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兄!”
青色剑光直冲天穹之际,一旁愕然的林元青回过神来,在农姜的传音下暴起阻拦。
万千剑影调转方向,将萧景元的青色剑光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农姜再无阻拦,七绝剑光闪烁之下直奔陈沐而去。
此番变化虽多,但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陈沐眼中眸光流转,心间冷笑连连。
望着愈发接近的七绝剑光,他将微微颤动的三尺长剑再度一抛,便再度化作一道水色雨丝迎难而上。
“铛!”
一声清脆巨响传出,此间桃园顿时闪起耀眼灵光,一半是雨丝剑光迸发的水蓝之色,另一半则是农姜的七绝剑光,一片苍白之意……
“咻!”
片刻之间,两道飞剑碰撞而回,七绝剑光缓缓消散,水色长剑也飘忽不定的转个不停。
见此情形,众人一脸讶然,看样子是颇为意外眼前情形。
“此人……竟能与农师伯相抗衡,莫非是隐藏了境界?”
“农师伯的七绝剑光带有灭绝一切的荒芜之意,可这位前辈的雨丝剑光又有着生生不息的感觉,两相争斗,皆不是那般容易比下对方!”
“农师伯为何出手,这不是毁坏我等宗门声望吗!”
……
一众弟子七嘴八舌,讨论着此间情形。
与此同时,陈沐体表雾气升腾,灵韵大放,整个身形蓦然间消失不见,等再度出现之时,已然一把将旋個不停的三尺长剑握在手中。
“疾!”
他心中低喝,以剑御身,速度奇快般的斩向前方农姜。
农姜心中惊骇,神识根本锁定不住陈沐身形,只觉一道鬼魅身影划过,仿佛是天生的刺杀之人。
“这又是何种剑术!”
农姜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挥出数道剑光卷袭而去,以求阻挡陈沐片刻。
可谁知那宛若鬼魅般的身影悄然闪烁,竟忽的消散开来。
“不好!”
农姜斗法经验丰富,虽未察觉到陈沐的真正所在,但心中却似有所感,隐隐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一道锋锐剑光眨眼亮起,径直横扫他的身形,观其声势,倘若真被剑光斩到,那他不死也要丢一臂膀……
千钧一发之际,农姜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右手猛然闪起一拔,只听“锵”的一声剑鸣,上品灵剑七绝剑真正出鞘,堪堪挡住了陈沐的袭杀一剑。
“竟能逼我拔出七绝剑,你足以自傲了……”
农姜阴测测的喃喃说道,他已经如此养剑近十年,曾说过不遇强敌不再拔剑的一类话语,谁知此时竟被一个迈入筑基前期不久的小辈给逼迫而出。
七绝剑剑身苍白森然,却是一柄简朴至极的白骨之剑。
虽然看似寻常,但一众弟子的反应做不得假,眼露惧意,神情恍惚,好似想起了七绝剑的往日风采。
“唰!”
一声轻响,农姜挥剑便斩,动作简单,却给人一种压迫感觉。
陈沐感觉更甚,只觉身侧气机都被剑光压制的不再流转。
“这便是……上品灵剑么?”
他心中暗暗感慨,体内道基轰然爆发,水色长剑之上隐隐浮现出些许金线。
“师兄不可!”
摆脱林元青纠缠的萧景元见状大惊失色,七绝剑主的全力一击,若真是将陈沐斩杀掉,水云涧可不会善罢甘休……
“叮……”
或许是听到了萧景元的叫喊,即将斩下的七绝剑陡然停下,席卷而来的灭绝之意也消散一空,仿佛压根没有出现一般。
“怎么回事?难道农师伯心有不忍,准备收手吗?”
“农师伯早该如此了,若是此事传将出去,我问剑阁还有何脸面……”
……
凝气弟子不明所以,双眉微蹙的交流起来。
而始作俑者农姜可是一清二楚,他抬眸缓缓看向山门正殿方向,脸色难看。
“是掌门师兄出手了!”冼月仙子美眸亮起,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倒是陈沐双眼眯起,心中不为所动。
按理说此间乱象,一派掌门早该发现了,可直到此时才出手制止,难不保心中同样有着试探之意……
“还请道友进殿一叙。”
听不出心绪的声音缓缓响起,陈沐心中一动,当即御起身形冲天而起。
既然已经露面干预,那也就代表着此间乱象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见此情形,冼月仙子与萧景元连忙跟上,最后的农姜和林元青相视一眼后,同样紧随其后。
不多时功夫,陈沐等人大步迈入问剑阁山门正殿。
殿中古朴自然,摆件甚少,只有些许玉椅和众多蒲团,两侧则挂着许多形态各异的飞剑,以做装饰。
陈沐一眼便瞧见了大殿上首正中位置的问剑阁掌门人。
灰袍木簪,周正脸庞,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莫名的锐利之意,好似站在那处的不是人修,而是一柄出鞘宝剑一般。
陈沐听说过此人的传闻,名叫周朗,幼年时被问剑阁的上一任掌门发现天赋,加以培养,直至七十年前,接任了掌门一职……如今已是赵国修仙界数一数二的筑基圆满修士。
“我等见过掌门师兄……”农姜等人齐齐拱手一礼。
“坐吧。”周朗微微一笑,锐利气质消散大半:“陈道友也坐。”
陈沐拱手谢过后并未客气,径直选了一处玉椅落座。
周朗见状神情不变,轻声道:“让陈道友见笑了……农师弟性子古怪,心中只有宗门却无大义,道友万莫存心在意。”
此言一出,农姜脸色难看至极,却没有顶撞出声,只闷个头在那默然不语。
而陈沐则心中冷笑,这般乱象,一个性子古怪之言便能轻松掀过?
倘若他是个散修也就罢了,可他却是水云涧门人,就算他自己不甚在意,自家掌门也不会轻易丢弃这个契机……
“掌门师兄,农师兄他百无禁忌,目中无人,干扰师妹炼器已不是一次两次,还望掌门师兄能够施以严惩,如此也能安师门人心!”
冼月仙子娇声连连,丝毫不给农姜脸面,显然是心中积怨已久。
闻得此言,周朗竟好似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农师弟屡次犯禁,是要严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