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五揣着手,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谷雨姑娘,你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一点也不为了夫人想想?对于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子而言,有什么是比侍奉夫君还重要的?”
“我听刘妈妈说了,先前是侯爷一直冷落着夫人,夫人想侍奉也侍奉不了,可如今,侯爷好不容易点头了,还主动在夫人身上下心思,这对夫人而言也是好事,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你他娘少在这儿放屁!”谷雨气得直接爆了粗,“你是夫人的人还是谁的人?夫人亲口跟你说她愿意了?!”
时五撇了撇嘴,反驳道:“这世间女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还用得着夫人说?”
谷雨被她气得不轻,不愿再跟时五说话,转而用身子去撞门,然而她只撞在了几个丫鬟组成的人墙上,又被狠狠推了一把,差点直接从三楼掉下去。
屋里,江扶月就站在门口,看着面前不远处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的安远侯,手里紧紧攥着步摇,手心被上头的珠子硌得生疼,可她半点也不敢松懈。
安远侯听见动静,满怀期待地等了半晌,却迟迟没见江扶月过来,转头一看,见江扶月竟然一直站在门边:“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啊!这新菜味道不错,快来尝尝!”
见江扶月还是没动作,安远侯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江扶月走去。
江扶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见安远侯朝自己过来,江扶月轻咬着唇,只好朝他走过去,又绕过他,直接在桌边落座。
“这就对了嘛!”安远侯总算是满意了,也坐了回去,“喝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盏酒,起身放到了江扶月手边。
江扶月面无表情地将酒接在手里,趁着安远侯仰头喝酒的空档,手腕一翻,便将酒尽数倒在了地上:“侯爷费尽心思叫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安远侯听了直叹气:“你呀,你就这点不好!干什么这么冷淡?我是你夫君!你对你夫君就这样的态度?”
江扶月冷笑道:“侯爷,早些时候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嫁给你并非是我的本意,看来侯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别说气话!”安远侯责备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带着莫名的宠溺,“你要是不愿意,你嫁给我干什么?我知道这几年是我冷落了你,你心里有气也是正常的,可你要说这样的话,我可就要伤心了!”
江扶月朱唇轻抿,心里很是无语。
这人喝醉了,脑子也没了。
非我本意这四个字,有那么难理解吗?
而且安远侯这莫名其妙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他疯了?
还不等她深思,安远侯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月,这几年,确实是我冷落了你,今日,我便把这几年欠你的,都补上!”
安远侯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过来。
江扶月心头一跳,也随之站起身,死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步伐虽然摇摇晃晃的,可他身形高大,如一座山一般朝江扶月压了过来。
江扶月咬着牙,怕安远侯发觉她手里藏着东西,因此,哪怕身体已经害怕到发抖,她却还是没把手里的东西亮出来。
她与安远侯体型差异悬殊,出其不意还有逃脱的机会,要是被安远侯发现了,那可真就完了。
“你放心!这一层楼都是我的人!没有旁人!你别害羞!”
说话间,安远侯已经走到江扶月跟前了。
眼看着安远侯已经朝自己伸手了,江扶月一咬牙,抬腿就狠狠往安远侯两腿间踢去。
她这一脚用尽了全力,安远侯惨叫一声,身体就这么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扶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身子紧紧贴着墙,这才没被砸到。
这地方狭窄,眼看着安远侯暂时顾不上她,江扶月弯腰拢了拢裙子,准备绕过他跑出去。
然而,江扶月刚走出去几步,便被一股巨力握住脚腕,那力道往后一拉,江扶月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江扶月这一脚正中要害,安远侯喝再多也疼醒了,感受着下体传来钻心的疼痛,安远侯紧紧握着江扶月的脚腕,把江扶月硬扯了回来。
“贱!人!!!”
安远侯也发了狠,干脆连自己的痛处也不管了,直接面部狰狞地朝着江扶月扑了过去:“我杀了你!”
江扶月手里的步摇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抬手就往安远侯的手臂上刺。
然而步摇圆钝,这点痛跟安远侯下身的疼痛比起来也实在不算什么,安远侯一把便将步摇夺了过来,又远远地扔到一旁,抬手就去掐江扶月的脖子。
江扶月见安远侯一脸杀意,干脆咬着牙铆足了劲,一拳头就砸在了安远侯鼻梁上,直接把他砸了个满脸开花。
这下,安远侯是彻底没有再对江扶月动手的力气了。
他一手捂着裆,一手捂着鼻子,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江扶月终于能站起身,看着安远侯这副惨样,仍觉得不解气,转身从桌上拿起酒壶,照着安远侯的头就砸了下去。
酒壶崩裂,安远侯又爆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躺在地上疯狂扭曲着身体,模样难看至极。
江扶月后退几步,跟安远侯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这才浑身脱力地跌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却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沈传大步进了雅间,几步就走到了江扶月身边,抬手抵在她后心处:“夫人别怕,没事了。”
沈传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安远侯的惨状,眸光冰冷至极。
江扶月转头看见他,满脸都写着迷茫,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是惊蛰姑娘去找的我,”沈传语气轻缓,其中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听说夫人这儿恐怕要出事,我就赶紧过来了。”
江扶月深吸了口气,身子也终于稳定下来:“……多谢大人。”
沈传将手撤离,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披到了江扶月身上。
披风上还带着体温,合着一股如雪后青松一般清冽的气息,轻轻落在江扶月身上,又将她紧紧包裹在其中:“夫人……身手不错。”
跟在沈传身后的护卫扯了扯嘴角,看向江扶月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些敬畏。
能把一个成年男子打得满脸开花,这何止是不错。
“略通一二。”江扶月勉强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