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梁家兴背着许成松,速度一下子就快起来了。
除了中途许成松一直哼哼叽叽,时不时会擦碰到伤口叫一声痛以外,一切都挺顺利的。
许望山到了岔路口,径直往家里去了。
他扛着大麻袋,离家越近步伐越是轻盈。
还离得远远儿的,就看到路口有个小脑袋在探啊探。
走近了一看,发现是背着小篓子在捡柴的许欢。
她手里拿着火钳,时不时地把枯枝捡进篓子里。
一边捡,一边张望着。
许望山微微笑了起来,几步突然走到她跟前。
“啊呀!”许欢仰头看到他,欢快地笑了起来:“哥哥!”
刚叫出一声,她又赶紧捂住了嘴,小小声地笑道:“哥,你回来啦!”
“走!”许望山把枪背在身后,一手拎着麻袋,一手揽住她后脑勺轻轻拍了拍:“回家去!”
许欢立马把火钳放到了背篓里,笑得眉眼弯弯的:“好!”
他走了之后,她就换到这边来捡柴了。
时不时地望一望,总感觉哥哥马上就会回来。
许望山下山了,家里也炖了骨头汤。
不用再饿着肚子了,许妈身上也有了力气。
里里外外收拾得妥妥当当的,灶台上也擦得干干净净的了。
堂屋里铺了一块草席,小妹就坐在上面玩石头。
左边一大堆,右边一小堆。
她费力地弯腰,从左边捡起一块放到右边去,捡完了,就再从右边捡了放一以左边来……
就这么一个人玩,也玩得不亦乐乎。
“小傻妞。”许望山笑了起来,冲她招招手:“过来。”
“……咯咯……哒!”小妹看到他,眼睛一亮,摇摇晃晃地朝他冲了过来。
完全不带一点犹豫的,像個小炮弹一样往他怀里砸。
许望山赶紧把麻袋放下,一把抱住她:“真不怕摔啊你,哈哈。”
小妹一点都不怕,被他抱离了地面,兴奋得在他怀里直蹬腿:“……咯咯……哒……”
等到许望山把麻袋打开来,许妈都惊呆了。
“这是盐……这是面……”
居然还是白面呢,许妈赶紧收起来:“这个得放好,长虫就糟蹋了……”
当时只顾着买,没太细看的。
这会子拿出来才发现,这毛线确实买了蛮多,灰的粉的蓝的好几个颜色。
许妈皱着眉,有些可惜:“灰的少了点,给你打件毛线衣怕是不太够。”
“不用给我打。”许望山笑了起来,摆摆手:“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都要打的呀。
许望山说着,掏出几件衣裳来,拿出一件皮袄子递给许妈:“妈,你把这件衣服,裁一裁,改一改……我穿里头。”
是许成松和他师傅的衣服,梁家兴不敢收下,全塞给了他。
别的不说,柯福才这件皮袄子是真的暖和。
“好。”许妈接过衣服,欲言又止。
有心想问问出了什么事,但碍着许欢在旁边,又不好开口。
许欢倒是懂眼色,利索地抱着小妹去堂屋了:“我带小妹去玩!”
“过来。”许望山叫住她,拿出两个大肉包子:“拿去吃吧。”
“哇!”许欢高兴坏了,把小妹放到草席上以后,折回来拿了肉包子。
一人一个,小妹牙都没长齐,但已经能啃得动了,像只小松鼠一样,把嘴塞得满满的。
许望山看着都忍不住想笑,转过头来,低声地说了一下山下发生的事情:“……所以回来的路上,我把他腿打断了。”
毕竟,吴老二拿了枪给许成松。
这是一个隐患,不给他制造点困难,以后许望山他们进山打猎,就容易有麻烦。
按照许望山的想法,其实是想干脆一枪崩了他的:“就他干的这些事……给他一枪都是便宜他了!”
“……个畜生!”听到许成松真要把梁家兴给卖了,甚至还把主意打到许望山身上来,许妈一点没客气。
虽然吓得手微微颤抖,但保护自己孩子的天性占了上风:“就该把他两条腿都打断!”
许望山笑了起来,摆摆手:“两条腿打断,就太明显了。”
容易被察觉。
这样钝刀子割肉,也有这样做的好处。
总归,今年他进山打猎,是不会有一点问题了。
就算许成松想抓他,也有心无力。
下山路那么长,许成松腿伤好之前,根本不可能下山。
“我还得了一把枪。”许望山给她看了看:“我跟姨夫说好了,明天进山里去,趁着没下雪之前,我们多打点猎物。”
暂时就多练练手,要是顺利的话,回头就多带些吃食,再往山里头走走。
想要猎到大家伙,只能往山里头钻。
许妈很担心,但看看他手里的枪,到底是没忍心泼他冷水。
只是拎着那件皮袄子,争分夺秒地给裁剪了起来。
一直弄到晚上,她又舍不得点火烛,坐在火边,就着这烧的坑火细细地缝着。
照着缝合处仔细挑开,再小心地裁剪好再缝起来的。
针脚细密,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接缝。
许望山累得慌,下午哪都没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结果醒来才发现她们一直等着他一起吃饭。
“妈,别缝了,又不急。”他洗漱完,坐了下来。
许妈嗯了一声,手下却不停:“早些缝好,你明儿就可以穿在里头。”
说着,她咬断了线头,眉眼舒展,把衣裳递了过来:“你试试。”
“就好啦?”许望山都惊讶了,就这么接过来穿上了。
经过她的手这么一改,柯福才这件皮袄子一改之前的臃肿宽松,成了非常合身的一件衣裳。
“嗯,挺好。”许妈点点头,给他看侧边:“这两边都给你留了的,回头要是里边要加衣服,就把两边拉开就行。”
自己做的皮扣子,也不打眼的。
“挺好的。”许望山一穿上,就感觉身上热乎乎的,确实是个好东西。
“就是还剩了一些料子。”许妈说着,笑了起来:“我看看,给你缝个啥……”
“不用给我缝了。”许望山看了看剩下的皮料,笑了起来:“就给欢妹缝件褂子吧,她天天捡柴,冻的慌。”
正在盛饭的许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啊?我也有份啊?”
“那可不。”
“还真别说。”许妈皱着眉看了看,点了点头:“还真的可以。”
回头她穿几年,要是小了,还可以改改给小妹穿,这个挺好。
“……嘎?”小妹听到叫她,也回头不敢置信:“哒哒?”她也有份?
“哈哈,小妹听懂了呢!”许欢乐不可支。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屋子里欢声笑语的。
许大伯家里,气氛却非常凝重。
请了赤脚大夫过来看了,确定了是枪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两三月是别想着打猎了,好好养着吧。
听说是他自己太累了,失手走火的,许大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能干啥!”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人都给带下山去了,硬是让人又跟着回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梁家兴在一边听着他骂了个把小时许成松,确定他们没怀疑别的,便放下心来,悄摸摸地走了。
他可没时间跟他们耗,明天他得早起,跟许望山一起进山去试新枪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