说,立刻就对韦千户发起攻击。
韦千户哪里想到偷东西的敢这么勇,没什么防备的情况下,被打得丢盔弃甲,在几位亲卫的拼死保护下,才死里逃生,勉强逃回到潘禾城内。
韦千户哭着将这一情况报告给韦论莽支拉略。
韦论莽支拉略听后拍案而起,怒道:“他们没卢氏就是一個卑鄙的家族,只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但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敢袭击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论莽支拉略说罢,带着轻骑就去找没卢氏讨说法。
尚绮心儿贝拉那边,也遇到韦氏偷拿战利品不成,焊然发动袭击的事。
于是,两边不约而同的都要找对方讨个说法。
两方人马在大斗拔谷道相撞,刚一碰面,对方的箭矢突然铺面而来。
这下两方都以为自己遭到了暗算,直接开打。
打到一半,尚绮心儿贝拉和韦论莽支拉略顿觉不妙,因为两人在混战中查看了对方射出来的箭,发现里面居然有大量唐军制式。
两人顿时反应过来,中了离间计了。
于是两方鸣金收兵。
可刚一鸣金收兵,大量的唐军便奔袭而来。
其中领头的前锋,正是李嗣业。
吐蕃军才收兵,毫无防备,李嗣业又勇猛无比,刹那间杀到眼前,打得吐蕃军大败而逃,一路逃出了祁连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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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营帐内。
“罢了,此次失利,原以怪不得你们。”
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看着灰头土脸的尚绮心儿贝拉和韦论莽支拉略,摇头叹气。
一旁的副帅尚锦赞其觉道:“唐皇一日杀三子,竟然还愿意把河西节度使如此重要的职位给李琩,这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若是知道李琩在此,我们断然不会轻敌而败。”
“是啊。”属卢芒保杰奇顿附和,“若是只有一个李琩倒也罢了,关键他手下还有高仙芝、封常清、李嗣业等大将,这些大将皆是有勇有谋的能人,能很好的完成李琩的命令,若是换了其他人,不一定瞒得过两位将军。”
属卢芒奇顿,就是先前去打小勃律的吐蕃统帅,他吃过李琩他们一次亏,因此深有感悟。
但赤德祖赞只认同属卢芒奇顿说法的一半,另一半,他觉得是吐蕃内部的原因。
如果没卢氏和韦氏没有新仇旧恨,也不会这么简单就上了李琩的当。
对敌军统帅的部署不清楚,敌军的奇计,以及吐蕃内部矛盾,三重夹击之下,焉有不败之理。
赤德祖赞沉思了半晌,说道:“李琩不过是个年轻的统领,不足为惧。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失败,我军折损不过几千人,算不得什么。倒是韦将军和没卢将军能中途罢手,实属难得。今日,我设宴款待两位将军,还望两位将军以后齐心协力,再建功业。”
赤德祖赞没有追究这次失败,而是虑其根源,抓住机会促进韦氏和没卢氏的和解。
韦论莽支拉略和尚绮心儿贝拉见赤德祖赞如此心胸,都有些动容,同声道:“谢赞普不责之恩,我等必定同心同德,戴罪立功!”
“好。”赤德祖赞十分高兴,让两人先下去休息,并命人设宴。
待两人出帐,尚锦赞其觉道:“赞普,这李琩确实是才能出众,若他在河西,于我们不利。”
“确实如此。”赤德祖赞认同的点头,“这次他给我们使了一个离间计,不如我们也给他使一个离间计如何?”
“臣正有此意。”尚锦赞其觉缕着胡须,“唐皇向来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若是我们能离间唐皇和李琩,那对我们以后经略河西,则大大有利。”
两人定了方针,便开始为具体方法商谈起来。
……
……
……
长安。
李隆基先后收到了两封奏书。
第一封是吕向弹劾李琩擅杀将士的奏请,第二封则是李琩大胜的消息。
李隆基看完两封奏书,沉思了半日,召来李亨。
李隆基先让高力士把吕向弹劾李琩的奏书拿给李亨,并问道:“你觉得十八郎的处置妥当吗?”
李亨快速扫了一眼奏书,恭敬道:“回父皇,儿臣觉得甚是妥当。十八弟熟悉军中事物,他杀吕旅帅,必定有其理由。”
李隆基道:“那你觉得吕向这是无事生非了?”
“吕旅帅是吕公的胞弟,吕公念其亲情,一时犯了糊涂,还请父皇恩饶。”
李亨说着,跪了下去,给吕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