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出嫁,玫瑰姑娘,
日夜都在想情郎,
何日出嫁,玫瑰姑娘,
不知情郎在何方。”
满室是暧昧的光亮色,交相辉映,一面是无望的释放,一面是感官之上的放肆享受。
不同于整个室内红紫相间的暧昧灯光,台上身着红旗袍的女人被一束清冷白光细细的笼罩着,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光亮照的更加的细腻。那女子眼波流转,红唇微启,轻声细语的哼唱着歌词,在台下众多男子的起哄声中也并不觉得尴尬,甚至还能俏皮的撅起红唇回以飞吻。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得她更显风情,气场绝佳。
一曲唱罢,她伸出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缓慢的撩开旗袍的一个开叉,机具暧昧的动作让台下的欢呼声变得越发沸腾。
她好像格外享受男人们的准备,她就像一朵娇艳的花,而他们的欢呼声就是她汲取的养分,随着这样的愈发强烈的声响她会开的更加娇艳。
“小妖精”
“玫瑰姑娘”
“再来一曲玫瑰姑娘。”
台下的人一如既往的欢呼着,她习惯性的得意挑挑眉,他们也不会觉得过分,只当是玫瑰姑娘与大家的调情。
随着天下男人们一声声吹起的口哨,她勾起明艳笑容冲着台下不断向她给予暗示的男人再飞过一个吻,随即扭着身子去了后台。
何忆在后台的一角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她自然是听说过无数种有关这里的演技故事,只是从来不知道竟是这般艳丽光景,更是没有想到那个午夜花最受欢迎的歌女竟然是粟娅。
是了,在午夜花,粟娅的花名便是玫瑰姑娘。
这里是午夜花,是处于相思湾后街的一个不知名的酒吧。之所以不知名是因为午夜花并没有彰显身份的招牌,午夜花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后街一个看起来极不起眼仓库,而内部却是内藏乾坤的。
这里有随处可见的八十年代的唱片,美人海报写真,亦有闻一闻便可沉醉的美酒,在这里,美人如玉,男人如狼,金钱如粪土,在这里,唯独欲望处于最高层。
午夜花,一如其名,是在午夜绽放的花朵,而粟娅,便是在这里绽开的最艳丽的一朵。
何忆思索着,一时也想不出个究竟。
论身份,粟娅应是苏家的大小姐,她本应有更好的去处,甚至仅仅苏家小姐的身份便可以为她谋得半生安逸。
可她偏偏的成了重生殡仪馆的化妆师,这本就是不招人喜欢的职业,又哪曾想到,为死人化妆不过是一部分的职业,另一部分竟还是人妖共存的酒吧之中最受欢迎的歌女。
粟娅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她的人生信条便是为自己而活,更好的享受人生便已经足以了。
她格外痴迷午夜花的暧昧气氛,那迷离的灯光,那暧昧的味道,那醉人的酒水,无论哪一个都会让她流连忘返。她是个情场高手,从一举一动一抬眸便可看出她的万种风情,有人为她而来,亦有人为她买醉,男人视她为今夜的猎物,女人视她为最大的对手,而这些她并不在乎。
凭心而论,粟娅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歌女,在她心里,更是把自己定位成了歌姬,但这些,说起来也不过是掩盖身份的名号,尽管格外痴迷但她也从未忘记自己留在午夜花的初衷。
后台的化妆间里堆满了盛开的玫瑰花,大红色,开的正好,才刚走到门口,那种无法抑制的香味便向何忆袭来。何忆轻咳几声有些不习惯这样过分浓烈的香味。她下意识的扯扯自己身上的披肩,试图让它在身体裹得更紧。
何忆很少穿裙子,她觉得不习惯,再加上这件旗袍并不合身,粟娅过去淘汰的小尺码。虽说是小尺码,但粟娅身材均匀还有丰乳翘臀加持,何忆的扁平就更加显得瘦小,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这旗袍何忆穿的格外不自在。可是没办法,来之前粟娅特意给她做过功课,午夜花本就是走的复古风的酒吧,倘若是一身休闲装来到这里,更会是格格不入的存在。为了不被众人围观,何忆只得妥协,穿上了人生第一件旗袍。
而现在下了舞台的粟娅边走边拆卸着头发,她微卷的发被特意做了造型规整的盘在头顶,何忆细细瞧着,虽说这样的粟娅艳丽无比,可私心里又有些怀念殡仪馆里妖娆的如女鬼一般的粟娅。
“小不点觉得怎么样?”粟娅很快便偏见有些局促不安的何忆,顺势便把她拖到了化妆间“吵着要来午夜花,现在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灯光太耀眼了,什么也看不清。”何忆一本正经的诚实回答。她并没有说错,也没有在开玩笑。重生殡仪馆的主色调是昏暗,即便是灯光也是格外低调的温暖。
可是午夜花不同,尽管刚感受时是昏暗的,可两者之间的风格恰好相反,午夜花是大肆光芒的闪耀,像是要在一瞬间把所有的光芒都让人欣赏够。
粟娅大笑几声想要调侃这样诚实的何忆,却是被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粟娅不悦的抬眼望过去,还没有偏见来人,身边的人却慌张解释了。
“是南先生。”身边负责照顾粟娅的随从小声在粟娅耳边提醒。
粟娅自然是知道他,方才在台下明里暗里的那人已经给了她不少暗示,想来这花便是他送的。
果不其然,紧随身后而来的便是南先生。
“多谢南先生。”粟娅抬手微拢头发,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笑容便靠近来人同时挥一挥手暗示何忆退下去。何忆也乐得自在,趁着南先生的注意力还都在粟娅这里,便速速溜之大吉了
“喜欢吗?我的玫瑰小姐?”
“很满意。”
粟娅抬眸暗示周围的人退下,拉过南先生的手便进了化妆室的休息厅。
粟娅的休息厅便在化妆室的一角,不大,但贵在舒服。休息厅里溢满了粟娅身上特有的玫瑰芳香,那样的香味与满室的玫瑰香味不同,要凌驾于之上又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南先生皱眉,无意之中觉得那味道似曾相识,却也说不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