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素雅苦等了很久,才听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当真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嗯。”她不假思索地点头,表情认真,“我也是女子,将来也会做母亲,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的安危比天还大!若有谁想伤害我的孩儿,我一定会比苏落还要狠绝,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那人千刀万剐!将心比心,我不希望苏落失去这个孩子。”
墨玹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为她着想,她又会如何回报你?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她便有了与你争斗的筹码,母后也会站在她那边,到时候,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孤立无援……”
秋素雅打断他:“你虽是我的夫君,可我也不能一直依赖你,将来你登上王位,定然要忙于朝政无暇顾及我,这些我懂。可做人要有底线,当初你执意要杀苏落,我也觉得大快人心,可现在牵扯到孩子,那是无辜的生命,我断不能容忍。”
“所以说来说去,无非是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命!那好,我让她生!”
突然见他松了口,秋素雅有些不敢置信:“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墨玹勾唇戏谑,眸中杀气骤闪:“她和孩子只能有一个人活,既然你选择孩子,那她必须要死!”
“……”秋素雅呆住了,一张嘴慢慢张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墨玹伸手抚摸她的脸,看着她时,那一抹杀气又化作了柔情:“雅儿,我不能容忍任何有可能伤害你的人,每一个侧妃,包括母后,谁也不能伤害你!”
秋素雅低下头,眼眶湿润。
此生此世,恐怕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他这样爱护自己的人了,他把所有的情感都交付给了她,留给其他女子的,只有无情和冷漠。
这种极端的爱,她突然觉得有些承受不起。
“所以……苏落一旦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得死?”
“没错,必死无疑!”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我意已决!”墨玹说完,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态度坚决。
秋素雅气恼地看着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倒是有个主意,只要你点头,一定好办。”
墨玹疑惑地看着她:“说来听听?”
秋素雅考虑再三,终于如实道来:“与其让她死,不如让她消失吧!要瞒过母后把一个人秘密地送出城去,对你而言,应该不难。”
“你是说把她送走?那母后那边如何交代?”
“近期发生了太多妖邪古怪的事,母后既然连招魂都信,一个人平白无故的失踪,大可以说成妖魔所为,就算她有所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你,毕竟你是孩子的父亲啊!”
墨玹点点头:“你说的这些,似乎也可行,但有一点,我们该把苏落送到哪里去?”
“燕州绸缎商邹晟是苏落的亲生父亲,相信只要你派人前去打点,邹晟一定会将她牢牢看住,另外也让慧娘跟过去,也算是让他们一家团聚。”
墨玹完全没料到她会想得这么周到,燕州和殷都相隔千里,母后鞭长莫及,若再让邹晟将苏落改名换姓,相信没人会猜到她的身份。如此一来,既解决了秋素雅的危机,也让慧娘的余生得到慰籍,如果事情办得顺利,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雅儿,以后不许再这么善良了。”
秋素雅噗嗤一笑:“你觉得我善良,我倒觉得自己开始心机深沉了。如果苏落肯认命,她自然能在燕州安身立命,若她心有不甘,还对你抱有一丝奢望,或许那比死还要痛苦。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慧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一个家而已。”
墨玹展颜一笑,突然对她刮目相看了:“很好!心怀善念,又有谋略,你要是个男子,我也非娶你不可!”
秋素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继续道:“只是苏皓那边,你得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如今他可是夜瞿国的功臣,若他因此与你反目,后果不堪设想。”
听她这么一说,墨玹反而更无所顾虑了:“如此,我是非出征不可了。”
“出征?”
话题一下子扯到这么庄重的事情上,秋素雅有点无所适从:“你要出征?”
墨玹不置可否:“眼下这情形,只有我御驾亲征才有一线生机。敌军来势太猛,我不能总是站在背后指点江山,必要的时候,须得与敌人周旋,如此知己知彼,方能未雨绸缪。”
秋素雅点点头,嘴上虽认同心里却十分担忧:“好是好,不过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硬撑!实在不行,那就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反扑!”
墨玹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禁揶揄:“你这么厉害,不如给你夫君我打头阵?”
“好啊!你我夫妻齐上阵,吓破敌人狗胆!”
所谓的夫唱妇随也不过如此,墨玹将她搂进怀抱,一阵开怀大笑。
母后不解他为何独宠这丫头,可除了这丫头,还有谁能与他这般默契,甚至生死与共?
抛却了太子这个身份,谁还会为了得到他的恩宠绞尽脑汁?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权势,也不是美人簇拥的快活,而是一颗真心,无论他是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始终追随他的真心。
一顿晚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席,墨玹已迫不及待将她抱上床。
“爱妃,看来你需要进补啊!为何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秋素雅被他压的十分郁闷,语出惊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姿势试试?”
墨玹憋着笑,起身张开双臂:“有道理!每次都是我替你宽衣,也该轮到你替我宽衣了,来吧爱妃,为夫准备好了!”
秋素雅大笑,猛地将他扑倒。
良辰美景,暖香萦绕。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每一次冲撞都恨不得与对方融为一体,只有在心爱人面前,所谓的羞涩才会荡然无存,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