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言祖失策了,他只顾着寻找答案,却忘记了人类性别不同而导致的不同思维方式。
虽然那种情况确实是很少见,但是自己未免太心急了些,毕竟那个男人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如他所想的,这项工程实在是太复杂了,一些少许的变量就会导致数据无效。
唔,还是继续观察这个女人吧。
言祖刚刚尾随着这個女人进入了同一节车厢内,他不想放弃这个宝贵的样本。
人类的某种迷人特质,总是在这种时候展现的。
这个女人现在很着急,疼痛令她频频皱眉,她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座位。但是在早高峰的时期,基本是不存在上车之后还能看到空座位的情况。
过了两三个站,尽管有的人从座位上离去,但也很快就被旁边的人占住了位置,这位女子带着伤势没办法抢到坐下的资格。
终于,两个正坐在女子面前的人同时下车空出了两个座位,正当女人松了一口气准备坐下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
只见一个大妈携带着自己的包裹,挤开了女子,唰地一下坐在了空位上,还将包裹放在了另外一个空位上,挤得旁边的人一脸嫌恶。
女子被推地一个踉跄,正逢列车启动,她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身形往言祖那边倒去。
言祖轻轻抬手,稳稳扶住了女子的肩膀,当列车所有的人都因为这一突然的启动而摇晃身体的时候,两人却如同脚下生根一般站得稳固无比。
啊,这是,该失去平衡的时候了。
“哎...哟”
他松开女子的肩膀,自己左脚踩右脚,身体摇晃了两下,随后又维持住了平衡。
很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当他看到列车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如遭雷劈。
为什么?!我明明按照人类行为分类大全上的标准答案行动了,怎么还是会被怀疑?
正当言祖想要清除所有人的记忆之时,女子一脸感激地对他说道,
“谢谢你同学。”
女子说完之后,便转过头去对着刚刚占座的大妈,眉头只是一皱,一股非同寻常的威严气质便自然而然地产生,清冷的声音十分符合她的形象,
“阿姨,这个位置是坐人的,不是让你用来放行李的。”
女子似乎是脚已经越来越痛,右脚正不断地发抖,勉力维持着站立。
“这座位是空着的,我先来的就是我的。”
“按你这么说,我早就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可你没坐下呀。”
“你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女子和大妈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大妈并没有让座的意思。
疼痛让女子的额头流下冷汗,言祖见此情景,刚想说话,一个男人在另一节车厢处闻声而来。
女子被大妈气得脸色发青,她意识到了跟大妈讲道理是没用的,但是内心的不甘和不服气让她依旧与大妈争辩着,甚至还学上了大妈狡辩的方法。
“虽然我没坐下,但这位置就是我的!”
闻声而来的男人眉头一挑,不可思议地看着女人,右手悄悄举起。
而大妈的嘴角轻轻一扬,挂上一抹冷笑,大声说道,
“只要没人,我占十个你也管不着!”
这句话顿时点燃了男人的导火索,只见他挥起手臂,啪地一声打在了大妈的脸上,虽然力气不大,但也足以让大妈的从容坍塌。
大妈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狰狞地追着男人而去,男人一边闪躲着,一边大喊,
“混蛋!占座还有理了!”
眼见大妈和男子纠缠在了一起,女子便想追过去劝架,
但她刚走一步便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再次失去了重心。
言祖拉住女子的肩膀,这次女子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可靠的力量将她的身体稳住。
她一回头,发现还是刚刚那位高中生,
“又是你,同学,谢谢你,我腿上有伤不方便,但是你能帮我去劝劝那两位吗,刚刚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只是一点小误会,要是有人受伤了就不好了。”
在言祖的搀扶下,女子终于坐上了座位,她脱去高跟鞋,看着明显肿起的脚踝,神色凝重。
“不行,我是学生。”
面前的高中生义正词严的拒绝让女子话锋一滞,她又补充道,
“我知道,我是一名律师,要是再让他们这样继续误会下去,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民事纠纷,你明白吗?“
“就是说,你有机会做一件好事,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女子以为言祖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依旧在劝说着。
可言祖的想法却与她的想法截然不同。
根据他的数据记录,99%的普通学生在遇到这种需要出头的情况的时候都会选择沉默。
简而言之,这不是他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
女子说的话又让他的记录里多了一条信息。
善良的女子律师,在面对不公时依旧保持着理性,虽然在撒谎,但总的来说是在做一件符合社会所提倡的道德的事情。
嗯,考虑到她的长相,再加一个美丽吧。
面前的女子绝对属于美人标准往上的水平。
女子目光闪烁,内心里万分焦急,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
列车员介入之后,她便脱不开身了,
作为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之一,为了还原事件的全过程,将责任捋清,她必然是会被留下。
当然,面前这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也走不掉。
正当她思索着怎么说服面前这个单纯的高中生之时,言祖忽然问道,
“你喜欢吃冰激凌吗?”
女子眼皮眨了眨,带着五分疑惑和五分迟疑,道,
“还挺喜欢的。”
“好,那我去劝劝他们。”
周围的乘客发出一阵笑声,只当是在这紧张的生活里增加了些许趣味。
可少年远去的身影让他们一时有些恍惚,在这件事情里,他们似乎没有一个少年来得有担当。
女子更是忽然有些内疚,她利用了少年这个年纪的热血和正义感,来为她争取时间。
思忖再三,她脱下高跟鞋,扶着座位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