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样不在,估计直接留在村西照顾杨老二了,其他人都在家。
江宁一进屋就跟杨老头说道:“阿爹,刚刚那群衙差去我家,看了房子后十分满意,跟我定了修房子的活,我打算把这事交给你和老三还有二蛋做,土坯一文钱三块,瓦片一样的价格,地砖一文两块,墙灰按照平方算,一平方五文钱。
这些只是材料钱,工钱另算,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一个人一天十文钱,还有一种就是按照屋子,看建好一间屋子给多少钱,你们觉得哪样合适?”
老屋的人一听,全都瞪大眼睛。
杨老头更是激动不已,“老大家的,真的来活了?”
江宁重重点头,“千真万确!我算过了,咱们可以按照屋子的平方数收工钱,比如一平方的工钱是十五文,一般一间屋子的平方数在三十左右,也就是四百五十文,大家速度快一些,一天就能把墙体立起来,第二天就能上梁,第三天就能把瓦片贴好,第四天就能把门窗装起来。
四天挣四百五十文,一个月下来就有三千多文了,平分到大家手上也是一笔大钱了!”
众人听得内心火热,杨老头和杨老三比江宁还会算,他们甚至连吃喝拉撒那些都计较进去了,算完父子俩对视一眼,当即拍板,干了!
既然要做肯定不能小打小闹,需要弄几个大的土窑烧牡蛎,还需要有个宽敞的地方堆放牡蛎壳,那玩意儿腥臭无比,村里人很多都适应不了,不能在村子里搞。
杨老头心下琢磨了一会儿,沉吟道:“要是能把青峰山脚下那块荒地盘下来就好了。”
那边住的人少,再加上风向关系,臭味不会影响到附近人家。
“这事好办,回头我找村长把那块荒地盘下来就行,毕竟这生意也有二蛋一份,算是我提前为二蛋置办的家业。”江宁看向杨二蛋。
众人都有些吃惊。
杨老头更是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大家的,你可得好好想想,你有四个儿子,一碗水得端平了!”
老大家的才起了房子,手里头估计没多少钱,现在又要买地给二蛋,大头两口子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江宁捂嘴轻笑,“阿爹放心,我晓得的,大头和叶子肯定没意见,三铁四庄他们我另外有安排,肯定不会寒了哪一个儿子的心!”
杨老头这才不再多嘴。
江宁一走,周氏羡慕地说道:“大嫂现在变化好大,没想到她一个人就能把日子过得这般红火!”
杨老三坚定地说道:“我们好好干,肯定也可以跟大嫂一样!”
周氏含笑,眼里满是憧憬。
杨老头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这段时间终于有了些好消息。
想到这里,他抬脚往外走。
江宁带着杨二蛋来到村长家,提出购买青峰山脚下的荒地。
村长皱眉不解,“大头他娘,你家不是才刚刚起了屋子?怎么又要买地了?那么多屋子还不够住?”
江宁捂嘴轻笑,“那哪能啊!还不是我家想弄牡蛎,我爱吃,孩子们也能接受,还有不少用处,偏偏那东西味道大,家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搁置处理。
再加上我家几个孩子经常进山爬树摸鱼,那里又靠近小溪,盘下来弄个院子,以后从山里弄点柴火野味啥的也能在那边处理。
往后我家二蛋会经常待在那边,村里人有事可以直接去那里,还能省了不少闲话,我觉得挺好的。”
村长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江氏寡妇身份,她能考虑这么多他也挺欣慰的,当即答应了,“荒地一样两百文一亩,你要买多大?”
按照江宁的想法自然是有多少买多少,可她也只敢想想,不敢行动,最后只要了两亩荒地。
杨老头一路走到村西,刚进门那种沉重的感觉立刻袭上心头,他不免心下一叹,抬脚进屋,“怎么样了?”
李氏疲惫起身,低声说道:“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能坐一会儿,对了,钱氏那边怎么说?”
杨老头将江宁说的那些话告诉李氏,李氏当即被吓白了脸。
杨老头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老大家的有门道,已经打听过了,不会判死刑,具体怎么判还得看县太爷的意思,总之这次多亏了老大家的。
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这段时间你在老二这边看着,有事再回村里喊老三家的搭把手,实在处理不了再去青峰山脚下找我们。
老大家的在青峰山脚下买了两亩地,打算弄个院子给二蛋折腾,她接了好几个修房子的活给我和老三二蛋干,我们三个接下来估计都闲不了,家里就靠你们了。”
李氏被这一连串的消息震得脑子晕乎乎的,好在没有一件是坏事,当下便有了笑意,“那你们小心一点,也别累到,上房顶的活交给年轻人,你别逞强,老二这边有我照着,没事!”
杨老头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还有富贵,那孩子还是没什么精气神,一日里面大多时间都在昏睡,可又没有发热,我也不知道咋弄才好,老大家的给的三百文还没用完,实在不行再带他去镇上看看大夫。”
李氏一听,不免心焦。
紧闭双眼的杨老二终于睁开眼,缓缓说道:“阿娘,把富贵带回来,让大丫二丫看着。”
李氏下意识要反对,对上杨老二哀求的目光,只能同意。
李氏随杨老头回去带孩子,屋里就剩下杨老二一人,他默默垂下两行清泪。
这边江宁刚刚拿到地契,杨老头就带着杨老三去青峰山丈量土地,还催促杨二蛋先把土窑的材料准备好,他们要分开行动。
见他们干得起劲,江宁便不再插手,转头开始攒菌菇。
周氏之后又陪着李氏带杨富贵去镇上鸿安堂一趟,回来同江宁小声说道:“我们村外面有好几个衙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人命,村里不少人担心,外村都有人打听。”
周氏忧心忡忡。
江宁愣了一下便想到那些人应该是县令派来保护绵绵的,往村口方向看了一眼,道:“不用担心,应该是跟我家这孩子有关,不必理会。”
周氏得到这句话当即松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走了。
又过了两日,榕树村进了好几辆华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