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军几人听了黄教授的解释面面相觑，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临了又出变故。

杨兴武听了这话更是憋屈不已，人道洛阳好风景，偏我来时不逢春！就是最好的内心写照。

他寄予厚望的央美，谁料想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高考都恢复八年了，油画第三工作室才招了三届学生，还毕业了两届，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他们84级的学生在，今年的新生还没入学报到。

第二工作室更是才恢复教学工作不到三年的时间。

难怪他在广交会上看不到油画的踪迹，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婚纱进入广交会都快十年了，花雨伞这东西也有三四年了，没道理油画这种简单的东西学不来！

听了黄教授的一番讲解，他这才明白内里的原因，没想到油画系执牛耳者，现如今竟如此落魄。

整个学校的学生更是不足三百人，刚才来到央美的时候，虽然学校不大，但在他估算当中学生起码也得有个五六百人吧！

一個系二三十人，五六个系，一个年纪一二百人，四个年纪下来再加上研究生，怎么也得有个六七百人，结果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人。

油画系三个工作室加起来更是不足百人，这与他设想的差距也太大了。

也难怪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油画才开始慢慢流行起来，实在现在的学生太少了。

想到这里，不死心的杨兴武再次问道：

“黄老师，那第一工作室呢？人是不是多一点？”

“第一工作室人倒是比较多，他们是油画写实派，四个年纪加起来有四十多人，即便把油画系的研究生全都算上，也不过百十人，你要让他们在一个月内每人画一百幅油画，够呛！

一副画从构思到诞生，两三天都算快的了，这还是有灵感的情况下。”

黄永玉说着摇了摇头，又把手里的烟斗塞进嘴里。

杨兴武听到这话，快速算了一遍，一百人，一人一天画五幅就是五百幅，十天五千幅，现在距离秋交会还有四十多天，满打满算能画两万多幅画，即便工作量减半也能超额完成。

想到这些，杨兴武连忙回答。

“黄教授，您误会了，我要的并不是他们的画，我需要一批仿制油画，比如梵高的《向日葵》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这些！”

“哦？赝品？”

黄永玉听到这话顿时严肃了不少，他自然不屑于去画别人的东西，他们培养的学生，也是因材施教，又不是如流水线上的画工，是以在听到杨兴武的话时自然有些不悦。

余利民看到老友的态度，连忙打圆场。

“老黄别生气！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

要不是实在没有人手，我也不想带着学生来找你，我知道这玩意儿对你们来说是有些不地道。

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开路，先去试试，一但开路成功，自然有的是人去修桥补路，到时候学习油画的人变多了，油画系招生不是更简单了？

那些考试的落榜美术生们也能借此找到一份工作，何乐而不为？”

听到老友的劝诫，黄永玉坐在椅子上闭目思索了一会儿。

“行，我帮你先帮你把人喊来，你们自己谈如何？”

“好！人来就行！兴武你们几个好好表现。”

“是，老师！”

几个学生听到余利民的话后，顿时有些紧张，杨兴武更是觉得压力巨大，眼前这位大佬好像挺反感这种仿制画的，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位已经取得这么大成绩的情况下，听到自己说要搞仿制油画，换谁来了心里都不会舒服。

黄永玉说完起身去了趟油画系，不多时带回来三个人。

“老余，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第一工作的小靳，这位是第二工作室的小林，也是第四工作室主要发起人，这是第三工作室的小詹。”

介绍完三人后，黄永玉又给三人介绍余利民。

“小靳、小林、小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京大的余利民余教授，这眼前这几位是他的得意门生，这次他们过来，是想请你们油画系的四个工作室帮忙画一批油画。”

三人听到这话有些好奇，纷纷看了过来。

余利民看到这一幕，眼神示意杨兴武。

杨兴武看到后，走到众人跟前，先是行礼之后，这才开口。

“三位老师好，我叫杨兴武，是京大经济系大二的学生，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去了广交会参与了调研，经过半年的时间想到一个项目，需要各位老师帮我画一批油画，想拿到广交会上试试，看看能不能趟出条路子来，还请各位老师多多帮忙。”

三人听到这话，明白了黄老师找他们过来的原因，互相看了一眼。

第一工作的靳尚一问道：

“杨同学，你要什么油画？需要多少幅？”

“梵高的《向日葵》和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这两幅为主，再有就是米勒的《拾穗者》梵高的其他名作《星月夜》这些都可以。

需要的画不少，一万幅以上最好，多多益善，上不封顶！

这是我写的名单，还请三位老师过目。”

杨兴武说着拿出一张信纸，递给了靳老师。

靳尚一接过后看了起来，又递给了身旁的两个同事。

三人看后，倒不觉得意外，世界名画他们也让学生临摹过不少，毕竟大一的时候还是重基础的，临摹名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几人简单交流了一番，直接说道：

“行，既然国家有需要，吾辈自当义不容辞！这事儿我们哥仨应下了！”

杨兴武听到这话，顿时大喜。

“我来的时候还担心搞艺术的人比较有个性，觉得干这个有辱斯文，三位老师如此大义，令人佩服！”

“哈哈！你就别给我们戴高帽了，我们的所学专业可以帮到国家，自当义不容辞！

再过几天大一新生就报道了，刚好让他们练练笔，也算是做个实践了。

如果是只是拿几幅当样品，我们送你几幅都没问题，但是现在一下子要这么多，我们也补贴不起，油画系经费有限，画这些油画，光成本就得不少钱。”

“靳老师，您放心，肯定是不能让学生们吃亏的，我这边有两个方案，还请三位老师定夺！”

靳尚一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哦，那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靳老师林老师詹老师，第一个方案就是你们以油画入股，到时如果成功，咱们五五分成！如果失败了，一起承担责任！

另外一个方案就是我们收购你们画的油画，这就保证了你们和学院的利益，不知三位老师如何选择？”

“你有这么多钱吗？这一万幅画，光一最低的0号人物画来算，光成本至少需要上万块，规格稍微大一点，就得好几万！”

林纲听到这话，有些不太相信，此外，他也想探探杨兴武的底。

“林老师，如果你们选择第二种方案的话，我这里有两万五千块，前期的款项应该是够了！

剩下的我想等广交会结束后再付尾款，不知道可否？”

“林老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们经济系今年刚升级成了了经济学院，莪可以为杨兴武同学作保，如果林老师选择的第二种方案，哪怕此次广交会失败了，我们学院可以代替杨兴武同学付款，绝对不让兄弟学校吃亏。”

余利民在听到质疑的话后，当即为杨兴武出来站台。

“如此我就明白了，多谢余教授解惑。”

林纲听了杨兴武和余利民的回答后很是满意。

三人互相看了看，嘀咕了几句没有个确切的结果。

看到情况，靳尚一说道：

“杨同学还不知道油画的尺寸和标准吧？”

“还请靳老师解惑！”

杨兴武听到这话确实有点不太懂这个尺寸的事情，刚回来学校的时候，他也只是简单看了看油画的发展历史和世界名画，油画尺寸只看到了几个常用的，在听到靳尚一的话，果断虚心请教。

“油画画?的?宽?例分为?物、风景和海景三?类型，每类按尺????可从0号?120号或500号分为20余种。

各个国家的标准尺?根据各?的计量单位或传统习惯不同?略有出?。

?前国内的油画框通?尺?基本上是参照法国的画框规格为通?标准。

以人物举例最小的0号油画框尺寸为18X14，最大的120号为195X130，单位都是厘米。

你给我们的这些名单里面没有海景，《向日葵》《星月夜》这些都是风景画，最小的是22X14，最大的195X144，单位也是厘米。

英美的尺寸则比较简单，多数是5X7、8X10、10X12最大是48X72，单位都是英寸。

小鬼子那边也有个标准，还有意大利那边，这些都不一样的。

稍后我给你一张表格，你可以选一下如何？”

“多谢靳老师！”

“客气了，你是现在选吗？还是？”

“靳老师兹事体大，我们想考虑一下再选，可以吗？”

“也好，你给的这个方案，我们也要斟酌一番，那咱们约个时间谈细节如何？”

“好的，还有个问题，请问靳老师，这么多标准里那个比较受欢迎？”

“法国标准一般是国际标准，颇受世界欢迎，你要画的梵高《向日葵》《星月夜》就是在这个国家画的，选这个好一点。”

“多谢靳老师解惑！稍后还请靳老师列个油画尺寸的大概价格，如果林老师选择第二种方案的话，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好，等会儿我给你写一张报价！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咱们再谈细则如何？”

杨兴武听到这话，看向一旁的几个舍友，众人都摇了摇头，杨兴武又看向了身旁的余老师。

余利民看到杨兴武看了过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