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廷生见到红艳的那一刻,微微一愣。
这不是古尘坊市闻香阁里的管事吗?怎么来这了?
他转过头看向陈墨,随后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没想到眼前这位灵植夫居然好这一口。
二人穿过前院,来到了书房。
正当易廷生准备开门见山,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新得来的上百枚种子时,陈墨轻轻咳嗽了一声。
“道友,你生病了?”易廷生还有些关切的问。
“稍安勿躁,先喝口酒水再说。”
“啥?”
过了片刻,红艳端着酒壶、酒杯走了进来。
她放下之后,没等陈墨开口,很主动地说道:“陈道友,那我先回坊市了。”
“好,路上小心。”
红艳冲二人一笑,辞别之后出了住处。
拥有着玲珑心的她,又怎会不知回避二字?陈墨的私人之事,她根本没自己知晓。这时候不走,什么时候走?
待对方出了俱寂阵,陈墨这才开口问道:“近来怎么样?”
“我跟你说,你那十五两灵砂可算是给值了。”易廷生顿时来了精神,“这次我去洞穴,你猜怎么着?”
开始了,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那里居然又长满了藤蔓,我辛辛苦苦近两个月才清出一条道路来……”
对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讲到重点之上!
“我看到了两朵金色的花,将上面的种子一粒一粒地取了下来。”说话间易廷生手腕一翻,一个锦囊出现在了他手中。
他解开上面的细绳,顿时露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种子。
陈墨仅仅看了一眼,顿时蹙眉。
没错!
与当初对方所言几乎一样,这一包所谓的“种子”根本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就如同刚刚收割的稻米一样,虽然灵气浓郁,但能不能种,尚且是個未知数。
这种“种子”能不能成功育种,陈墨也没把握!
“我帮你数好了,一共一百三十三粒,按照一粒种子二两灵砂来算吧!一共二百六十六两灵砂。给你抹个零,收你三块下品灵石如何?”
谈到钱,易廷生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啥?”
陈墨没听大懂。
266两灵砂抹零之后是三块下品灵石?
“两块下品灵石,不能再少了!”易廷生表情郁闷起来,“你知道这趟,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啊!你还跟我讨价还价,怎么忍心的。”
“还价?有吗?”陈墨一脸懵。
“怎么没有?我原本准备卖你五块下品灵石的,现在都被你还到一块了!”
“……”
陈墨无语了。
眼前这位散修可能脑子不大正常。
似乎特别热衷于自己砍自己一刀。
他也不想再扯下去,取了一块下品灵石后,随意地往桌上一抛,道:“成交。”
再不成交,对方怕是要砍到50两灵砂了。
灵石入手的刹那,易廷生顿时乐呵了起来,这生意做的值啊!
他赶忙将灵石收了起来,开心道:“以后有新种子还卖给你!”
“可以。”陈墨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了手中的种子之上。
这些种子灵气异常充裕,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凡物。
如果真的无法育种,那这些种子吃下去应该也会有莫大的好处。
“还有事吗?”陈墨起身准备去育种室,可见易廷生还坐在凳子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啥?不是请我喝酒吗?”
“那你先喝,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好嘞。”
易廷生点点头,一点也不知这是客套话,继续将脚踩在凳子上,自己自斟自酌起来。
陈墨见状,摇了摇头,绕过后院来到了昏暗的育种室中。
他将这一包种子倒在了桌上,随后取出十粒,以渡气之术小心翼翼地剥离着上面的灵气,试图让生命从中孕育。
如今,渡气术已经大成的他,育上个3000斤也仅需两天时间。
可谓算得上大师级!
可如今在面对天材地宝的种子时还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任何差池!
终于,在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额头上已满是汗珠之后,一粒颗粒饱满、犹如白玉般充满生命气息的种子呈现!
“十粒只成功了一粒吗?”
这概率实在是有点低啊!
若是按照十比一的出种率的话,那这133粒果实,最多也就能有个13枚种子。
实在是太少了!
陈墨犹豫了一番,剩下的这些是吃还是育,毕竟就算成功育出了这些种子,那能不能种还是两说。
纠结片刻后,他决定还是育种!
而就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到灵种之中时,又有一人来到了他家门前。
……
燕荣林身形有些佝偻,眼神中充满着阴翳。
他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大门。
没人应。
于是又重重地拍了起来。
不多时,喝得迷迷糊糊的易廷生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燕荣林微微一愣,他是见过陈墨的,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啊!
“不知陈道友是否在家?”
“我哪知道。”易廷生端着酒壶,直接对嘴吹了起来。
在鸟不拉屎的狗洞里待了好几个月,他嘴里早就淡出鸟了,如今有免费的灵酒,他干嘛不喝?
“我想找一下陈道友。”
“没看到我在喝酒嘛?”易廷生有些不满起来,“敲敲敲,就知道敲,喝个酒都不得安生。”
砰!
说完,直接将大门一关,继续自饮自酌起来。
似乎,他忘了,这里并不是他的家……
燕荣林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捏了捏略显干枯的手掌。
他原地深吸了两口气,略显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等了片刻,见没动静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
屋子里,陈墨长舒了一口气。
133粒果实,最终育得了15粒灵种,还算不错!
至少可以种了。
一旦能种,那便可以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他将种子收起,起身之后径直来到了门口,却见易廷生半躺在地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神色迷茫地喝着壶中灵酒。
“人呢?”
陈墨打开门,并没有见到敲门之人。
一旁的易廷生迷迷糊糊地看了门外一眼,道:“老家伙打扰我喝酒,让我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