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一菲和羽墨看着呆若木鸡的子乔笑的前仰后翻。
一菲哈哈大笑地拍拍子乔的肩膀:“子乔,你这也不能怪南风。
“是你自己刚才说突然觉得三明治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那南风当然要成全你喽。”
“成全?他这就是红果果的报复!”子乔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觉自己损失了好几个亿。
同样是吃进肚子里,三明治跟豪华海鲜外卖能有什么可比性。
他这一肚子的三明治,还没酱肘子吃得好呢。
羽墨笑嘻嘻地纠正道:“是赤裸裸,你这中文怎么也朝着关谷跑偏了。”
南风则是一脸痛心疾首:“子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很伤心啊。
“报复,怎么可能!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個小心眼,爱记仇的人?”
【你当然是,我吕小布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你还要小心眼的人!】
子乔很想点头承认,可眼见南风正一脸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他是半句话也不敢说啊。
这要是说了,他可就又要被记在【得罪了南风还想逃】的备忘录里了。
“不是,当然不是。”子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胡说八道。”
南风见子乔服软,这才满意地点头起身:“行了,我要下去拿外卖了,回见。”
眼看南风离开3603,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子乔愤愤不平地从沙发上起身,开始在客厅来回踱步。
羽墨试探地问道:“你这是……被南风气到连坐都坐不住了?”
“不是,我要趁着这段时间多锻炼锻炼腾一腾肚子,再怎么样我也得吃上几口豪华海鲜!”
一菲和羽墨都被子乔逗乐了。
估摸着南风已经下了电梯,子乔才抱怨道:“不公平,为什么他只报复我一个人。”
羽墨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说道:“我估计南风一开始都没想报复你,也就是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贪心了,他才顺水推舟刺激你一下。”
胡一菲正喂着酱肘子,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南风其实很讲道理的,既然关谷把酱肘子交给你照顾,那它犯了错当然是你这个临时监护人承担主要责任。”
“他不找你麻烦,难道你真的要他把酱肘子做成狗肉火锅吗?”
子乔气急败坏:“怎么照顾一只狗也这么麻烦。”
从来只有他吕子乔甩锅给别人,这还是第一次他被甩锅。
更别说甩锅给自己的还是一条狗。
羽墨安慰子乔:“如果只是少吃几口豪华海鲜这件事情就翻篇了,那我觉得你简直赚翻了。”
“不信你想想猫咖那一次,是不是就平衡了好多?”
子乔撇撇嘴,不过羽墨说的确实有道理。
像这种顺水推舟的报复显然比被南风憋着坏设计报复要好太多。
羽墨叹了口气:“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南风报不报复的事情,你们觉不觉得……南风有点过于正常了?”
一菲愣了一愣,不太明白羽墨的意思:“南风正常一点难道还不好?”
子乔随口点拨道:“一菲你从小到大奖杯,奖状和证书也没少拿吧?”
“当然。”提起自己的荣誉,一菲骄傲地抬起头,“我的奖项和成就,三页A4纸都写不下。”
“那如果有人偷摸动了你的这些宝贝,还把它们弄得散落一地,你会怎么做?”
一菲本能地一拍沙发,大声喝道:“谁敢!老娘活撕了他!”
她怀里的酱肘子猛地一颤,要不是它已经开始习惯了胡一菲的存在,刚才一菲这一声暴喝就能吓得酱肘子心肌梗塞。
一菲喊完自己都恍然大悟:“对啊,这么看来南风的表现也太正常了一点。
“除了最后这像极了小孩子恶作剧一样的报复,一切就跟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似的。”
羽墨叹气道:“正常的调侃,正常的交流,正常的报复,过于正常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如果南风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那么他现在的情况还能说得通。
可是在场的三人在看到那块厚厚的白布的第一眼就知道南风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段闭口不谈的过去,他只是将它掩盖了起来,藏了起来。
不愿提起,不愿面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如果他真的放下了,以羽墨对南风的了解,他就应该站在乐器储藏室门口叉着腰指着这一柜子的奖杯和证书炫耀道。
“怎么样,这就是本王前十八年打下的江山,是不是很壮观啊?”
然后南风就应该颐指气使地要求他们三个把自己散落在地上的奖杯放回原位,时不时再调侃一下三人看条狗都差点把狗看丢的事实。
而不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喊着他们三人出来。
这知道归知道,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性格一向积极主动的她在脑海中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却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就算我们知道他是在装作十分正常的样子又能怎么样?”
她抬起头看着子乔和羽墨:“你们总觉得我是公寓里最要强,最骄傲的人,可是南风远比我还要强,还骄傲。
“但凡有什么办法能劝他放下心结,你们觉得以我的性格我会不去做么?”
南风和一菲的要强与骄傲是不一样的。
一菲就算再要强,再骄傲,她也会像个女孩子一样和好姐妹说说心里话,倾诉一下内心的苦闷。
哪怕在外人眼里一菲是个威风凛凛,绝不示弱的女圣斗士,她也会接受自己的脆弱,在没有人的角落默默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就比如她扛着两麻袋的纸钱反锁了大门,躲在卫生间里偷偷流泪,偷偷悼念。
但是南风不一样。
他要强到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脆弱,他骄傲到不允许别人对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
一菲难过的时候会红着眼睛骗所有人:“我没事,我很好。”
南风难过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难过的时候。
他们两个都在骗人,只不过一菲是在骗别人。
南风是在骗自己。
羽墨听到一菲的话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就算不参杂男女感情,当年南风能帮她从颓废里走出来,现在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这无疑是一件很让羽墨难受的事情。
“一菲,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你想不到办法……不见得别人就不行吧?”
子乔一脸得意地抬头,他整个人笔挺地站在灯光下张开手臂,宛如下凡拯救世人的神灵。
一菲和羽墨本能地双手握拳,脸上满是惊喜与期待。
她们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你有办法?!!”
“额……暂时没有。”
“那你在这里扯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我们感情!”
一菲恼怒地抓了一把没开封的肉肠丢到子乔身上。
羽墨则是失望地垂下脑袋。
子乔躲开一菲的肉肠攻击,他连声解释道:“我只是说暂时没有,不代表我以后想不出来。”
事关南风,胡一菲决定再相信子乔一次。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你需要想多久?”
“这个……莪也不确定。”
“吕子乔!”感觉自己被戏耍的一菲如同一座爆发的火山,“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们玩!”
但凡子乔现在敢点头,一菲就敢拧下他的头。
“关二爷在上,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吕子乔委屈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南风有多鸡贼,多难搞,简单的办法要是能行得通,你早就成功了。
“这种事情不是脑门一拍想个办法就能解决的,它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你们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多想想,多找找机会。”
“那就最后相信你一次。”一菲双手握拳,骨节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吕子乔,这件事情你要是敢耍我,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没有金刚钻,我也不敢揽这个瓷器活,你们就瞧好吧。”子乔拍着胸脯保证道。
羽墨也偏向于相信子乔,但正因为她相信了子乔才会觉得这里面很有问题。
于是她满脸狐疑地问道:“子乔,你这次怎么会这么积极的帮忙?
“热心肠的老好人性格可不是你的人设,你现在不会拿的是曾老师的剧本吧?”
一菲也回过味来:“子乔,你是不是心里又在打什么鬼算盘?”
如果现在拍着胸脯保证的是曾小贤,那么一菲绝对不会有半点怀疑,可眼前这个人偏偏就是吕子乔。
众所周知,吕子乔除了不讲义气的时候还是很讲义气的。
众所再周知,吕子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处于不讲义气的时候。
子乔上次讲义气还得追溯到他送曾小贤肾宝那一次,很明显这一年的冷却期还没过。
让子乔给大师兄支支招他还要敲一敲大师兄的竹杠,跑来南风这里借住还得蹭吃蹭喝蹭西装。
像帮助南风放下过往心结这种棘手又麻烦,费时又费力,而且还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他居然上赶着来帮忙?
有问题!
子乔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开玩笑,我和南风现在可是同住在一个套间的好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劝他放下过往心结这种事情我义不容辞!”
一菲和羽墨没有回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这种鬼话她们要是信了那才是真的有鬼。
……
在一阵沉默中,子乔委屈地喊道:“难道我就不能讲义气一次么?”
……
“我和南风英雄惜英雄,他帮了我这么多,我回报回报他也不可以吗?”
……
“南风这么有钱,我要是能帮他放下过往心结,这条大腿我能抱一辈子,从此再也吃喝不愁。”
……
“他整了我这么多次,我在帮他的时候假公济私顺带让他吃吃瘪,整一整他也不算过分吧。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
一菲和羽墨放下心来,这才是吕子乔的正常画风嘛。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菲拍着茶几大声说道,“子乔你慢慢想,只要你的办法有用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如果你真能做到帮南风放下过去,我保证你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吃香喝辣,想打展博就打展博,想揍曾小贤就揍曾小贤!”
子乔错愕地问道:“不是,我闲的没事干打展博和小贤干什么?”
“这不重要。”
一菲伸出手:“最重要的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羽墨轻轻把手搭在一菲手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子乔一脸拒绝地看着羽墨和一菲手搭着手:“我们一定要搞个这样的步骤么,总感觉有点愚蠢……不对,是非常愚蠢!”
“你不懂,这样才显得有气势嘛。”羽墨笑脸吟吟,“我们之前也是这么做的。”
“之前?”
羽墨连忙转移话题:“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就要步调一致。”
“可你们只会影响我前进的步伐。”
子乔叹了口气:“我突然后悔参与这件事情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一菲威胁道,“还是你想尝试一下我的独门绝技弹一闪?”
子乔闻言毫不迟疑地将手搭在羽墨手上。
“希望下次做这个蠢动作的时候我们已经成功了。”
“一,二,三。”
“加油!”
三人热烈的加油声顺着冬风不断飘远。
正从外卖员手里接过外卖的南风无奈地摇头叹息。
“三个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