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芙心跳极快。
这绝对不是偶然。
她看到了开那面包车的人是平成,也就是说这场车祸,本来应该是平成撞击裴书。
但现在那辆面包车撞击了根本不存在裴书的劳斯莱斯上。
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
恍惚间,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启动,往前行驶,离开了车祸现场。
等驶出好一段距离之后,裴书才放下了遮住时芙眼睛的大手。
时芙渐渐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扭头看向裴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怎么会知道平成会撞他的车?
“几天前。”裴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明明是在笑着,却让时芙心底发凉。
裴书继续解释道:“虽然裴才伟和我母亲离婚了,但我母亲并不打算放过他。”
“我一直让人看着他们,顺便也监视了一下平成。”
“几天前我派去的人告诉我,平成和阮甜见了面。”
“那咖啡厅里有监控,嗯……我用了手段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时芙瞳孔一缩,咖啡厅……
那不是裴书也知道了她当时在现场?
裴书似乎猜到了时芙的想法,低笑一声。
“阿芙在监控画面里遮得严严实实,我差点没认出来。”
时芙并没因为裴书的轻笑放松警惕,她只觉得这人心机深沉的可怕。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而且这几天他什么都没问她,难道他不怀疑自己吗?
时芙身子往车门那边靠了靠,背靠在冰冷的车门上,像是炸毛的刺猬,警惕中带着一丝恐惧。
裴书抓住了时芙的脚腕,大拇指在脚踝处轻轻摩挲着。
“阿芙害怕我?”
不等时芙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的回道:
“也是。”
“我设计了平成,让他故意醉酒撞车,阿芙怕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时芙想要将小腿抽回来。
但刚一动作,就被裴书抓得更紧。
“裴书,你先放开我。”
裴书身子前倾,一手撑在椅背上,低笑着。
“阿芙,靠在车门上并不安全。”
时芙缓缓握紧了拳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了?”
裴书眼眸微闪,“我若告诉阿芙,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我的确是贪心了些。”
“想让阿芙多看看我。”
时芙咬唇,“你……莫名其妙。”
她完全搞不懂裴书。
涉及到自己人身安全的事情,他怎么能够布局设计?
若是稍有不慎,那辆面包车撞的就不是那辆劳斯莱斯,而是他了!
“你简直是个疯子。”
拿命来赌她对他好,简直太疯了。
裴书不置可否,“我以为阿芙早就知道这件事。”
指尖按在了她那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时芙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你这么疯。”
“你找了个替身?”
“嗯。”裴书淡淡应道,“阿芙不用担心他们。”
“还活着。”
顿了下,他又说道:“平成也还活着。”
“不过他醉酒还撞了人,后半生大概都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时芙脑海里快速闪过什么。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将平成送进监狱,远远比杀了他更折磨。
裴书眼里划过一抹赞赏,“嗯,这就是我的目的。”
“阿芙真聪明。”
他说着就想去摸时芙的脸,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时芙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眼前的裴书是书中的反派。
这人,比她想象中更加可怕。
裴书被拍开之后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开口。
“阿芙,我之前就说过。”
“惩罚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死亡绝对不是最好的那种。”
“我也不会蠢笨到去杀一个人,哪怕是借他人之手。”
所以,别害怕我。
裴书将未说完的话咽下。
时芙长睫轻颤,偏过头,不看裴书。
裴书收回手,“阿芙,平成很快就会被送进监狱。”
“你猜猜到时候阮甜会有什么反应呢?”
“阿芙不是讨厌阮甜吗?想不想看看她会如何崩溃,嗯?”
时芙忍不住扭头看向裴书,“你……”
她胸膛起伏了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时的裴书。
这人骨子里就是疯狂的,疯狂到她害怕。
她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裴书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反应。
半响之后,时芙才缓缓开口。
“我是讨厌阮甜没错。”
“但不需要借你之手。”
她身子蜷缩在一起,略显防备地看着裴书。
“阮甜并不会因为平成被关进监狱而崩溃。”
裴书有些可惜的摇头,“若是裴才伟知道阮甜是丁翠的女儿呢?”
他指尖轻点在时芙白皙的肌肤上,嘴角含笑。
“平成被阮甜害得进了监狱,丁翠会放过她吗?”
“哪怕阮甜是丁翠的亲生女儿。”
“丁翠一有异常,裴才伟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这些……可都是阮甜的麻烦呢。”
不大不小的麻烦,却可以一点点摧垮阮甜的心智,让她逐渐惶惶不可终日。
死亡?那可是太便宜阮甜了。
轻易让人崩溃也非他意。
阮甜不是想成为娱乐圈顶流,想成为人上人吗?
那他就让丁翠和裴才伟去提醒她,哪怕她成了顶流,也会被自己的亲人拉坠到这世俗之中。
裴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人。
既然知道阮甜对自己有害,那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更别说阮甜现在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
想让他出车祸双腿残疾,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裴书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那双漆黑的瞳孔一片幽深,如同恶魔,在蛊惑世人成为他的信徒。
“阿芙,是阮甜对莪先动了杀心,不是吗?”
他弯下腰来,凑到时芙耳边,热息喷洒。
“是她有错在先。”
“而我只是小小的回击一下而已。”
他轻轻撩起时芙的一缕发丝,低头亲吻,极度虔诚。
“阿芙,不是我的错,不是吗?”
声音低沉性感,又带着些许蛊惑之意。
他欲将他的光拉坠进这无边深渊,让她与他共同沉沦。
这样,她才会完全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