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们也该是个村的。”
以前也不是没提过,别人家都是村子,有村长,有支书啥的。
他们这因为住得太零散了,总也团结不到一处的,到底是没能成行。
当然,也有一次,差点就统一了。
结果因为许家和牛家还有住另一头的梁家吵吵起来,都争着要他们家的人做村长,闹得不可开交。
两边吵得上了头,拿着锄头扁担就去闹腾,最后还差点出了人命。
村子的事情,就那么搁置了。
后来大家都过得不咋地,虽然也眼红别人村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但他们毕竟在山上,想也想不了太多,只能算了。
“如今,我们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所有人都看向许望山,这一次,没一个人有意见了。
甚至,都不需要别人说了,不管是哪户,全都推荐许望山:“就是这村名,叫啥好嘞?”
许望山都有点懵,迟疑地道:“我做村长?这……不大好吧……”
他们这山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村什么的概念。
而且,他修这路,一开始纯粹是想着方便自己以后做生意的。
至于是否惠及他人,他并没想那么多。
他自己一個人掏钱的话,也能把这路给修起来。
但是大家愿意给钱过来帮工,他也不会推辞,毕竟没人会嫌钱多。
只是说做村长,他就觉得没太多必要了。
做村长责任太大了,不利于他做生意。
众人吵吵着,纷纷觉得除了他以外,没人再适合这个位置了。
有人还翻出了以前的东西,开始舞起了狮子。
这远近十里,倒是真的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许望山挺淡定的,他们再要问起,他推出了梁家兴:“要说做村长的话,其实我姨夫挺合适的。”
“啊?我?”梁家兴都懵了,他何德何能啊!?
“对啊,你挺好的。”许望山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我姨夫人品有保证,而且我要做什么事,基本都和他一道的,他做了村长,就等于我做了村长。”
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儿,梁家兴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找到他这边来。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许望山就更自由一些。
梁家兴性情温和,做事又踏实,和谁都处得来,远近都没有交恶的人。
这一点,那真是相当难得的。
“那这样也行……”梁家老太爷拄着拐杖,一语定音:“那我们村子,就必须得叫望山村!望山呐,这个你可别争了!”
要不是许望山,他们永远没得出头之日,永远会窝在这大山里头,出门一趟得提前半年开始做准备的。
现在这路真要修起来了,按照他们平日的脚程,怕是个把小时就能到山下。
快些的甚至都用不到一小时,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他们以后的日子,都要好过起来啦!
有了这条路,他们再也不用挨货郎欺负了,以前买东西都是求着人的,如今也不需要了。
许望山推拒不得,只得应了。
只是他们送来的各种山货,他是真的不肯收。
结果众人直接塞他们厨房里头,也不说是谁的,许妈压根人都没认清呢,人家已经掉头就出去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强买强卖,纯粹就是感谢,不需要他们记得。
“这个……”许妈有些为难地看向了许望山,无奈地道:“人太多了,一窝蜂的……”
她连人都没看清呢,那一下就把这厨房给堆满了。
许望山看了看,嗯了一声:“收了吧。”
基本上,都是没和他家交恶的人送来的。
那些以前得罪过他家的人,比如说他三叔一家子,最近门都不肯出了。
更别提许亮他们一家子。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得人都散了,许顺涛居然来了他家。
“找我?”许望山正搁后院杀野鸡呢,听杨武这么说,都有些微微愣住。
来找他干啥,他自己家里头躺了俩,不忙么?
不过既然人家都上门了,许望山还是决定去见见。
他洗了手出去,一出去就看到许顺涛面色沉沉地站在院子里。
如今的院子,已经和过去大不一样了。
做泥砖和的泥用完还有多的,杨武兄弟顺手就给抹在了院子里面。
把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给抹平整了不说,凝固以后,下雨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到处是泥巴,这种砖泥粘性比较强,不仅平整,还显得很是干净。
周边也都收拾过了,不像从前一样到处散乱的。
许顺涛听到动静,皱着眉回过头:“我听说你拒绝了做村长?”
“对啊。”许望山疑惑地看着他,神态明明白白地写着:关你什么事?
听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许顺涛心里发梗。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发脾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觉得做村长麻烦,不想做村长,那也没事……但你怎么能推荐梁家兴做村长呢?他是梁家人!是姓梁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只有他们同族,才会努力为自家谋求利益。
许望山听了,眉梢微挑:“那你觉得……选谁好?”
姓许的?
呵,当初他家那情况,其他人家虽然也没什么钱,但也借过东西给他家,周边借遍了,就三叔家不肯借,许成松想把他卖了,许顺涛他们那时候都是隔岸观火。
真不是他说,姓许的就没一个合适的。
“选……”许顺涛一时梗住,犹豫了一会:“选你二太爷啊!他就挺好啊!德高望重!”
“他不是摔了吗?”许望山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冷淡地道:“如果你是说这个,我就先进去了。”
人都还躺床上起不来呢,就惦记着权力了。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他都懒得搭理他们。
“哎你。”许顺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努力保持冷静:“你去给他们说,梁家兴不行,换成……换成我。”
哟,总算是说实话了。
许望山回过头来,淡淡瞥了他一眼。
被他这眼神看的,许顺涛浑身都不太自在,扯了扯衣角:“怎么?”
“这不太合适。”许望山勾了勾唇,冲他笑了笑:“你前些天……德行有亏。”
德行有亏!许顺涛这下真的快要心梗了。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许望山。
偏偏许望山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半点不心虚地淡然回望着他。
对啊,就是雨夜他偷石板的事儿,大家伙可都记着呢。
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谁能信服于他啊。
说完许望山就走了,留下气得脸色煞白的许顺涛。
他那是偷吗?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许亮给塞进来!
顺便借此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想着处得久了,自然而然地就把从前的事给抹平了。
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关系给搞得更僵了,还把他名声给败坏了。
许顺涛回去,真是越想越生气。
更别提这会子许亮还搁那玩,他看了更是上火得很。
差不多的年纪,许望山都有本事牵头修路了,他家这个还在玩拿尿和泥,气不气人。
许望山回去,许妈还过来问他来着:“他找你什么事啊?”
如今她家过得好了,许妈是真担心又出什么岔子。
“就村长的事呗,他想做村长,又豁不出去这老脸,想让我牵头。”许望山摇摇头,哂笑一声,提刀把鸡肉给剁了:“啧,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许妈听着,皱了皱眉头:“你可不兴答应的啊,要么你做,要么你就让家兴做。”
梁家兴这人实在,也乐意听许望山的,终于还是在可控范围内。
而许顺涛他们,就不一样了,到时村长当了,事儿不干,责任全推给许望山。
“你别笑!”许妈皱眉,着急地扯他一下:“这事他们真干得出来!你三叔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当时还想说要过继许望呢,那时正是她家情况最糟糕的时候,这样落井下石,她能记一辈子!
许望山嗯了一声,笑着把鸡肉放盆里递给她:“你放心,我都省得。”
他之所以推梁家兴,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事实上,梁家兴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但凡遇着点事儿,梁家兴都会跑过来问问许望山的意见。
只有许望山肯定了以后,他才会去干。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这也相当于许望山在做村长了。
许望山拎着长枪,四下里转了转。
一来是守着牛大成他们,以防有野物袭击。
另一方面,也是顺便当巡山了。
时不时地,他就会遇到点野物啥的,弄回来打牙祭。
在他们修路的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赵哥这边终于有了新的消息。
这天,许望山正蹲在树上,瞄准远处的一只狍子,梁小川忽然跑了过来:“许哥!”
“嘭!”许望山一枪打出去,黑虎瞬间出动,追着味儿就去叼狍子去了。
如今黑虎和黑豹都算是驯出来了,打中猎物以后,只要不太大,基本都不需要许望山他们死命去追,去捡了。
它俩这段时间,那些肉都没有白吃,跟吹了气似的,站起来都快有半人高了,很是威猛。
确定打中了,许望山这才收了枪下来:“怎么了?”
“那个……那个赵哥来了!”梁小川喘了口气,缓了缓才道:“他去了我家,让我跟他去干活呢!说给我一个月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