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学到了学到了。

跟着老猎户，就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甚至，许望山都学会了怎么使唤黑虎。

“黑虎，去！”他扔出一根棍子。

黑虎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然后很快就把棍子叼了回来。

朱猎户笑眯眯地看着，顺便教他道：“还可以让它坐下，站起来，转圈……对，这样……”

拿吃的诱惑它，然后教它怎么抬爪子握手。

虽然这种，看上去都只是逗乐的行径，但是朱猎户笑了笑：“很有必要的，指令了解得越多，它就越聪明。”

狗就是得驯化，教得越多，越是肯动脑子，也就越听话。

“确实。”许望山招了招手，黑虎就乖乖地过来，蹲到他脚边。

他啃完了肉，把骨头扔给它吃。

让转圈就转圈，让趴下就趴下的：“比家里听话多了。”

之前不怎么会教，许望山也就教了个名字。

叫它一声，不管多远，黑虎黑豹都会一溜烟蹿过来。

梁家兴点点头，兴奋地道：“哎，我家的旺财也是这样！”

“那也不错了。”朱猎户笑了起来，拍拍黑虎的背：“好狗啊，真不错！”

这爪子粗粗壮壮的，一看就知道是爬山的好手。

他伸手拍拍背还没啥，上手捏黑虎的爪子，黑虎就开始龇牙了。

朱猎户也不生气，还夸它忠诚，是条好狗：“这爪子可以，有劲儿，你们喂的不错。”

“嘿嘿，一餐能吃不少呢。”许望山也笑了起来。

这两条狗子，那他们是真没亏着的。

家里不管吃了啥，都会分它们一份的。

它俩也不挑，给啥吃啥。

饭盆刚开始还是小木盆来着，现在都换大盆了。

没办法，小盆不够吃。

有时候给放了饭，还得给浇上肉汤。

它们最喜欢的，还是肉骨头了。

许妈特别心疼它们，肉有时都不给拆干净了，特地多留些肉给它们吃。

所以一家子里面，黑虎黑豹也最喜欢许妈。

要是在家里，许妈烧火，它俩都喜欢蹲边上守着。

“嗯，挺好的。”朱猎户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把洞口拿东西挡一下，然后就可以睡了。”

得早些睡，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朱猎户在里面挖坑烧火，许望山和梁家兴一块儿去砍了些树枝。

把洞口挡了起来，又打开红蓝塑料布稍微挡了挡。

留下通风口，就基本上可以了。

山洞里面倒也不冷，围着火堆三人各自铺了个麻袋，就可以睡觉了。

“明天我们可以打只鸟，让黑虎去找找。”朱猎户打了個呵欠，笑着道：“我先睡，望山你守一下，等会我跟你换。”

许望山嗯了一声，往火里放了根柴：“你睡吧，我看着呢。”

黑虎乖顺地睡在他的脚边，眼睛一眯一眯的。

渐渐地，梁家兴他们睡着了，黑虎也睡了。

万籁俱寂，只有火堆时不时爆出一点响声。

在大山里面过夜，这样的体验是真的很少的。

许望山听着外头风吹过树梢的声响，掏出了他带的一本书。

就着火光，他翻了一页。

干坐着实在太无聊了，还是看看书吧。

这书挺薄的，但是字很多。

他有些字不认识，可又没带字典，许欢也不在边上。

他只能靠自己，要么联系上下文猜，要么就直接跳过去。

好在中间一两个字不认识，也不影响什么。

这一看，就直接看了大半夜。

月上中天，十二点的时候，朱猎户醒了。

他打了个呵欠，带许望山到山洞口看了看：“看，外面的那个星子。”

根据星星和月亮，都是可以分辨方向的。

许望山认真地听着，记下了。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你赶紧睡去吧。”朱猎户直接把脑袋探出去，吹了下冷风，顿时就整个人都清醒了。

“好。”许望山其实也有点儿犯困了，毕竟今天爬了一整天的山。

他把书收好了，才躺下睡觉。

朱猎户把火加得旺了些，这样就不会冷。

第二天早上，许望山醒来的时候，朱猎户没在山洞里，是梁家兴在看火了。

“醒啦？”梁家兴给他递了水，让他去洗漱一下：“我把饼子烤热了，你等会来吃。”

除此之外，朱猎户还打了只鸟儿给他烤着。

他俩都吃过了，看许望山睡得香，就没叫他了：“帮你留了条腿呢！嘿嘿。”

“好。”许望山饭都吃完了，朱猎户才回来。

“今天天气还可以。”朱猎户一进来，就笑着道：“吃完了没？我们得出发了。”

从这边去，就是他没到过的地方了。

可以说，这边就开始有大野物。

他比较想打头野猪啥的。

要是能有冬眠刚醒的熊就最好了。

“熊瞎子啊？”梁家兴咂了咂舌，这话说的，有点儿吓人呢。

许望山笑了起来，确实，他们三个虽然都有枪，但是梁家兴更习惯用箭。

冬眠刚醒的熊瞎子，肯定很疯的吧……

“也还好。”朱猎户笑了起来，把枪背到了背上：“把火熄干净啊，拿土盖上——熊比较值钱。”

危不危险的不重要，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

但是好不容易进了这深山来，要是只打些兔子啊野鸡啥的，那不等于白瞎这一趟了。

许望山和梁家兴对视一眼，也笑了。

这倒，也确实是实话。

“我之前来的时候，有人说这边有熊来着……”朱猎户倒是不着急，指着前边：“我们往前边再走走看，运气好的话，没准真能碰上一只呢。”

主要不能再往后拖了，再往后就开春了。

那时熊可能就不是单独一只的存在，如果有两头熊的话，处理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许望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打野物就得等它们落单。

不然的话，两头夹击，他们有枪也会挺麻烦。

三人再次出发，这会子太阳都还没出来。

不过山间的雾气倒是比较浓，确实是个好天气。

走着走着，黑虎突然低声吼了起来：“呜……”

“嘘。”朱猎户停了下来，和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望山他们看向边上的大树，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

朱猎户选了另一棵大树，坐到树干上以后，和他们对视一眼。

森林里先是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远处又惊飞了几只鸟雀。

他们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黑虎非常安静，它站在树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站在树干上的许望山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应该是只山麂子，跑得比平时看到的快多了。

梁家兴不禁有点儿失望，皱着眉道：“整出这么大动静……”

敢情就是只山麂子啊……

“嘘。”许望山示意他再看看。

循着他指的方向，梁家兴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不打紧，他发现，这山麂子身后，还跟了个东西。

怪不得这山麂子跑得这么快呢，敢情是有野物在后面撵它。

再定睛一看，好家伙，还真是说啥来啥啊。

那体型，那速度，那模样儿……

还真的就是一头熊啊！

梁家兴眼睛瞪得溜圆的，又惊又喜。

听说过很多次，但这还真是他头一回亲眼见到这么大的一只熊。

它应该是刚冬眠结束，速度还不够快。

所以一下子还没追上山麂子，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只山麂子真的跑得很快。

为了活命，这山麂子也是豁出去了。

“等距离到了，你直接打它脑袋。”朱猎户已经默默地架起了枪。

“好。”许望山也开始做准备。

必须一击即中，不然的话，一旦让熊靠近，他们就危险了。

梁家兴知道他自己这技术打熊肯定是不够看的，愉快地举起弓箭瞄准了山麂子。

嘿嘿，他打头山麂子回去也挺好的！

至少不走空！

山麂子就是朝着他们这一个方向冲过来的，但并不是直直朝着他们而来。

大方向没有错就行，许望山仔细地瞄准。

黑虎非常乖，全程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一片树林，除了第一声示警以外，没再发出什么动静。

紧张的气氛里，山麂子和熊一前一后进入了他们的攻击范围。

在狂奔中，山麂子的方向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偏离。

说时迟，那时快。

许望山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嘭！”

这一枪，直直射中了山麂子身后的熊的脑袋。

很准，很快。

朱猎户开枪比他晚一些，但是利索地补上了另一边。

那熊去势未止，中了两枪竟然还没倒地，还在往前冲。

但是脑袋直接被打穿了，血飙了出来。

“卟”，梁家兴的箭也射了出去。

接二连三的动静，已经把山麂子给吓得六神无主了。

中了箭之后，它甚至都不觉得痛一样的，还在往前拼命地跑。

它的身后，那头熊往前蹿了一大截，才轰然倒地。

实在是，再也支撑不住了。

但这会子，许望山压根没把眼神分给它，他站直身体，死死地盯着那头山麂子。

因为中了箭的缘故，山麂子已经毫不犹豫地转换了方向，已经不往他们这边来了，冲出了攻击范围。

许望山看了一眼，确定山麂子中了箭：“黑虎，上！”

“汪汪汪！”黑虎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指令嗖地一声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