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酔蚜虫如行军蚁一般,啃食完一片灵田后再度起落。
而这一次,它们冲着萧长华的十亩灵田而来!
天边,烈日的光被遮住,偶尔有几束光线照射下来,影影绰绰、明灭不定。
萧长华面色阴沉。
今年他刚刚拿下王丽侠的五亩灵田,今日就碰上十年一遇的虫灾,这运气实在是无法言说。
对于灵植夫而言,承包的灵田越多,抛开纳粮和租金,收获也随之水涨船高。
可风险亦是如此。
五亩灵田之时,萧长华损失的是千斤灵稻。
如今十亩,却整整翻了一倍!
一年的心血全都白费,来年没有了修行资源,他又如何才能突破炼气四层,成功拜入紫云峰门下?
才能成功摆脱灵植夫这种低贱的身份?
眼看着乌泱泱的酔蚜虫而至,萧长华不动如山。
他如一尊雕像般立于田头,对着漫天飞舞的虫群不断挥舞着火焰掌。
然而,天灾面前,人力有限。
他的火焰掌拍在酔蚜虫身上仅仅冒起了几个火星,便彻底熄灭。
偶尔有一些被直接命中的,暴毙而亡后坠落在了地面,可这点数量相较于漫天虫群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虫群避开了萧长华所站的地方,落在了他身后的十亩灵田之中。
这位以武入道的修士神情一时间陷入了恍惚。
他转过身,身后千万酔蚜虫正啃食着他的全部资产,也啃食着他尚在滴血的内心。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萧长华咬着牙,停止了无谓的挣扎,直到嘴唇被咬出鲜血……直到虫群啃完了他全部庄稼。
没有了。
彻底没有了。
一年的辛苦,在这一场虫灾之后完全化为了泡影。
灵植夫?
多么可笑的身份!
萧长华低下头,双手攥着拳头,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虫群振翅高飞。
这一次,直奔陈墨、何志平的灵田而来。
此时此刻,陈墨冷静异常,也就在刚刚萧长华对抗虫群的刹那,他已经做出了打算。
舍弃!
没错,他必须有所舍,才能有所得。
以他目前的实力,哪怕庚金一指大成,也不可能护得下五亩灵田。
因此,陈墨的目标非常明确。
两亩!
哪怕只有两亩,他也要拼尽全力护住。
他站在两块距离木屋最近,也是土地最为肥沃的灵田之中,面对漫天虫灾的降临,双手瞬间被一层淡淡地金色所覆盖。
待酔蚜虫飞临之际,金光点亮了黑夜。
庚金指所到之处,成片成片的虫子坠落在了地上。
原本黑压压的天空,硬生生被陈墨撕裂出了一个缺口。
另一边的何志平自顾不暇,同样会庚金一指的他,也在挣扎着,想要在虫口之中护下一块灵稻来。
然而,他不过熟练期的庚金一指,对付成虫期的酔蚜虫尚有一战之力,可对付成熟期?
那就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终于,在反抗了片刻之后,放弃了。
何志平颓唐地坐在了灵田之中,光照了过来。
他顺着光照的方向看去,一道伟岸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无数酔蚜虫尸体如同暴雨般下坠着,那道身影身后,灵田被保了下来!
“陈墨!”
“他的庚金一指!”
何志平双手按在虫豸之上,瞳孔巨震地站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对方的庚金一指如此强大!
当初…当初若是以此法攻击自己,怕是瞬间就能被洞穿,根本不会给他离开的可能!
他!
他为什么这么强?
何志平面前,陈墨如同天神降临般,一道道金芒于指尖射出。
每一下都有大量的酔蚜虫死亡。
可此间真正的困难,只有他最清楚!
全力施为之下,陈墨体内的灵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疯狂的消耗着。
不得已间,他见缝插针,口中含住满满一嘴灵砂,一边施展着庚金一指,一边运转着养气决,补充着消耗的灵气。
然而,杯水车薪。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
何志平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灵田已经彻底荒废,他注视着陈墨,心情极端复杂。
倒是另一边,原本在见识了虫灾威力,面如死灰的兰玲,一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到了希望。
没错!
只要一会只要陈墨肯出手,那她的灵田就会保住!
他会答应的。
他会答应的!
他不是想和我结为道侣吗?
同意、同意,我同意了!
兰玲口中碎碎念念,脸上竟反常的浮现出红晕来。
……
虫灾还在蔓延。
何志平的灵田被啃光之后,酔蚜虫群再次腾空,直奔兰玲所在的灵田而来。
此时,力竭的陈墨直接躺在了地上。
就在他躺下的惊鸿一瞥间,他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
成了!
虽然不多,但还是保下来了。
就在他准备好好休息的时刻,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二话不说就要扑到他身上。
陈墨眉头一皱,抬起一脚直接将来人踹飞。
只听“哎呦”一声,很快,对方又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帮我、帮我。”
“滚!”
陈墨冷哼一声。
这种挑战极限的事,他不可能再去做第二遍!
然而,兰玲却不依不饶。
毕竟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答应、我答应做你的道侣,帮我、帮我把灵稻保下来。”
“抱歉,实力有限。”
陈墨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
“求求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兰玲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灵田,眼睁睁地看着灵稻一点点被啃食,双目泪流。
她双手用力,直接撕掉了自己的上衣,道:
“给你,现在就给你,以后都是你的,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你不想让我成为你的道侣吗?我的身子都给你。”
她的语调中带着哭腔。
她不想因纳不出粮、交不起租而被卖进黑矿坑。
她曾听说那是修士的绝境,更是女修的地狱!
她不想去、她不要去!
“要了我,要了我吧。”
“求求你、求求你了。”
陈墨扫了对方一眼,面对细腻的肌肤、挺拔的双峰,一点也不为所动。
闻香阁他去得,雨希他也睡过,但绝不可能为了一個女人就置自己于险境!
他缓缓起身,对哭诉中褪着衣衫的兰玲视而不见,背着手向那片空旷的灵田走去。
“求求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