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常儿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摊开给他看:“我先前给你们送了信。”
弟子看见信中内容,又是一惊:“是你?!”这便是时允大长老所提及的,救了她的小女孩?
云常儿点头点头:“是呀,大长老说过,如果我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她。”
“我现在便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劳烦师兄带我去见她。”
那位弟子可不敢轻信,问:“你为何会来御心峰?不知道普通小弟子不能过来么?”
“你当时是如何过来的?又是如何跑到那山沟,发现长老?”
云常儿看了一眼那道裂缝,一派真诚道:“我是跑进来的时候,无意摔下去的。”
“我今日跟着师兄师姐外出采购,中途与他们走失了,找了许久找不到他们,只得凭着记忆回来,随后便发现来到御心峰。”
“我看见宗门就在眼前,内心激动,便跑得有些快,不料路过那个大沟沟,一下摔了下去。好不容易摔到树上活下来了,又发现长老在求救。”
“我听闻她说自己是宗门的大长老,还是掌门人的师尊,不敢不救她呀。”
“可又害怕她是坏人,说的话都是糊弄我的,便先爬出来,用写信的方式,将这个消息告诉掌门人。”
“待掌门人确定那是长老,还将人救出来了,我才敢露脸,不然万一那是个坏人,我还为她跑腿,那可就是又笨又坏的千古罪人了。”
云常儿把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表情还十分真诚,很快便把面前的弟子糊弄住了。
那弟子顺着她的话寻思:说得很有道理嘛,前因后果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完全没有可疑的漏洞。
弟子又打量了她数眼,见她确实一身狼狈,浑身除了一张脸干净一些,衣服上那是又脏又泥。
身上还有不少擦伤划伤,看起来也像是坠下裂缝所造成的伤势,再想到时允长老被救出后,笃定救她的孩子是个女娃娃,他下意识相信了她,决定向掌门人汇报,让掌门人决定是否见这个小娃娃。
于是他问了云常儿名字,便让她在山下等着,自己御剑到明心苑,向独自在书房思考的念明心禀告。
他将云常儿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念明心听罢,既诧异于通信者竟是门内弟子,又诧异于这竟是那个叫云常儿的小女童。
她先前因着蛊童鼎一事,已经对这个曾经想救蛊童鼎的大胆女童,颇有印象。
随后又因知道她体质特殊,保留不住灵力,大考时候却凭借了出色的手段和反应力,取得很好的成绩,更是深深记住了这位女童。
念明心没想到,这次自己师尊获救,竟然也与这个小女童有关。
不过若是门内弟子发现的长老,便能解释为何当初,她闯入防御法阵,却未有引起法阵的检测反应。
念明心寻思片刻,走向时允大长老的寝房,向她汇报了此事。
时允大长老原先还因内伤之痛,无精打采的,闻言浑浊的眼睛一亮:“哦?来了?当真是个女娃娃?还是我们宗门的弟子?!”
她连忙催促道:“那你带她进来嘛,让人等着做什么?”
“快带她上来,让我瞧瞧这孩子长什么样,又怎么这么有本事,爬上那么高的山壁!”
念明心闻言,心知师尊急切,便就转身,对先前禀报的弟子挥手:“将人带到侧殿,我们稍后便到。”
时允长老满意地眨眨眼睛,又催促念明心迅速将她推到侧殿。
很快云常儿被弟子带上来,而念明心则推着一张木质轮椅,将时允长老带到侧殿。
三人一碰面,云常儿先对念明心行了一礼:“掌门好。”
目光转移后,看见时允大长老,她先故作谨慎地思考了一下,这才对时允长老拱手:“大长老好。”
时允长老一看云常儿:虽然身上脏了点,却还能看出,这是个十分水灵可爱的女娃娃。
而对方的声音,确实很像在山壁与自己对话的人的声音,她保险起见,多问了一句:“一二三四五?”
云常儿道:“上山打老虎。”
时允长老瞬间欢喜了:“诶哟,真的是你,可真是个有灵气的好姑娘呀。
来来,你走近些,让我看看,救我的小恩人长什么样子?”
念明心一听她喊对方“小恩人”,心中隐有不悦:“师尊……”
时允长老从她的语气便知她的想法,同样不悦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这娃娃不正是救了我,不正是我的小恩人?有什么问题?”
念明心心道这样位分不就乱了么?可她深知自家师尊的脾性,数次张口,又因明知无用,再次闭上。
最后她终究说不出反驳之话,沉默下来,由她师尊去了。
时允长老复又看回云常儿:“来,过来,让我看看。”
云常儿吧嗒吧嗒走到她身边,坦坦荡荡地让她看。
时允长老直直夸她长得水灵好看,那欢喜之情毫不掩饰。
将她面容仔仔细细看清了,又看向她身上的伤:“唉,这是你摔下裂缝所受的伤吧?手都磨得不成样子了……来人啊!将我的愈伤丹与冰肌凝玉露取来,给这孩子上药!”
念明心一听:愈伤丹事小,冰肌凝玉露可是上等疗伤愈疤药,用在这等小伤上,未免浪费……
可是她才张口,看到时允长老对云常儿那满是喜爱的眼神,便能预想自己即便出声,也顶多讨得一阵嫌,并无作用。
于是她也懒得多此一举了,闭上嘴,心中叹一口气,乖乖命人奉上所需药物。
云常儿见状,适时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去自己上药。”
时允长老立马道:“要的要的,就当是小小谢意,不必推脱。再说女孩儿受伤,一定要好好处理,否则留下疤痕了,可不就花了一张小俏脸?不好不好。”
云常儿见她执意如此,只得作罢。
道了声谢后,便乖巧地不作声。
很快有门人将药送来,连同端药的托盘一起,放到时允长老身侧的木桌上。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翠色纱衣的俏丽女子步入殿内,急急对时允长老施礼:“长老,可是有哪里不适,为何忽而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