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哪里出错了。
何忆按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回忆当时,她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个时候的初次历练,因为粗心大意被一个妖怪缠上,最终导致了迷失心智,在断崖边是罔千年捡回了她,可是
之后的事情呢?
任是想的头疼她也找不到什么方向,下意识的想求助身边的罔千年,可是看到的只有罔千年越发严肃的表情。
他一定很疼吧。
她和罔千年都格外的尊敬花婆婆,花婆婆确实是最好的师父,可是在对他们的说教上却是格外的严格。
罔千年身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错误才让花婆婆对他有这样的惩罚。
何忆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回到这个时间并不是偶然,一定是过去的时间里有什么自己漏掉的细节,这一次回到这里,必定是找回一些记忆。
可是源头在哪里呢?
“何忆。”
罔千年突然开口,声音是那样的冷静,不带半点喜悲。
“回去吧,这里风寒,还有,小心师”
话还没有说完,何忆便觉得耳边有一阵凌厉的风,还没有等她做出相对的反应,一个炙热的怀抱便拥向了她,随即便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破绽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
事情太过于突然,何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让自己调整心情,只是感觉怀抱里的人突然的砸下了自己。
同样的,周围也起了一阵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何忆已经淡定多了,心知这是这个环境里的特殊反应,做任何反应都没有用,于是也就自然的抱住罔千年。
毕竟男女力气还有着很大的偏差,何忆把罔千年靠在自己身上,等到身形稳定之后,这才看向了手执长鞭怒目而来的花婆婆。
“婆婆,你这是”
若是过去的何忆,必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何忆也不在意计较花婆婆是否会对此有所怀疑,她只想知道师兄这个样子的原因。
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打在了何忆的脸上,热热的,并不是很疼。
花婆婆并没有什么力度,何忆也只是身形不稳,靠在她身上的罔千年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师兄”
惶恐伤口着地,何忆慌张的上前试图可以拉住她,却是忽略了罔千年的重量,两个人一同滚落在了地上。
糟了,师兄一定痛死了。
何忆暗自懊悔,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却是被花婆婆紧接着的又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这一次是异常清晰的疼痛。
“婆婆”
何忆疼得呲牙咧嘴的,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一些委屈。
花婆婆虽然平时格外严厉,但是断没有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一个巴掌,何忆抬头望向她,却是在花婆婆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是那种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光其血的恨意,何忆的心忍不住一个颤抖,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一次的问题,可能就是在这里。
“婆婆?你还有脸叫我?看看你做的好事,孽缘啊,孽缘啊”
花婆婆的眼睛通红,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从乱葬岗带回来,你本就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孽缘啊,都是孽缘”
花婆婆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痛苦,这样完全陌生的样子让何忆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已经被花婆婆拉住了手腕。
“你看看你做出的好事,还不够吗?你不明白,你怎么能明白呢?”花婆婆摇摇头,话说得模棱两可的,虽然不知所云,但是何忆大概也推测出了定然是什么事和她有关。
“千年已经被你害成了这样,你还要怎样?不是婆婆不留你,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我,我怎么?师兄他又是?”
何忆拖着花婆婆的胳膊,试图让她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而这时的风却是突然强烈了起来,像是席卷了各种东西,猛烈的让人招架不住。
何忆试图想要拉扯已经倒在地上的罔千年,可是不知为何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遥远的距离,无论她怎样去试探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风越来越强烈,何忆试着抬手为自己阻挡更多想要灌进眼睛里,划过皮肤的风,而那样强劲的力度却是让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过了许久,终于风停止了,再一次试着睁开眼,而周围却是只余下自己了。
“何忆,千年是被你所伤的,你要知道,这个世间能伤到他的只有你了,我不管今后会如何,我也知你和千年之间必定会有联系,但是不管你们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我要你记住,一但发现自己会让他受到伤害,就一定要远离他,一定要远离,还有,一定不要让他”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听清,花婆婆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连带着那个脸上炽热的一巴掌的疼痛也消失了。
“还是不知道师兄受伤的原因啊。”何忆怅然若失的垂首,“方才花婆婆所说的,有这个原因吗?是自己让师兄受伤的吗?”
何忆的喃喃自语并没有人能给出回答,周围安静的像是一片死寂。
何忆并不觉得害怕,她知道此时此刻一切都并没有完结,那个浓白的烟雾又一次的环绕在他们左右,下一个故事即将要开演。
直接的感受便是疼痛,格外清晰的疼痛,好像整个身体都要散掉,像是要被什么吞噬。
这一次的开端实在不太好啊。
何忆皱着眉睁开自己的眼睛,扑面而来的仍是一片黑暗,浓稠的夜色里有各种事情在发生,尽管已经做过了心理准备,何忆的心还是顿时漏了一拍。
这是哪里?
好像是在一个人的背上?
身体在不断的颠簸,像是在左右摇摆,何忆皱皱眉,想要动一下,突然而来的一只手紧紧的揽住了她。
“终于醒了,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那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在夜色里像是给她指引方向,莫名的多了一些安全感。
这一次会是一个好的结局吗?
何忆思索着,并没有做出回答,而身下那个人显然是以为何忆不舒服,忙不迭的询问。
“何忆?你还好吗?抱歉我来晚了,我不知道为何回到了殡仪馆,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问了粟娅姑娘和道长他们都不知道状况,甚至还以为我同你一起回去了。我我一直在做梦,直到感觉你在这里,于是我就来了,还好不算太晚,你有没有受伤?不要害怕,我带你回去,我们”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何忆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下意识的把圈在那人脖子的胳膊收紧一些。
感受到何忆的动作,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圈住何忆双腿的手更加用力。
“余生”
“我在。”
“看见你,真好。”
何忆吸吸鼻子,差一点要哭出来,现实也好,虚拟也好,看到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在这样的一瞬间,所以积压许久的心情突然都有了一个释放的空间。
何忆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明明在上一个环节还保持着冷静,怎么到了这里就这样的矫情,这样的软弱,好像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余生显然不知道何忆的想法,只当是何忆是害怕,有些笨拙的安慰道:“不要怕,我来了,对不起何忆,我应该陪着你的,我”
几滴泪水顺着何忆的眼角流下最终滚落在余生的脖颈之间,那样的炽热,好像可以在余生的脖颈上留下一些痕迹。
“何忆”
感受到了何忆的眼泪,余生越发的有些担忧,然而纵使他有各种想要安慰她的话语,却是不知该要怎样说出来才会更加合适。
“没关系的,你能来我就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何忆顺势轻笑一声,方才的眼泪还挂在眼角,现在又露出明媚的笑容,余生虽然看不到何忆的样子,但是也跟着她心情变好。
她不说,他也不去问,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最后。
然而何忆的心还是并不踏实,过去她在古书上看到过记载,梦境的三重便是现实,那么按照三重的说法,此时究竟算是幻境还是现实?
“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吗?”何忆低喃着,神色也开始变得奇怪,她想到了自己和余生,想到了她和无双,想到罔千年,这些在她的生命里占据着重要位置的人,他们突然出现,却只是像告诉何忆有一些信息一般的,转瞬即逝,渐行渐远。
他们是真实还是虚拟?他们又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仅仅是遇见就好像已经是很难的的意外了,何忆突然觉得头疼。
眼前却是突然一片光亮,何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方才在黑暗中停留了太久,突然见到了光明,一瞬间的有了一种即将失明的感觉。
“余生”
何忆下意识的搂紧余生的脖子,试图用这些来给自己增添安全感。
而余生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的回应她,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背着何忆向前。
“余生”
何忆心想可能是余生没有听见,于是低下头凑到余生的耳边继续小声喊到。
而余生始终没有回应。
何忆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试探着又叫了几遍余生的名,在依旧是没有人回应之后,她的心里依稀寻到了几点踪迹。
何忆偷偷的打量四周,周围已经可见熟悉的楼宇,想来已经临近于殡仪馆,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却是在这个时候多了一种恐惧感。
“余生,你怎么不理我”
何忆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探手摸向余生的鼻息感受到的却是一片平静。
这是余生,或者这不是余生。
何忆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可是无奈余生是那样的用力,她始终是无法挣脱。
她的心依然是一团糟,更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判断。
而紧接着,那个熟悉的白色烟雾出现,紧紧的包裹在何忆的身侧,就好像是有重量的棉花一样,何忆甚至有一种感觉,倘若捏一把,兴许真的有些分量。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没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没有付诸于行动。
周围的烟雾相比较于之间变得更加的浓厚,那些熟悉的高楼逐渐被遮掩,渐渐的,保留在视线里的只有一片纯白。
这是又一次的场景变化吗?
何忆握紧拳头,却是突然发现手里还有东西,她慌张的低头看下去,发现的竟然是一只苍白的手。
那只手和她紧紧相牵,格外用力,虽然苍白,虽然没有温度,虽然只能在这样一片浓雾里看到冰山一角,但是何忆何忆肯定这个人就是余生。
她心里的害怕驱散了几分,虽然状况还分不清,但是有一个人陪伴自己,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便让她少了很多恐惧。
而浓雾却是渐渐有了一个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逐渐的从那个方向多了一个破洞。
何忆下意识的看向那里,那个破洞一点点的变大,一点点的扩大了范围,直至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一片苍白之间,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这样一个剪影出现,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可是何忆心知,这并不是正常的样子。
果不其然,在剪影出现之后,紧接着便又是一阵风,风吹到了何忆的眼睛里,让她止不住的想要流眼泪。
她的一只手拉着余生,另一只握着在这个幻境里又买一次出现在自己腰间的无双。
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可是责任实然,她并没有什么机会去后退,于是乎,她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余生,要小心了。”
何忆捏捏余生的手,她还是有几分担心,虽然余生并没有开口说话,可是只要他在她就觉得安心。
无双已经在空气中停留了许久,那个洞口终于是有了人影在晃动,何忆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拿了人的首级。
想法已经出现,手上的动作更是快,无双顿时已经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只待一个用力,便拧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