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7章 一生所爱(1 / 1)三月棠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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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傅家的团圆饭定在中午十二点。

魏荣华虽然从医院回到家,并未出现在饭桌上,她一生要强,不肯将自己的病容示于人前,在家人面前也不肯。即使家里的人多多少少看过她患病以后的样子。

她躲在自己的房里,由保姆把各样菜盛出一份送过去。

一家人在餐厅里落座,傅建芳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怎么没见到羽泠?说起来,好像有好长时间没瞧见她了。”

傅飞白在倒饮料,闻言,手顿了一下,饮料差点倒到杯子外面,余光瞥向傅寄忱,之前听他哥说,傅羽泠心脏病复发,被送到美国治疗,他给傅羽泠打过几次电话,总是提醒关机。

他问过他哥,他哥叫他不用担心,洛杉矶那边有专人照顾傅羽泠,不让她碰手机是为了她能够安心养病。

傅老爷子拉着脸,语气不悦:“她在美国治病。”

“原来是这样。”傅建芳敛了笑,换上关心的表情,“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按理说应该接回来过个年的,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多可怜。”

即使是有钱人家,也有办不到的事,比如傅羽泠需要换心脏,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心源。

老爷子不想再提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冷着声道:“开饭!”

傅建芳抿着嘴,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她不过是多问一句,也不知道老爷子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大房如今是真的不行了,傅政鋆没了,魏荣华得了这个病也没剩多少时日,傅羽泠的心脏病时不时发作,傅飞白的心在演艺事业上,顾不上家族企业,全靠傅寄忱一个人撑着。偏偏他在婚姻一事上不松口,自从那个沈氏女没了,他就无心儿女情长,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后继无人,将来君山落在谁手里还真说不准。

傅建芳将其中的关系梳理一遍,心情颇好地吃着桌上的佳肴,且等着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下午三点,傅寄忱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老宅。

眼见傅寄忱的车驶出院子,傅建芳挑了挑眉,问跷着腿坐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傅飞白:“飞白,你哥干什么去啊,今晚不留在老宅守岁了?”

傅飞白没抬头,随口道:“我不知道,可能去陪女朋友吧。”

傅建芳眉心跳了下,从窗边踱步到沙发旁:“你哥有女朋友了?哪家的千金?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这事儿老爷子知道吗?”

“不是……”傅飞白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不知道先回哪一个,他不太喜欢这个姑姑,没跟她透露太多,咧嘴一笑,打哈哈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跟那个女孩见过一面。姑姑要是想知道,不妨直接去问我哥。”

傅建芳噎了噎,去问傅大,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自找不痛快。

不过,傅飞白的话说明了一点,那个女孩子不是哪家的千金。

傅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出息”,专挑家世不堪的女人。

*

沈嘉念收到傅寄忱的消息,他说他已经到了裴家别墅,她拿着外套和包起身,跟裴澈和周若道别。

裴澈送她出门,远远看见上午那辆车,他知道傅寄忱在里面,止了步子。

沈嘉念转身朝向他:“你和阿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北城?”周若说过,过完年接着出国旅游散心。

裴澈说:“还没确定下来。”

“有时间的话,去我家做客吧,也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了?”

“我还在学。”沈嘉念莞尔。

裴澈笑了笑:“一定。”

“那……”沈嘉念挥了挥手,“你进去吧,外面冷。”

裴澈目送她小跑着奔向栅栏门外,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车里,傅寄忱提前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把她的手攥过来,大掌团握住,搓了搓,盯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淡淡地问:“冷不冷?”

“冷啊。”沈嘉念缩着脖子,“今天肯定会下雪。”

“既然知道冷,那还不快点过来,说那么久的话。”

沈嘉念上眼皮抬高,去瞧男人冷峻的眉眼,瞧了一会儿,窃窃地笑:“傅寄忱,你又喝醋了?”

傅寄忱哼了声,把她渐渐焐热的小手丢回去,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提醒她系安全带,一边熟稔地掉转车头。

他们先回住的小区,接上吉祥,再回云鼎宫苑。

缩在猫包里的吉祥自从被沈嘉念逮回家,还没出过门,从前习惯了流浪,面对陌生环境倒没有应激反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到了云鼎宫苑,沈嘉念抱着猫包下车,拍了拍透明的小窗口,跟猫对话:“你温柔一点,别打架。”

傅寄忱看着她笑。

一别四个月,再次踏足这栋别墅,沈嘉念心情复杂,她还记得自己最初被傅寄忱绑到这里,每天竖起浑身的尖刺跟他斗争。

那时候,她一心想着逃离他制造的牢笼,不曾算到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回到这里。

程锦见到他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别提多高兴,笑起来整张脸皱成了一朵花:“今天降温降得厉害,快坐下来喝杯热茶,我在准备年夜饭。”

厨师放假了,今天的年夜饭程姨一个人包揽。

几只猫狗从楼上冲下来,见到沈嘉念,兴奋地围着她转来转去。沈嘉念带过来的吉祥龇了几次牙,发现没用,偃旗息鼓了,老老实实地缩在沙发上打盹。

沈嘉念安抚好了猫狗,喝了杯红枣桂圆茶,去厨房帮程姨备菜。

程姨不让她动手:“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在家也经常做菜。”沈嘉念系上围裙。

过了会儿,傅寄忱也晃进来了,嘴上叼着烟,站在洗菜池边瞄了眼,撸起袖子,处理那盆沈嘉念爱吃的虾。

程锦回过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汤匙丢出去,先生在挑虾线,因为不得要领,总是把虾线挑断了,他皱起了眉头,显得很烦躁。

沈嘉念瞄了几眼,不忍直视:“你别弄了。”

傅寄忱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是真干不来这活儿,索性把虾丢进盆子里,洗干净手,拿下唇上蓄了一截烟灰的烟,在垃圾桶上方掸了掸。

沈嘉念刚说完他,她自己拿着削皮刀给莴笋削皮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冒出了一点血珠。

傅寄忱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程锦把他们两个都赶出了厨房,坚决不让他们再碰食材。

沈嘉念被傅寄忱推到沙发上坐好,他拎来医药箱,叹口气,给她处理伤口,贴上一枚创口贴:“你以后别做饭了。”

沈嘉念的注意力在窗外,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她拍拍他的袖子:“下雪了。”

“你是第一次看见雪吗?”从小到大不知看过多少次了,所以傅寄忱对她看到雪的反应感到稀奇。

沈嘉念:“下雪很漂亮。”

傅寄忱不这么觉得,但没扫她的兴,点头“嗯”了一声:“看看就行了,别想着出去玩雪。”

他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再回来,沙发上的沈嘉念不见了,他以为她偷偷跑出去了,抬眸一看,她坐在窗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玻璃上,望着外面纷飞的白色雪花片,眼神痴痴的。

真是个傻子。

傅寄忱摇头失笑,踱至窗边,大掌轻抚她的脑袋:“有这么好看?”

沈嘉念没回答,她偶尔看雪,偶尔看着玻璃窗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这张脸每天都会看到,她依旧会觉得陌生。

她托着腮,脸上神情恍惚:“我有时候会想,沈嘉念到底是谁……”

傅寄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在思考,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她又在为自己失去的记忆烦恼。

“沈嘉念是傅寄忱的一生所爱。”过了良久,他回道。

沈嘉念回头,窗外是冰冷的雪,室内温暖如春,男人眼神温柔,笑意蔓延到眼角,他捧起她的脸:“沈嘉念是是傅寄忱的小狸花猫。”

沈嘉念皱了皱鼻子,她才不是猫。

傅寄忱还在笑,她忘记了以前挠他咬他的事了,害得他脸上挂彩,被生意场上的朋友笑话。

那一晚,他回去偷偷剪了她的指甲。

她都忘了。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傅寄忱嗓音低沉,仍然在笑,“沈嘉念就是沈嘉念,独一无二的沈嘉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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