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成长的代价

女孩名叫梅菲尔，成绩优异，性格温柔。

两个人相识是因为一次老套的英雄救美，迦南在奋起反抗重伤他人的事情之后，在学院内也小有名声。

在梅菲尔被欺负时，迦南出手相助，后面两人逐渐熟络，感情迅速升温，也顺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

不过他们两人想要继续走下去，还有一个近在眼前的问题，就是迦南的成绩。

迦南因为兴趣原因，虽然自卫课和魔法理论成绩还算不错，但是也远排不上前列，但是诸如魔药学、魔法史在内的很多科目都不及格。

按照正常情况，这么多门科目不及格，根本无法继续学业，最大的可能就是转交到居住巨构，成为巨构居民。

只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就是可以证明自己在某一门方面极具天赋。

恰巧迦南正好有这样的天赋。

迦南兴奋地同梅菲尔讲着，自己一直以来在做的课题申报上去了，已经得到了老师的欣赏，也正因此才可以继续学业。

梅菲尔也很欣喜，原本她还在担心，如果迦南因为成绩问题移居居住巨构，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居住巨构在学校中的名声非常恶劣。

而现在，迦南面临的问题，就是他不得不加入这个备受歧视的团体，在里面拼尽全力，或许才能得到一丝渺茫的希望。

事实上，抓住这个灵感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迦南聆听着自己喜欢梅菲尔在台上演讲，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课题的灵感来源，正是迦南自身独特的天赋，梦。

迦南同时收到的还有居住巨构的入住通知。

看着梅菲尔眼中崇拜的目光，迦南觉得从未有过比此刻更美好的时候。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指引。

在成为正式巫师之后，理解能力、逻辑能力和记忆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增强，即使不使用梦境维持，也能够长时间通过魔网学习，这时候学习时长和精神总量都已经不是限制了，承载知识的认知压力才是关键。

也因此发现了梦境对于魔网的影响。

要是顺利的进行下去，或许迦南和梅菲尔也能够成为青梅竹马的一对，在未来的某一天结婚，生子，然后相濡以沫的走下去。

迦南眉飞色舞地说着。

梦境是大脑自然产生的一种特殊状态，同时巫师灵感波动中高灵感的阶段，而在这个状态下，巫师的记忆储存和加工能力可能会得到提升。

她的课题内容和自己相差无几，甚至其中的一些数据材料，都是迦南原原本本的数据内容。

在一周后，大礼堂。

迦南研究的《探索梦境对巫师学徒学习效率的影响：一项前瞻性研究》，可以加速小巫师的成长效率。

迦南的研究，就是针对于在梦境中进行学习和记忆强化的方法。

所以两个人的话题，也自然而然转移到了这個能够让迦南破格录取的课题上。

尽管居住巨构内的居民，为社会提供能量维持运转，但是……正如没有人会感谢泥土一样，从来不会有巫师去感谢居住巨构内的居民。

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但是迦南抓住了！

是的，这的确是炫耀，是踏着另一个人的前程带来的炫耀。

众所周知，想要成为正式巫师，最主要的就是认知自身，明悟自身。

说到兴起时，迦南还以原始数据为例，详细说了一下在研究中自己遇到的困难，自己不断调整思路，最终如何完善了这个课题。

在课题被驳回之后，迦南紧接着就收到了结课通知，说是结课，实际上就是被义务教育淘汰了。

他本身的感知非常敏锐，从小开始，他就可以控制并拟造梦境，并且对于梦境和梦境相关的概念就非常有兴趣。

尽管有着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对居住巨构内的居民歧视，但实际上，这种歧视不会因为禁止而消失。

通过特定的技巧和训练，小巫师可以在梦境中加速学习和吸收知识，从而提高在魔网学习的效率。

他们的精神储量不大，在使用魔网直连的时候，往往很难维持长时间的知识获取，就会陷入精神过度消耗的状态。

不幸的是，这种美好的感受，在一周后就迎来了地狱般的转折遭遇。

这是为什么？

他的课题明明提交在先，正是因为已经提交上去了，还有老师作证，以为只要等待审批就行，所以才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女朋友。

迦南只是觉得荒谬。

这项正式巫师不在意，巫师学徒办不到的事情，被迦南撞见，发现，并深入研究。

但是，小巫师则完全不同。

当老师和家长动不动就会以“如果不好好学习，就只能去居住巨构里面当垃圾”来威胁学生时，在所有学生的印象中，居住巨构就是垃圾的聚居地，里面全部都是连巫师都不是的失败者。

但是，迦南自己的课题因为雷同和涉嫌剽窃被驳回，真正的抄袭者却堂而皇之地拿着别人的作品在炫耀。

老师也推断，凭借这个课题不仅可以拿到特招名额，甚至有可能拿到奖学金。在毕业后，根据这篇课题也有极大概率拿到顶尖院校的入学资格。

他对自己的课题很有信心。

这种技巧对于正式巫师来说，收益不高。

因为她演讲的内容，名字是《梦境对巫师学徒学习能力的潜在提升：实证研究与理论探讨》。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刚在练习梦境操控之后，忘记解除梦境就直接访问魔网，却发现自己原本计划学习三天的内容，竟然在一次魔网的学习中就完成了，学习的效率和时间远远超过预期。

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课题通过的消息，而是背叛的噩耗。

迦南浑浑噩噩的听完了演讲，在演讲结束之后，他就逆着人流，找到了梅菲尔，不由分说地抓着她的手，将梅菲尔拖到了偏僻的地方。

迦南开始还很冷静，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做，只是询问为什么？

那梅菲尔只是低下头，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无论迦南怎么说，梅菲尔只是低下头，重复着那句没有营养的话。

这样的表现，让迦南越来越火大，他抓住梅菲尔的肩膀，高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倒是说原因啊？”

他在乎这个课题吗？

当然在乎，但是他更在乎为什么这个梅菲尔会这么做？

被背叛的打击，远远比他要去居住巨构的消息打击更大。

或许是迦南的态度，或许是内心的愧疚，在最后，梅菲尔带着哭腔，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道：“因为我知道我可以……当伸手就可以触碰更高的时候，就像有无数的声音在催促着我伸手……”

“你知道吗？如果我有了它，我会直接被卡乌斯魔法学院录取……”

听到这里，迦南心在滴血，一个少年第一次体会到感情的残酷，他失望大声斥责：

“所以你就剽窃我了的作品？因为你的自私，我的特招名额被取消！你知道我会去哪里吗，我会去居住巨构，和那些没有天赋的弱智待在一起……”

迦南越说越是激动，他的双手深深地扣住梅菲尔的肩膀。

“放开我！”

梅菲尔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

迦南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好像被重锤狠狠的砸下，眼前一片漆黑，脑袋混混沉沉。

下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没想到，在我的学院，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剽窃，威胁，骚扰，故意伤害……”

剽窃？看来是梅菲尔剽窃行为被发现了。不过威胁，骚扰和故意伤害都是无稽之谈。

迦南扶住脑袋，视线好不容易恢复，勉强抬起头，却发现学院校长为首的教师团队，站在自己面前。

还有几个女生跟着，他们正是梅菲尔的朋友，老师也是她们找来的。

一切的罪魁祸首，正躲在教师们的身后。

她眼含泪水，止不住地哭泣，女生们正搂着她轻声安慰，一位女教师看着，眼中也流露着不忍心。

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校长，他的目光严厉，看着迦南说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迦南，他们好像是叫你混混之王？伱以为这是一个什么好称呼么？”

“学校教给你魔法能力，不是让你迫害同学的，对于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约束，过度的力量反而是一种灾难，你应该学会尊敬，首先，向梅菲尔道歉。”

迦南听明白了，校长这是在说自己剽窃？

于是迦南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可是校长，那篇文章是我……”

“我说，道歉！”

校长加重了语气。

就在这时，迦南的老师也开口说道：“年轻人一时冲动是很正常的，并不一定是恶意，迦南，快道歉。”

迦南抬起头，看到了老师对他使眼色。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他的选择只有一条，就是承认错误，然后背负着偷窃课题、威胁同学未果、心怀恨意恶意报复的恶名活下去。

可是，这一切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自己做的，为什么要承认。

于是迦南抬起头，无视了老师焦急的眼色，大声道：“我没有剽窃，课题是我的成果，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在校长冷厉的目光中，迦南从身上拿出来自己此前的研究手稿，上面记录了他的思路，还有每一次的实验数据。

校长接过这一本厚厚的数据记录，只是扫了几眼，就嗤笑着说道：“装模作样，照着别人的数据抄都能抄错。”

说完，就将手中的数据本重重的摔在了迦南的身上。

迦南自己也翻看数据，却发现里面的内容，根本不是自己的原始数据……

就在这时，还有几个女生对着老师说道：“就是他，一直缠着梅菲尔，威胁她要在课题上加上他的名字。”

“还想提前提交，呸，真是恶心。”

这些就是人证，她们七嘴八舌地在一旁说着，同时也给聚拢过来看热闹的同学们，科普眼前的迦南是个意图剽窃女朋友论文的人渣。

周围的人群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不约而同鄙夷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是你？”

迦南怒目看向梅菲尔，梅菲尔眼神躲闪，低下了头。

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周的时间，足够对方做好一切准备，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对方占尽了优势。

校长转过头，对着迦南的老师说道：“这就是你向我举荐的学生？你说他有天赋，但是我从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来。”

“糟糕的人品，卑劣的性格，他的所作所为恕我无法认同，所以我不会给这样的人特招，我无法坐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发展下去，他需要教训。”

校长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声音也引起了周围同学的赞同和掌声。

看到这种场景，老师知道一切都已经成定局，叹了口气，说道：“校长说的是。”

后来，迦南回到了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母亲说的，也不记得母亲说了什么，但是他最终住进了居住巨构。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迦南不适应这种无聊的生活，每天强制观看的娱乐节目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好在母亲还会不时来看他。

后来母亲也不来了，大概是有了自己的生活，亦或自己这个儿子在这里让她感到羞耻吧。

有些时候，迦南也曾后悔，如果自己不那么坚持，如果承担了剽窃的罪名，不辜负老师的帮助，他是不是会好一点。

毕竟，一个学习优异的学生，和一个多门科目不及格的学生，究竟哪一个更像是研究的人，人天然就有着主观倾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什么胜算……

悲剧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或许是因为自己将课题对梅菲尔和盘托出的时候……又或者是更早，自己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时候……

这一大段记忆非常的详细，迦南的情绪非常深刻，李道显作为记忆的旁观着，亲身体验了整个过程，甚至完全可以体会到当时情绪涌上心头的感觉。

欣喜，难以置信，痛苦，憎恨，后悔……

李道显能够感受到，在那个年纪的小知更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做了对的事情，坚持了正确的选择，但是却得到了错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