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块脸嘶”
尽管已经安心的待在了罔千年的怀抱,可是粟娅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感觉自己的状况实在有些不好。
虽然按照常规这个时候应该挣扎着站起来,但是身体实在过于疲惫,最终只能却又更加紧切的贴在了他的怀抱。
下巴顿时撞在了他的肩膀,罔千年轻微的拖着粟娅也抬手把丸子从口袋中取出来放在粟娅的化妆桌上,这才把粟娅结结实实的揽在怀抱里。
“不要动。”
罔千年轻声说道,距离过于靠近,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罔千年的呼吸声,那样清晰的豪爵就像是一根羽毛再她的脖颈之上温柔而过,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战栗。
紧接着是他的一声叹息,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粟娅也猜测出了一些大概,一定是隐忍的又有一些无奈的表情。
粟娅撇撇嘴什么都不想说,她知道这个时候保持沉默不失是一个搞法子。
罔千年的怀中还拥着粟娅,好在粟娅比较瘦弱,顺势的又腾出了一只手把窗户给关上。
“怎么回事?”
粟娅心中一愣,随即便想到问的是窗户,立刻便摇摇头,又猜测着对方可能看不到,又轻声回答,“我忘了。”
“你”
原以为的吐槽和略带嫌弃的职业也都没有,罔千年单手抱起粟娅,并不是梦幻的公主抱,反而就像是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一点也不优雅。
然而对于粟娅来说,虽然表面上还有一些嫌弃,但是她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紧接着她便被罔千年丢在床上,动作并不温柔,好在床足够的柔软。
粟娅下意识的拍拍床,又故作出一个轻浮的表情来调戏罔千年。
“大冰块,快来陪睡”
罔千年并不回答,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粟娅自讨没趣,又勾着身子试图在床上摆出一个颇有诱惑力的造型。
可是突然间的,她想到了什么,动作便迅速的停止了。
“冰块脸,你你有没有发现”
粟娅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也已经有了轻微的抖动。
“这”
“好了。”
罔千年把粟娅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一边,顺手把被粟娅踹飞的被单捡了起来披在她的身上。
靠的太近,他可以闻到粟娅身上甜腻的玫瑰香味,这个味道太过于甜腻,他并不喜欢,但是时间久了渐渐的也成了一种习惯。
而躺在床上的,则是贪恋的闭上眼睛,萦绕在她鼻腔之间的是罔千年身上的檀香味,那个味道让她的神经也镇静了几分。
“冰块脸”
粟娅嘟嘟囔囔的,像是小孩子的梦呓,然而她的神志还是清醒的。
“我在。”
罔千年难得的有几分温柔,还帮粟娅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在一边围观的丸子瞧瞧的躲在粟娅的水杯之后,试图用水杯遮挡自己,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她觉得不好意思,总有一种在偷窥别人一样,虽然分明就是罔千年主动把她带到了这里,然而她却是莫名的觉得不舒服。
没有了风,被粟娅点燃的安神香逐渐在整个房间蔓延开来,粟娅的房间是极具浪漫的粉紫色。
虽然在一起生活许久,罔千年却并没有来过她的房间。如今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到了这里,定然他平日里总是什么也不顾,如今也想要打量一二了。
“怎么样?好看吗?”
粟娅虽然闭着眼的,可是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罔千年的动作,蹲在一边的丸子惊吓的挠挠头,转身就听见粟娅继续说道。
“你从来没有来过我的房间,现在看到了没有什么想法吗。”
“脂粉香。”
罔千年微微闭眼。
“桃花醉,酒香。”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鼻子。”粟娅又再一次睁开眼,眼睛里藏满了点点笑意。“我都不知道该要说你太懂我还是你太惦记我,这些事情都躲不过你的眼睛。”
脂粉香是由粟娅每日梳妆打扮所导致,倒也是常见的,而所谓的桃花醉却是有些来头。
桃花醉是桃花坞三月里初开最佳的桃花的花蕊酿造而成了的美酒,每年最多可酿出三套酒,虽说并不是格外的稀有,可是桃花醉的香味却往往让人流连忘返,因此显得珍贵。
罔千年并不喜酒,但是他却爱好藏酒,把春日里的美酒好好的藏上一坛,埋在泥土里封存个三年五载的,再次拿出来的时候,仅仅是香味便可以让人沉醉。
哪里可曾想到,还没有封存的酒,竟是被这个酒鬼偷吃去了。
罔千年也不恼,原本他存酒就不是为了品尝,只是想要当作藏品一般的保留许久,虽说是被粟娅偷偷拿去,但是也无伤大雅。
只是
罔千年目光转向粟娅,过分灼热的眼神让粟娅下意识的吞吞口水,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脸皮极厚的人,调戏罔千年也是常事,可是这样热烈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你干嘛。?”
粟娅蹲在被窝里的身子下意识的向下滑动,试图让被沿可以遮住她的表情。
然而在被子遮到了嘴巴的时候,原本只是默默看着她的罔千年却是突然一个健步上前,伸出一只手指放在了被沿之上。
距离很近,有薄薄一层被单当作遮挡,粟娅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那样的炙热,就像是他方才的眼神。
他的手指格外纤长,还有几分轻轻扫过了粟娅没有被完全遮挡的唇角,这样的触碰让粟娅身体轻微的一阵战栗,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快了几分,甚至就连是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
这这这这是
粟娅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僵硬了,她觉得有一些丢脸,又有一点害羞。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了这一种心情了,再午夜花化身玫瑰姑娘的时候,她可以风情万种的扭着纤腰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她从来没有过剧烈的心跳,并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她是天生的尤物,用午夜花的另一个歌姬百合姑娘的话来说,玫瑰姑娘天生就是用来享乐的。
享乐。粟娅当时听到时得意的笑笑,还声称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的评价。
而现在,所谓的最适合享乐的玫瑰姑娘却是目光呆滞,说是呆若木鸡也不为过。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情,也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午夜花本来便是风月场所,什么香艳的场面她没有见过,她本身也喜欢性感的肉体,可是
眼前这个极其的肉体,靠的是这样的近,而她感受到的,却是心跳可以飞出胸膛的慌乱。
粟娅很紧张,她的大脑顿时脑补了各种各样的场景,而这些仅仅是因为罔千年的一个动作。
她的心中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头上带着小恶魔的粟娅在不断的尖叫:罔千年你这个蠢货干嘛要靠我这么近干嘛要摸我的嘴唇干嘛要这样的眼光来看过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些她并不能问出口,一来她怕自己自作多情,二来,她思来想去,更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一个荒谬到极致的猜想。
而就在粟娅胡思乱想的时候,罔千年却是直接坐在了粟娅的床边,柔软的床陷下去了一块,粟娅的身子便自然的向那个地方倾斜,紧接着,还没有容粟娅做出反应,罔千年便倾身过去,两只手支撑在粟娅肩膀两侧,低头所有所思的看向她。
粟娅整个人都愣住了,丸子更是蜷缩成了一团,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她觉得接下来是要发生一些什么。
同样的粟娅也是这样想的,就在罔千年用这样的姿势看向她时,她停机片刻的大脑更是飞速的运转了起来,仅仅是几秒钟,她的脑海中已经迅速脑补出了一部玛丽苏霸道总裁文。
原本罔千年只是把双臂支撑在粟娅的身上低头看她,粟娅大脑中仿佛有弹幕在一点点的刷新着。啊啊啊啊这是床咚罔千年那个冰块脸竟然竟然床咚我了他是不是爱上我了
然而心里各种风起云涌,表面上的粟娅却是憋气到快要昏厥。
而罔千年的却是把头越垂越低,随着他的动作,粟娅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频率都要随之而加快,而在最终,他停留在了两人鼻尖相对位置。
粟娅烦躁的想要扭动身子,又害怕突然而来的动作会带来反转,她紧张的想要吞吞口水,又担心动作太过于明显,反而被这个人察觉。
她能感觉到他清晰的呼吸声,那样的清浅,那样的柔和,带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虽然只是呼吸声,却还是让她有些迷醉。
要不要闭上眼睛?
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于饥渴?
要不要做出回应?
粟娅的大脑盘算着小算盘,丝毫没有留意到罔千年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下去。
“师兄”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何忆的声音隔着门便清晰的传了过来,还没有等到他们收起动作,何忆便推开门进来了。
门正对着粟娅的床,何忆能看到的只是平躺在床上的粟娅,以及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床咚她的余生。
看着床上两个人这样姿势,何忆的脑海里耶脑补出了各种的场景,一时的觉得有些尴尬,心里也涌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那个”
何忆有些支支吾吾的,原本上楼寻找罔千年也不过时有了新的发现,同样的还有对粟娅的担心。哪想到推开门看到是这样暧昧的场景。
“那个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
何忆紧张的有些无与伦比。
罔千年却是轻轻叹息,心中感叹着这下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事。”
罔千年淡定的收了手,又变成那个一脸端正的千年道长。
“倒是你,跌跌撞撞的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忆摆摆手,还在为自己兴许撞破了娅姐姐和师兄的关系而内疚,眼睛看向了一边,不敢和罔千年对视。
“那个,错弦姐姐说余生的状态有点像醉酒,到不是寻常的醉酒,后来给他吃了尹氏的清酒丸之后,余生就因为不舒服吐了好久,可是错弦姐姐却在余生的身体里发现了一条虫子。”
“乳白色的,八足,无触角,软体,红色眼睛?”
“对,就是这样的,难道师兄也见到了?”
“嗯,这个东西叫做噬梦虫,它会化成各种的形状和状态,努力就是进入人的身体里,唤醒他在最脆弱时期的记忆,然而把美好的记忆吞噬掉。这种东西并不常见,一但出现就一定是人故意为之?”
何忆努力让自己跟随上罔千年的思维,仔细推测一遍之后,这才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们在这之前把噬梦虫赶尽杀绝呢?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不可能。”罔千年站起身,看着那个还在对自己抛着媚眼的粟娅,想来还是决定要把方才的尴尬做出解释。
“噬梦虫的一点有了一个好的母体,之后的生长就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它的繁衍能力又是超强,很容易就会遇到危险。”
“另外”
罔千年看向粟娅,他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望了自己许久了,一时间空气有些,罔千年干咳几声,他觉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说清楚了。
“刚才我也不过是为了寻找噬魂虫,所以”
莫名的,罔千年的耳朵上闪过一抹潮红,粉粉嫩嫩的,就像是新摘下的苹果,看起来甜甜脆脆的,让人很想要咬一口。
而随着这句话破碎在空气中,粟娅的目光也逐渐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