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盛长柏这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表哥,国子监可是很好的的机会,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你猜到他是谁了?”
顾廷烨看长柏还想不明白,就很是无奈的说道,“则诚,你想想刚才那人问的问题,明显是对扬州城的运河早就有了想法,大哥给了那人这么好的一个建议,让他可以不费钱就疏通河道。
他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坐不住就准备走人,你觉得扬州城还有谁会这么关心扬州运河?”
听了顾廷烨的话,长柏稍微思索了一下,他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也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仲怀,你是说刚才这个人是新任的扬州知州刘大人?”
王跃点点头,很是严肃的说道,“大概就是他应该错不了,他刚才也已经明白自己身份暴露了,这才会放心的走人的。”
盛长柏听了这话,这也坐不住了,他连忙站起身来很是严肃的说道,“大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了,这事情我必须通知我爹,让他也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顾廷烨也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就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今天来这里玩,本来就是你邀请的,你都走了,那我就和大哥一起去打猎去了。”
王跃很是无语,就没好气的说道,“仲怀,你也不想想,知州大人已经到了,我爹本来就准备见见,你不会觉得我还在有心情打猎吧。”
顾廷烨本来都站起身来准备去好好玩了,听了王跃的话之后一下子就瘫软在椅子上,很是郁闷的说道,“行了行了,大哥和长白赶紧走吧,我原本还觉得在我回东京之前,可以和你们好好玩的,现在看来你们都忙的没时间陪我呀。”
王跃鄙视的看了顾廷烨一眼,这才严肃的说道,“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家的情况非常的复杂,除非你明确的说放弃继承爵位,不然的话,你以后的麻烦大了,如果不是不能转交,我都想把我的去国子监的机会让给你。”
看王跃这么说,顾廷烨也没有玩的心思了,他很是郁闷的说道,“那爵位谁爱要谁要,我要是想要的话,我靠自己去争取。”
盛长柏也无奈的摇摇头,很是严肃的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别人也不一定相信你的话。”
顾廷烨很是郁闷,他知道今天没办法玩了,就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既如此,我还是好好陪陪我外祖父吧,白家其他几脉,因为牵扯到和山匪有联系,已经全部下大狱了。虽然外祖父本来就和他们关系不怎么好,但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我还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
既然三人都有事,也就一起离开了临江楼,接下来的日子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
......
扬州,大明寺
皇佑六年春,大雪过后,很多学子都要来大明寺平山堂赏景,王跃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可是他却不得不来。
顾廷烨下了马车之后,就很是郁闷的说道,“大哥,你说好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还会生出波折?刘知州不是说要给你推荐信的吗?怎么又改口要让你在诗会中扬名,这才会给你推荐信?”
盛长柏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他很是无奈的说道,“谁让大哥好好的,非要利用知州大人对他的赏识,带着舅父去见了刘大人。
刘大人因此有些生气,觉得表哥有些太重于利,这才给提了一个要求,让王跃不再藏锋。”
顾廷烨有些目瞪口呆,他很是无语的说道,“大哥,以伯父的手段,你即使是不引着伯父过去,伯父也能见到刘大人啊。”
王跃没办法把有些话给这两人说清楚一个事实,作为商人,王老爹是第一个能见到刘大人的人,那以后扬州的生意就没人敢得罪,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才故意这么做的。
他原本是打算,如果刘大人因为这件事情生了气,他刚好就可以在盛家的学堂里学习,以庄学究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国子监那么多老师一块教,却也并不差多少。
只是没想到,刘大人虽然生气却还是比较惜才,并没有彻底放弃推荐信,只不过给王跃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在这次诗会之中扬名。
当然刘大人的原话是,写出一首品性高洁的诗,不要有商贾之气,让我也不至于因此被人攻讦。
王跃看两个好朋友这么为自己担忧,他也就笑着安慰道,“你们两个就不用担忧了,大不了咱们以后都到长柏家里读书,或者去一些书院读书,你们还担心我换一个地方就考不上吧?”
顾廷烨还以为王跃是自我安慰呢,就连忙点点头,还很认真的劝慰说道,“我外祖父和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关系莫逆,他曾经给我写过信,说如果我想读书,可以去白鹿洞书院,如果大哥想去的话,咱们两个可以一起去。”
王跃一猜就知道之所以关系莫逆,恐怕就是投资了很多钱,打好了和白鹿洞书院的关系。
这个时候很多商人都这么做,因为没有权没有势,很难立足,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投资,也能作为自己的靠山。
他知道这是顾廷烨的好意,也就很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不就是诗会吗?你们怎么知道莪今天写不出好诗呢?”
顾廷烨觉得打击自己大哥也不怎么好,也就没有继续说,他心里却搜肠刮肚的,想想有什么好句子。
盛长柏比较老实,他就很认真的劝说道,“表哥,任何事情都要靠天赋的,你写的诗词,虽然比烨哥的好一些,可是想要夺魁恐怕很难呀,咱要面对这个现实。”
王跃被这两个好朋友气坏了,他不搭理这两个家伙转身就往山上去了。
这俩家伙是瞧不起谁呢?
要知道现在正进行着科举考试呢,那些最优秀的士子,早就前往东京去会试了,如果面对现在这些进不了会试的所谓的才子,他还拿不出一首可以打败他们的诗,那他想在科举中夺魁,恐怕非常的难。
看到王跃不搭理他们,向山上走去,盛长柏和顾廷烨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王跃身后一起走了。
只是他们三人刚来到大明寺,就听到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他们三个谁是王跃?”
“应该是一身青衫的那个!最左边的那个我认识,那是通判家的公子,最右边的那个,都没有穿书生装,应该也不是。”
“听说刘知州发话了,只要今天能写出一首好诗词,就能前往东京的国子监读书,这是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了,据说这个消息还是从刘知州家里传出来的。”
“那就是刘知州,很看好他了?他有什么关系?”
“一阶商贾罢了!”
“可不能这么说,他们家咱们佯州盛通判,以及润州的王知州有亲戚关系。”
众人的谈论,随着这人的话,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如果只是个商人的话,大家都会很鄙视的,可如果本来就是官宦子弟的亲戚,那他们可就要重新审视了。
不过,大家都年纪比较轻,正是书生意气风发的时候,也倒不至于惧怕,只不过明面上也不再出言讽刺罢了。
顾廷烨听着众人的讨论,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哥你麻烦大了,这些学子们虽然不敢明面上攻击你,可是他们肯定也会尽全力写出一首诗,让你不能出风头的。”
盛长柏犹豫了一下,就还是劝说道,“表哥,要不我们去上柱香?今天就算了?”
王跃知道盛长柏的意思是让他借上香逃脱,和尿遁差不多。
可是他怎么会惧怕这些?
即使他自己做不出来,可九年义务教育再加三年高中学到的诗词,就已经够他用了。
王跃叹了口气,漫步走进梅花丛中,在布置好的书案上,拿起了一支笔,就准备抄一首诗词出来。
看到王跃的动作,顾廷烨和盛长柏虽然都非常的担心,却也没有说出来,就一左一右来到王跃身边。
顾廷烨更是勤快的,帮忙研磨,而盛长柏去帮忙铺平纸张。
其他学者们看到王跃竟然毫不惧怕的想要写诗,就一个个的围了过来,他们也都想看看王跃能够写出什么诗,能够让知州大人另眼相看。
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王跃写完之后,非常帅气的把毛笔随意的一放,立刻转身拾级而下,就连欧阳修曾经呆过的平山堂他都没有去,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坚挺的背影。
盛长柏被王跃写的词镇住了,他看王跃走了,连忙把诗词誊抄了一份,转身跟着王跃一起走。
而顾廷烨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他先是把词句高声朗读了一遍,让众人都听到之后,这才冷笑着说道,“诸位,我大哥说了,下一届科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