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忆的心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倒不是有什么疼痛感,更多的是一种沉闷的无助感。
要知道,在何忆的心里已经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排列,而事实却往往事与愿违总会有自己的方式去发展。于是,她也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被操纵的角色。没有自由,没有方向,甚至也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所保留的仅仅是一些自己残留的意识。
而余生,本来对于人的思维是很少的,对于这种情况必然同人是不能轻易比拟的。
更何况,余生变成人的过程虽然是顺利的,但其中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这些东西缺一不可,无论失了哪一种,都不能让他成为一个人类。这下好了,一直念叨着僵尸余生,这一次他还真真的有了几分僵尸的特征。
而化身福尔摩斯的何忆却是忽略了余生远远而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和已经轻到融入尘埃里的声音。
“喂,余生,你醒醒。”当何忆开始逐渐接受莫名其妙来到这个诡异的房间的事实,在特殊的环境里她突然发现她对余生的执念正在稳步直线上升。可明明的他就在她的身边,但她的心里还是对余生有一种奇怪的渴望。
何忆也深知这个时候有这样同伴就像是雪中送炭,心里瞬间有一种安全感。只是现在这个同伴怪异的行为反倒是把她的一些安全感也一点点消磨了。
何忆环顾周围,尽管他们是被一道明艳的光线一直指引而来的,可是这个房间却是没有光。扑面而来是一股醉人的香味,何忆心想,这必定就是余生所感叹的好香吧。
香味的传递尽管也有一些速度,可是闻到的先后未免有了太大差异。何忆思索着这个问题,一时的竟没有留意到余生的动作。
房间的黑暗也并不是那种沉重的,密不透风的黑暗。在偶然是还会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光线的变化一般都会带来某种暗示,于是人就会很自然的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何忆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梦中梦的经历让她已经学会了多多观察细节。于是这种细微的光线变化当然没有逃过何忆的眼睛。
何忆有心想要召唤余生一同前来研究,然而余生的状态只能让她放下了那样的念头。
“前尘,过往。”何忆一一念叨着,顺势让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一个角落里。她站里的时候会遮挡到一些零星而来的光亮,这样所能看到的景象就会少了很多。
而由于没有合适的工具,何忆原本想要把所看到的景象画下来保存的念头便夭折了。没有了这种方法,她就值得逼迫自己,让大脑运转的速度再快一点,争取在最少的时间里分析出一个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结果。
黑夜往往会给人一种压抑恐慌感,这种感觉时常会让人不适,而零星的光线撒下之时,则会让人感到希望。而此时的何忆两种想法都是没有的。
光线的变化在墙壁上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这样的痕迹就像是皮影戏。何忆回忆着过去所看到的皮影戏,试图寻道那样的远离。而此时的状况,除了没有皮影之后的念白,所表现的东西,大体上是相同的。
光大面积的撒下就像是星火燎原,有几分磅礴之势,何忆记着这样的场景,却是不知道下一步又会有怎样的光线转移。时至如今所搜集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个大大的场景。那么场景之后的东西呢?
应当是有人,有人才会有矛盾,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些人都去哪了呢?何忆的眉头紧紧皱起来,她甚至勾着身子换了很多方位,可最终却是无果而终。
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何忆在心中也问了自己无数次,她把角度,位置各方面的因素也都考虑到了,然而应该表现出来的影子却是始终没有出现。
就连光线也开始有了变化,投射的位置已经悄然改变了方向,但是所看到的,还是和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被看到的?何忆心说着,也摸索着周围的各种东西,试图可以找到什么用作道具以帮助可以看到影子。
而在她抬手时,所触碰的却是冰凉的东西。那种东西也并不是寻常的凉,好像透过手的温度一直透彻到了内心。她想要惊叫,可是之前各种事情让她有了一种良好的素质,她也开始学着去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她也担心自己突然而来的惊叫声会吸引来什么东西。
而就在她惊慌失措的瞬间,她也突然觉得脖颈处有什么凉凉的气息,这种该死的诡异感和她从前看的恐怖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何忆觉得慌张,内心的恐慌感尽管是再努力去克制也都无法掩藏的。甚至她的汗毛都一根根竖立了起来,就连后脑勺都觉得是一阵发量,好像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一点点的啃咬着她的五脏六腑。甚至还有更多没有啃咬的蚂蚁,它们在她的身体里每一个血管中奔波,像是在进行一场迁移。
这个时候的何忆想要再次尖叫,却是发现,张开口后竟然是紧张到失声了。这样的状态,也只有再上一次在午夜花,那时在午夜花从五玲珑中看到诡异笑容的自己,尽管她也还有慌张,但还能让自己保留一丝镇定。而现在,她觉得她已经迷失了自己。
何忆想要扭头看看身后的场景,可是无论她怎样扭动脖子和身子都好像并不听人使唤。对身后的未知感再加上对自己的懊恼,一时之间的何忆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在这里终结了。
她的脑海里甚至想到了各种糟糕的想法,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开始试着调整自己,而这时,却有一只手探了过来,以看起来极其自然的动作拿走了何忆手中的东西。
何忆顺着这只手看过去,终是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余生,而神奇的是,自余生拿走那个东西之后,那种凉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