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收听你的越亮我的芯,我是主持人曾大淡,今天,我们来聊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会遇到的一个“人”。】
【这個人能够理解你的喜怒哀乐,能够跟你从家长里短聊到人生梦想,他/她能给你无条件的信任,能给你别人取代不了的情绪价值...】
【他/她也许会出现在你人生中的某一个时间段,幸运的人会在正确的时间遇见这个人并且与之携手共进,但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最终都会与他/她错过,使其成为只留存在回忆之中的那个他/她。】
【他/她可能是你的父母,因为一些年少轻狂导致关系变得水火不容】
【可能是你的同学,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
【也可能只是跟你有过短暂相处时间的某某】
【你会想再见到他/她,但又会心怀畏惧,也许那个人变了呢,又会满怀期待,也许你们一如既往地默契,在见面打招呼的时候就会找回当年的感觉...】
电台的声音回荡在车内,钟筱蓉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用力,
哎,早知道就不听这种深夜的煽情电台了。
之前听的时候还没什么,今天听又感觉格外感伤了。
在回国这段时间,跟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了,一方面是父母觉得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另一方面就是自己的经济问题。
在钟筱蓉父母的观念里,女人年纪越大就越难找到好男人,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眼高于顶,害怕她错过自己最有资本的年纪,最后只能落下一个凑合着过的未来。
可钟筱蓉也有自己的想法,况且她也还没遇到过能让她怦然心动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父母不好的消息就一条一条地接踵而至,
但还好,人,还在呢。
停好车之后,钟筱蓉回到自己的家,
累啊,但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
她又从口袋里翻出那张卡片,一边看着一边走进房间,
打开灯光,她下意识往床头柜的方向看去。
嗯?
这,信被动过!
她看着信封封面已经被替换掉的字,
依旧是那熟悉的红色以及,
【亲爱的店长】
不管看多少次,她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但心里也升起了一种久违的激动。
果然信灵是真的!
她悄悄地退出房间,打开冰箱,看着略显空荡的冰箱,有些难为地呆楞了两秒后,
毅然从里面抽出一瓶红酒,打开便直接往嘴里灌。
暗红的液体从慢慢变得粉白的脖颈处流下,瓶子里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直至剩下一半的时候,钟筱蓉才停下来,豪横地抹了一把嘴。
嗝。
等着酒劲上来,就差不多了。
迈着虚浮的脚步进入自己的房间,这才有勇气打开那封信件。
【好吧...我会融合你的风格做出改进,可是需要一些时间。】
【冰激凌很好吃,谢谢。】
【请不要放弃。】
钟筱蓉莞尔一笑,脸上的酡红醉人心扉,
怎么看起来,小信灵比她还着急呢。
晕晕乎乎地把信纸反过来,
她拿着笔,迟迟没有写下一句话,
与小信灵说话的机会很宝贵,并不像是在唯信上面随意发条信息,导致不管写上什么,
钟筱蓉都会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生怕漏掉或者写多了什么。
毕竟写信说错了话,可不像唯信上可以撤回解释。
她忽然有些理解何为“家书抵万金”了。
本着原地踏步不会涌现灵感的原则,钟筱蓉踱步来到厨房,又抄起葡萄酒瓶准备灌,
刚喝了两口,与余光就瞄到了静静待在洗手台旁边被清洗干净的玻璃碗,
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
【谢谢,很新鲜。】
钟筱蓉眼里装载着异样的复杂情绪,咕嘟咕嘟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一瓶就这么下肚了。
嗝...嗝...
她迷迷糊糊地拿起那张便利贴,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唔,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哎呀,好像是自家冰激凌的味道~
从二十九楼高的位置照进来的不是月光,而是不知名来源的城市光污染,在白色当中参杂着红绿,慢慢攀上莹润小巧的脚趾头以及如清酪般白皙的脚背。
磨磨蹭蹭爬到床上的人身上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件性感的内衣,肩带在肩膀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丝毫不顾形象地趴倒在枕头上呓语,
“喏,你是谁呀?~”
...
唰地一声,言祖把房间的窗帘拉上,
什么床前明月光都是骗人的,床前只有满面红光。
对面不仅连窗帘都没拉,还打开了氛围灯,
灯光有节奏地打在窗帘上闪烁着,扰乱言祖的思绪。
他不太清楚店长到底有多艰难,但是从她的情绪来看,
钟筱蓉已经快要崩溃了。
店长真正想要的东西是言祖暂时无法理解也无法感知的某种东西,正因如此他才头痛。
同样熟悉的感觉还在江雨清、江宝仁的身上出现过。
这种东西像是在甜蜜的奶味冰激凌中间灌入水浴加热后溶解的黑巧克力。
当外表诱人香甜的外壳褪去后流出来的就是烫炙与醇苦。
这个东西被她们自己包装起来欺骗自己,想要逃避却又不愿放弃。
而最让言祖费解的事情,
便是这个东西正在加深他们之间的联系和情感。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们的距离在变近,已经不再是可以视而不见的程度了。
来到这个阶段,
人与人之间便会因为对方的遭遇自发地做出一些回应和关心,
而不是像在路边看到有人摔倒了之后,下意识地在心里默念一句,
关我屁事。
甚至有很多话也已经可以说了,
嬉笑打闹也不会让对方产生一种,
“我跟你很熟吗?”之类的腹诽。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
是不是我也可以捏店长的脸了?
言祖揉了揉脸上还残余着温度的指印,
听说朋友之间就是要有借有还,再借才不难。
下次试试吧。
他拿起桌面上的信纸端详,上面是钟筱蓉根据自己的衣服改编的设计图,
既然自己的路走不通,那就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这一天,窗外的氛围灯熄灭之后,言祖桌前还亮着微光,
桌子上摆着密密麻麻的剖析图纸以及两根只剩下笔尖的2B铅笔。
摆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纸,写着
【国风真丝胸肩脐背镂空处转透明材质旗袍缝制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