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座以后再次陷入沉睡,并且这一次,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你…怎么想…”
“……”
自从和卓北北相识以来,秦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她的嘴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一句让人有些错愕,有些后知后觉,然后有些…莫名让人不安的话。
“你又要沉睡了?”
秦琅转身看着她。
“唔…”
小女孩儿吸了吸鼻子,侧脸轻轻靠在秦琅后背上:
“感觉快了吧…”
“……”
秦琅能感觉到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似乎紧了紧,于是自己的眉头也忍不住地皱了皱:
“你确定会睡十年二十年吗?”
“不确定,但应该不会比这个少,不过本座也说了嘛,不会再变小了,这次沉睡过后,醒来可能反而会变大。”
“变大?”
“嗯,变成南灵越那么大,然后是你师姐那么大…大大小小,小小大大…反正就这么来回地变。”
她的声音依然是平时那种稚嫩的软糯,可语气却十分平静,平静的让秦琅心里有些发闷:
“其实身体变化的事情,本来是源于我自己修炼的自在极意功,那个时候本座还能自由地变幻身体大小,直到被沐玄离所伤。”
“……”
“当然了,本座现在可没有故意在你面前说你师姐坏话的意思,只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嗯?”
床边的秦琅蓦地转身,看不出喜怒哀乐地望着卓北北:
“所以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再沉睡?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
“……”
“嘿嘿…”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试图像平常那样调皮地笑,可听起来终究是没有那份轻松的娇俏。
“臭小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总觉得世上什么问题都有办法,什么病都有解药,其实…”
“其实就是这样的!”
“切,你又知道了…”
感觉他结实的身子有些紧绷…哼,臭小子,是在为自己担心吗…卓北北纤薄的身板儿跪立在床上,一只手将秦琅的脑袋轻轻拥在自己软乎乎的心前,另一只手抚弄着他的头发:
“还记得我跟你聊过,你师姐和南宫琢之间的事情吗。”
“嗯…”
“其实我跟你师姐之间的恩怨也有些类似…她觉得我不对,我觉得她不对。”
“如果你想说,你陷入沉睡的问题,只有我师姐能解决,不妨说出来。”
秦琅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依然是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话:
“有必要的话,我带你上天山看看。”
“你带本座…去天山?”
卓北北怔怔地看了秦琅一会儿,然后咯咯咯地笑出声:
“傻小子,你就不怕你师姐跟我打起架来,把天山山头给削了?”
“你既然也说,你们的恩怨难分对错,那我想我届时应该有能力劝阻你们的争斗……毕竟不管怎么说,你又不是那南宫琢,没有被师姐记入《心魔录》中,迂回的余地还是比较多的。”
“……”
不知为何,听着秦琅的话,卓北北的心头跳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有些发堵的复杂情愫。
“好了,不说这個了。”
她咿咿呀呀地坦言:
“本座刚才都说了,世上有些东西就是没有解决办法的,虽然按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奈何本座是天生媚体,你师姐又是个女…啧,反正注定是没办法的,比起这个,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哼哼~”
卓北北小手托起秦琅的下巴,重新得意地一笑,嘴角扬起弯弯的一抹弧度:
“那就是在本座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沉睡之前,臭小子,你就替你师姐赎罪,比以前更好地伺候本座吧!”
唯独这一次,秦琅不再觉得她的笑容多么可恶,心里反而闪过了一丝希望再多看她这样笑几次的想法,最终也嗤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
“你自己都说对错未分,我自然也不会替我师姐赎罪。”
“行,那本座就拿你报仇好了。”
卓北北挥挥小拳头:
“早就该把你做成本座的玩具了,说吧,想断哪只胳膊…诶疼疼疼——!”
“老实呆着,我去买点儿糖葫芦回来。”
“略~”
卓北北对着秦琅离开的背影做鬼脸,秦琅真是个幼稚鬼,以为殷勤地给她买糖葫芦就能随便欺负宗主大人了嘛。
哼,可笑。
然而,卓北北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木讷地捂着被秦琅捏过的小脸,有些出神。
臭小子…
今天捏的…怎么一点儿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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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的夜晚,凝香馆迎来了几年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传闻中的半夏姑娘,在陆续接见了几位当地名德皆有口碑的年轻公子和侠客过后,将于今晚在三楼吹一曲《凤求凰》。
无数人甚至包括女性都在今夜慕名而来,凝香馆的一楼二楼不仅人满为患,外面围观的人群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直等到三楼的一曲开始,众人便纷纷开始沉醉与落泪。
不为吹奏的技巧,也不为平平无奇的曲子。
只为了《凤求凰》的故事。
后来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在场的有钱人纷纷开始了对半夏姑娘的“捐赠”,半夏姑娘婉拒,就捐给凝香馆,都一个意思。
眼看夜还未过半,凝香馆这一天的收入就超过了去年一整年,馆主和南灵越都激动的有些过分,在后院听着前楼里时不时传来的“xx公子赠银xx两”的吆喝,开心的像一大一小两只兔子似的,手拉手一阵蹦蹦跳跳。
“圣女,你找的这个秦公子真是太棒了!”
“那是~哎,偷偷告诉你,今晚第一个说要给半夏捐赠的,其实也是秦琅让我安排的自己人…”
“啊?”
温雪惊讶,秦公子这招…不得不说,好阴损。
她好喜欢。
“圣女真是好眼光,秦公子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真是天合宗之幸,凝香馆之幸…”
……
“文武双全?有勇有谋?”
另一边,远在京城的御花园内,女帝苏钰盘一脸好笑地反问丫鬟杏儿:
“姐姐她真这么说的?”
“嗯嗯,我是亲耳听桃儿说的,桃儿又是亲耳听郡主这样评价的。”
“啧啧,回京也快十日了,朕几次向她打听那个男侍卫,她都支支吾吾不肯说,结果背地里啊,倒是一副完全被迷住了的样子呢…”
秦琅…
女帝提了提鼓鼓的衣襟,默默琢磨着这个名字,感觉姐姐越是不肯说,自己对这个将来可能的姐夫,就越有几分兴趣了…
“对了陛下,最近听雨轩那边,似乎出了些问题。”
“哦?听雨轩?”
女帝柳眉微颦:
“怎么回事?”
(小时候的偷吃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