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第六十六军的这一遭果然是不白来,何炜成功的跟第六十六军军长叶肇达成了一个类似于攻守同盟的配合作战协定。
主要内容如下,第一,双方配合作战,且如果一方需要支援时,另一方要尽全力增援,这一条,其实主要是针对何炜的特务营,第六十六军的兵力虽然雄厚,然而特种重兵器却很有限,而何炜的特务营却截然相反,部队规模虽然称不上庞大,但是各种轻重火器齐全,且配备有战车这种宝贝,用好了绝对是一柄利刃,
所以,第六十六军的自身属性更适合在大规模野战阵地之中扮演者填线的主力角色,而何炜的特务营,则适合担任野战进攻突击和关键时刻的反击任务。
第二,何炜可以参与到第六十六军的指挥参谋决策之中,也可以根据战况提出各种建议,这一条实际上就是给了何炜一定的指挥权,至于这个指挥权的分量有多大,能起到多大作用,就得看战场上的实际情况了。
不过何炜觉得,就凭着自己手下那一個连的战车,这分量就小不了。
当天达成了合作配合关系之后,双方自然是宾主尽欢,第六十六军军长叶肇显然心情不错,亲自带着何炜去军直属部队看了看,通信营,特务连,工兵营和炮兵营都走了一遭,粤军的部队的确装备很齐整,而最吸引何炜的还是第六十六军的军直属炮兵营。
六十六军的这一炮兵营装备的是M1928型75毫米超轻型炮,这种火炮是1920年代法国施耐德公司开发的,可以分解成数部分运输,因为该炮最重的部分炮管都可以放在男人背上背走,所以施耐德公司称:只要男人能到的地方,该炮都能到达。
施耐德公司对该炮的代号是SEL(施耐德超轻型炮),1926年法国在布尔日作为陆军炮兵进行了测试,但后来在1927年被海军采用。该炮装备法国海军登陆作战部队。这种炮与山炮非常相似,它们可拆卸,更加轻巧,牵引力是“人力所能及”的,然后在水手的牵引/运输下登陆与敌军作战。
在法国海军陆战队的文件上,该炮被称为M1927型75毫米登陆炮。1930年代法国施耐德公司曾经向中国推销。当时国人称之为“士乃德式七公分五步兵榴弹炮”、“士乃德极轻便山炮”,后来被广东大佬陈济棠看中,一口气订购了几十门,不过陈济棠在买这批火炮的时候貌似没有付完全款,最后还是果脯中央掏了这笔钱接盘,才将这批火炮全都拿到手。
这炮的最大优点就是轻便,那天何炜啧啧称奇的看着只要一名士兵,就能拉着这种山炮的炮架拖着火炮四处跑,以往何炜见过的山炮,要么是日本造的大正六年式山炮,要么是博福斯山炮,这些山炮都比较重,行军时需要许多驮马来牵引或者驮载。
即便是分解后,要么不能靠人力背着携行,要么也只能短距离携行,而这法国造的七十五毫米轻山炮居然只要一个人就能拉着炮,当真是不错,而火炮的战斗性能却也很不错,这炮采取强装药时的最远射程能够达到六公里,最弱装药时也能打个二点六公里。
火炮炮弹重四点五千克,内置一点零五千克tnt炸药,相对于这个火炮的重量来说,其射程和威力数据真的很不错,而在看了第六十六军直属炮兵营的演练后,何炜也更加庆幸自己和第六十六军的“勾连,”至少根据他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南京卫戍军的各个军师基本都没有什么身管火炮装备了,六十六军这炮兵营也是独一份。
看了部队后,叶肇又用广东菜招待了何炜一顿,而后结束了这场让双方都尽皆满意的会晤。
后来的几天,何炜主要就是忙着六十六军的事情,一件是棉衣,另外一件则是撤退的渡船,何炜找到了宪兵司令部,对何炜的要求宪兵司令部是满口答应,衣服和船都不是问题,这段时间宪兵一边在下关组织老百姓渡江,一边又发动驻扎在其他城市的宪兵部队去搜罗船只。
有金钱开路,那些驻扎在沿江各地的宪兵部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四处找船,现在每天都有新的船只开到下关,何炜要给六十六军留下一批船的要求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宪兵很痛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至于棉衣那更是小事一桩,送船的时候顺带捎过来一批就成了,而何炜短短几天就帮第六十六军解决了这么多问题,更是让叶肇等六十六军的高级军官对何炜刮目相看。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何炜处理掉种种琐事时,战争的阴云也逐步笼罩到了南京城,12月1日,日本大本营下达了新的战斗序列。
日军攻击南京的华中方面军由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两路作战部队组成:松井石根指挥的上海派遣军,辖吉住良辅的第九师团、荻洲立兵的第十三师团、中岛今朝吾的第十六师团和天谷直次郎的第十旅团;柳川平助指挥的第十军,辖谷寿夫的第六师团、牛岛贞雄的第十八师团、末松茂治的第一一四师团和国崎登的第九旅团。
担任沿长江南岸推进的上海派遣军的部署是:第十六师团沿句容——汤水镇——南京公路;第九师团沿天王寺——淳化——南京公路推进。由第十旅团的一个重炮兵大队、一个迫击炮大队和后备炮兵、工兵各一个中队组成天谷支队,沿常州——丹阳——镇江公路向镇江方向推进。
担任南京正面攻击和向南迂回的第十军的部署是:第一一四师团沿宜兴——溧阳——溧水公路推进;第六师团沿长兴——广德——洪兰埠公路推进;第十八师团沿广德——十字铺——郎溪——洪兰埠——太平公路推进,国崎支队则从太平方向渡过长江向浦口推进,切断中国南京守军的退路。
除去这些野战师团外,淞沪派遣军和第十军还得到了大量野战炮兵的配属加强,包括野战重炮兵第5旅团,独立野战重炮兵第15联队,独立野战重炮兵第2大队、第3大队、第4大队,独立臼炮第1大队、第4大队,独立攻城重炮兵第1大队、第2大队、第5大队,独立攻城重炮队,临时攻城重炮队等,仅一百零五毫米以上的重炮就达到一百四十四门。
淞沪失陷后,淞沪至南京几乎是一马平川,背后依仗着现代化国家发达国家战争机器日军,张着可怖的獠牙,挥舞着锐利的冰刃,气势汹汹的扑向了南京。
而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命令也正式下发,南京卫戍军的第一道防线从南京以东、以南外围山地的三江口、花园、龙潭、汤山、淳化镇、方山、殷巷、牛首山至板桥镇,第二道防线由八卦洲南岸的甘家巷、杨坊山、紫金山、孝陵卫、高桥门、河定桥、麻田桥至西善桥达江心洲对岸,南京城是第三道也是最后防线
其中徐源泉第2军团的第41师和第48师,防守南京以东的龙潭至汤山附近一线正面,叶肇第66军的第159师和160师,防守汤山至淳化镇以东的一线正面,俞济时的第74军的第51师和58师,防守淳化镇至板桥镇、江心洲一线地区。
邓龙光第83军的154师、156师,防守孟塘至龙潭之一线,王敬久的第87师,防守河定桥至工兵学校,孙元良的第88师位于城南中华门、雨花台、黄山顶地区,宋希濂的第36师位于城北之幕府山、下关、和平门、玄武湖地区,桂永清的教导总队位于城东中山门外至玄武湖一线地带。
南京卫戍军的这些部队,残破不堪,补充未完,缺乏训练,而和日军高达一百四十四门一百毫米以上重炮的猛烈火力相比,南京卫戍军的重火力简直少的可怜。
一百毫米以上的火炮仅仅只有八门日本造的老三八式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炮,而此时,中国全国的一百毫米以上火炮加起来也仅有八十多门,残破不堪的南京卫戍军,就这样扛着千疮百孔的身躯迎击向气势汹汹的日军。
当何炜接到了这份战斗命令时,他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厉害,南京卫戍军的这个部署和他穿越前的那个时间线几乎一模一样,当然,差别还是有的,最大的差别就是宪兵部队,在原本的历史上,宪兵部队被部署在城西莫愁湖、清凉山、草场门一线地区,在南京城墙附近战斗情况紧急时,被大量抽掉拆分加强到第一线各处,最后随着守军的全线崩溃而覆灭。
而守备在下关一带的部队则是宋希濂的第三十六师,现在因为何炜的努力,宪兵部队先声夺人的占了下关一带大发洋财,自然没被拉到城里面去填线。
但宋希濂的三十六师,却依然被布置在下关一带,这个操作倒是让何炜心生疑惑,按理说三十六师也算是南京卫戍军中的一个主力师,这个师本身就是国军的调整师中装备素质较好的一个步兵师,现在下关明明已经部署了宪兵部队的四个团,可这又把三十六师丢到下关,实在是让何炜不能理解。
何炜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唐司令因为封锁江面的事情对宪兵部队怀恨在心,所以将三十六师丢到下关区搅混水。
不过这唐司令倒也是给何炜面子,在战斗命令中还特意提到了何炜的这个小小的特务营,让特务营在战斗命令中和一众军师级单位齐头并列,对特务营的命令也很简单,直接叫特务营就近配合附近的第六十六军作战,却不知何炜早就和第六十六军“勾连”在了一起。
在具体的布置上,第六十六军的两个师大概布置成两线,其中国军第160师布防于句容及其以西一线,第159师则布防于汤山镇,仙澜桥南北之线,其前进部队已经前进到了句容外围的栗子里附近,南京卫戍军的所有部队都已经动了起来,进入了各线阵地,在第六十六军做好战斗准备之后,何炜也按照约定率部开拔前进,与第六十六军汇合。
而在何炜率部开拔之前,依然对何炜心存歉意的宪兵司令部肖将军为何炜的特务营进行了最后一次补给,派人送来了一大批粮食,弹药,燃料,军服,何炜十分感动,特地给肖司令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了感谢,并反复要肖将军保重。
肖将军最近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现在南京人心惶惶,各路军政大员纷纷逃离南京,宪兵司令谷正伦,NJ市长马超俊等全都是如此,这个时候,唐司令竟然命萧山令代理“首都”警察厅厅长、NJ市市长、警备司令、防空司令,渡江总司令,加上其本身的宪兵副司令职务,肖司令竟然一个人兼任了六个职务。
这些职务,有些是宪兵司令谷正伦的兼职,肖将军本身就是宪兵系统内的高级干部,现在谷正伦因病去了汉口,肖将军接了宪兵司令的兼职倒也能理解。
可是这其他人的锅都要他来接盘,干什么NJ市长和防空司令,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一个人,既要负责宪兵业务,又要干和本行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劳什子防空司令和市长,这特么也太扯淡了。
当然,这些个官职职务放在平时,这些职位随便捡出来一个都是让人抢破头的肥差,可在现下,这些职务全都是让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原主全都跑了,于是这些官职全都落在了肖司令的脑袋上,何炜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唏嘘且无语,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让肖将军保重。
不过,何炜觉得,虽然肖将军现在的确很难。
十二月四日,何炜率领麾下所部全部开到了位于汤山附近的第六十六军军部待命,等部队开到之后,他才发现形势要远比他想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