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峰的话让两人低下了头。

李崇峰趁热打铁，“那天，我完全可以打死你们两个坑人的货。但是我们毕竟是朋友，就这么送走你们，我不忍心。”

袁浩云嘟囔了一句，“你还不如打死我们！”

“那不行。你们死了，谁替你们去赎罪？”李崇峰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人活在世，总要有所目标。用你们的未来，去替你们的过去赎罪，去照顾好殉职的兄弟们的身后事！”

袁浩云的眼睛似乎有了些色彩，而江浪还是那副死人的样子。

李崇峰干脆的直截了当，“你们这么颓废下去，那还不如早点自我了断，永远欠着对警察兄弟们的情滚蛋。或者，我给你们挣钱打工的机会，你们好好努力挣钱，照顾好那些兄弟们的家人！”

沉默了许久，袁浩云开口了，“你想让我干什么？”

“老袁，我的身份你很清楚，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做对我们华国人不利的事情。你的枪法很好，命也够硬，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法律都惩罚不了的坏人。”

李崇峰的暗示已经不能说是暗示了，几乎就是明示，袁浩云当时就回应到，“必须是坏人！”

李崇峰笑了，“放心，一定是的，你可以仔细选择目标，而且，我也会给你安排一個靠谱的经纪人。”

李崇峰的恶趣味发作，“袁浩云这个人就让他死掉吧。我建议，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小庄。”

袁浩云有些佝偻的背重新挺了起来，“那就小庄吧。”

袁浩云，不，现在是小庄，他拍了拍江浪的肩膀，“兄弟，我找到我的目标了，我要让九泉之下的兄弟们可以瞑目！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吧。”

高大的小庄走了，离开了酒吧，剩下李崇峰和江浪大眼瞪小眼。

江浪又喝了一杯，“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似乎已经很久了。”

李崇峰回应到，“是啊，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浪哥去哪里了呢。”

江浪的眼神中充满了忧郁，“从那次物华街之后，我就一直在怀疑你的身份。”

李崇峰咧嘴一笑，“现在你都知道了？”

江浪笑了笑，“也许吧。”

突然，江浪的目光陡然间变的锐利，“那时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不信是因为你刚才说的！”

李崇峰坚定的直视对方，“因为那时你是警察！”

江浪瞬间又颓废了下去，“现在我不是了。”

李崇峰微微一笑，“其实，我很欣赏你。能成功的卧底没有简单的。”

江浪自嘲的一笑，“是啊，卧底能活下来的不多。峰哥，你知道么，有人找我继续去当卧底。”

“哦？”李崇峰有些惊讶。

他直勾勾的看着江浪，渐渐的，另一个身影和江浪缓缓重合。

“前一阵子我参加了一个葬礼，”江浪似乎打开了话匣子。

“倪坤的葬礼！”李崇峰大胆的进行了尝试。

听了他的话，江浪的惊讶，不，应该说是惊骇简直无以复加。

装逼装到底，“阿浪，莪瞎猜猜啊。其实，你是某人的私生子，但是因为关系一直不好，所以……”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怎么都知道？”江浪失态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李崇峰笑呵呵的把江浪拉到了座位上，“别慌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你还有个名字，叫陈永仁？”

江浪缓了好半天，又恢复了那种平和的样子，“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替我保密？”

李崇峰得意的靠在了椅背上，“哈哈，朋友么，这是应该的。”

“大师果然就是大师。”出于报复，江浪也开始揭老底。

李崇峰拱了拱手，“惭愧惭愧。”

江浪探过头追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瞎猜猜啊，找你的那个人叫黄志诚，让你到倪家去卧底，然后告诉你说，以后可以帮你恢复警察身份。”

李崇峰看到江浪那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感觉特别有趣。他直接毁灭江浪的警察梦想，“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你永远都当不了警察，无论是港岛还是内地，除非你移民出国，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江浪有些不忿，“为什么？凭什么？我立大功都不行？”

“事情很简单。”李崇峰给这个政治小白上课，“明心医院，那么多的警队高层在场，亲眼目睹了你和老袁的破坏，杀了你们的心都有，怎么可能让你们回归警队？”

“这件事情媒体们时不时就会拿出来说，这是警队永远的痛，怎么可能让你们回去？”

听了李崇峰直白的讲述，江浪的心真叫是哇凉哇凉的。

江浪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还是在自己骗自己么？”

这样下去可不行，李崇峰转移了话题，“你老爷子倪坤怎么死的，我比谁都清楚。我也告诉了你哥倪永孝，你想知道么？”

果然，一听杀父仇人，江浪又有了精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志诚，就是找你当卧底的那个货教唆，韩琛的老婆Mary指使，由小弟刘建明出手。清晰不？”

江浪一时难以置信，“什么？这怎么可能？”

半晌之后，江浪又问到，“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你是不是和黄志诚有仇？”

李崇峰的语气很轻松，“我和他之间只是些小摩擦，无非就是他陷害我，想让我坐牢而已，这个不提也罢。”

江浪的眼睛瞪的老大，那种忧郁不翼而飞，“不是，峰哥啊，你管这叫小摩擦？都陷害你坐牢了，这是小摩擦？”

李崇峰一脸的理所当然，“是啊。你看，我这人就是宽宏大量，你看，我一直都没报复他，对吧？”

江浪被他的脸皮折服了，“你这叫还没报复？你又是向倪永孝举报，又是告诉我，你这是把他的计划全给破坏了！”

“不不不，”李崇峰连连摆手，“这都不是报复，我这只是告诉朋友们一个事实而已。让他从世界上彻底消失，那才叫报复！”

“我现在很庆幸，你说我算你的朋友。”江浪露出了微笑。

李崇峰知道，江浪下定决心了，而且，是他所期待的方向。

他伸出了手去，“陈永仁，你好，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