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约定好的一样,在我回到家时,家里人什么都没问。
没问我这两天去哪了,也没问发生了什么,她们在一种很紧张的情况下,故意开着很轻松的玩笑,还时不时说漏嘴。
“怎么才回来啊?”
“又折腾了好几天吧?”
“是不是又忙的没时间洗衣服、洗澡啊?”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身上还有血腥味儿?”
我记着都说孕妇鼻子灵,还以为她说的是这个。
其实芳姨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开车一样的玩笑,就像那天说的‘日理万鸡’差不多。
芳姨尬住了,往下都有点不敢说了。
我妈见状过来打圆场,想把这個话题给岔过去:“小芳说的是怕你身上有香水味,那天我从菜市场经过,都看见你和一个女人上车了,就你那台车。”
“小芳都怀孕了,不管你和那个女的有事没事,都得注意点。”
我看向了我妈。
我妈也突然反应过来了,好像这种事也不应该说……
一时间,原本无话不说的一家人,无话可说了。
这么下去得多难受啊?
我干脆挑明了:“问你们想问的吧。”
我妈实在没憋住,‘嘡’就一句:“吴三桂死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老乔。
芳姨竟然也开口问道:“那这两天你是不是一直活在危险之中,所以才不敢回家?我和老太太有危险没有?”
她是真的在乎老太太么?
不可能,老太太和她才相处几天。
她在乎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人家肚子里有你的孩子,这时候说什么都没错。
“老乔死了。”我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这两个女人。
“我杀的。”
原本正打算探着身子问些内幕的芳姨,一下把身体缩了回去,转头看向了我妈。
“说说你们这两天都听到了什么吧,我爬到现在的位置,很多话已经听不见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回忆道:“我说这两天我身上怎么跟背了‘肃静’的牌子似的,儿子,你不知道,那菜市场我只要走进去,走哪哪不支声,可准了。”
我听到这儿倒是真笑了出来,回应:“这时候敢在您身边说闲话的人,那得多虎啊?”
芳姨开口道:“莪逛街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些。”
“我听人说,这勐能变天了,一个顶了天的大人物让人‘咔嚓’一刀抹了脖子,然后给挂到司法委门口了,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脚上的血还在滴答着。”
“可人家也没说是你干的呀?”
“人家说啊,动手的是佤邦军当中的一个什么兵王,拎着手枪打一百米还是二百米之内的东西,弹无虚发,不管目标是静止的还是移动的。”
我琢磨着她说的可能不是兵王,应该是神,要不然我实在想明白手枪凭什么可以在一二百米还弹无虚发。
“还说啊……还说什么来着,最近脑子不太好使,有点想不起来了。”
我听的正津津有味,她偏偏不说了,这时候我第一次握住了芳姨的手,说了句:“想不起来就以后再说,现在,我和你们说个事。”
我看着芳姨和我妈:“你们的护照都在我这儿,我呢,也觉着勐能这地方的医疗条件实在太差,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们送回国生孩子去,等孩子生下来了,拿了国籍,你们愿意回来再回来……到时候……”
“不行!”
芳姨立即否定道:“肯定不行!”
“我这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呢,生完了还得做一个月的月子,喂孩子半年奶,里外里一年就过去了,到时候没准你那个筱筱都该生了,我回来伺候月子来啊?”
“肯定不行……呃……”
她说不下去了。
我妈可都没说出这个女人的名字来!
“你知道筱筱?”
芳姨求救一样伸出另外一只手摸向了我妈的手。
而我看着芳姨说道:“你怕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意思了。
我好像在这一刻,成孤家寡人了。
我妈甚至都不敢向以前一样呵斥我,眼睁睁看着芳姨在我面前为难,却低着头没法救。
“呵呵呵……”
我笑着站了起来,笑容有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默默奔着门口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将拖鞋留下,推开了房门,那时,天刚刚黄昏。
我以为我能回家吃一口安心饭的,我以为有人能理解我的。
我以为的,也只是我以为的。
我上了车,都不等拧动钥匙门,分配给大黑他们的皮卡率先启动了。
对了,大黑雇了个中文老师,今天早上见到我的时候,标标准准的说了一句:“你好。”
我冲着他点了点,这个中文老师还是筱筱给介绍的,对了,筱筱。
我开着车直奔筱筱的住处,这一次,我竟然明白了男人为什么要出轨。
首先,我必须占一个立场,无论是对是错都得先说明白,一个老爷们出轨……第一选择永远是要匹配生理需要。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讨论这件事的对错。
一个男人,尤其是有家庭了以后的男人,假如他的生活需要在家里低三下四的伺候一个女王,就会出现一种‘代偿’心理。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他一定得找一个地位比他低的,去抚平内心中的不满。
不是总有女人说,不知道自己老公为什么会找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人出轨么?
就是因为这个,因为那个女人,肯低头,而你,必须要在家里当娇滴滴的公主,还得是他妈蛮横版。
这就是我要说的生理需求,记住,是生理需求,不是心理需求。
而此刻他真正的心理需求,是在生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同时,能有一个小小的升华。
他要的不是吆五喝六,没准就是一句娇滴滴的:“明天咱们去吃街对面的火锅,好不好啊?”
这个‘好不好啊?’能带给人巨大的心理满足感,至于是火锅还是烧烤,能不能给铜炉或者铁签子撸出火星子来,不重要。
“你来啦?”
筱筱开门的时候,双手垂到了身前,低着头,带着笑,眼皮不自觉的往上挑。
当我看到这副表情的时候,还什么都没干呢,我就已经舒服了,真的。
而我的思想意识,却在这种情况下,开始长得越来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