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的吃着饭,秦月想起债务一事说道。
“你欠民生药铺的二十两银子,卖完药材直接还了,一会儿吃过饭,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去孙家还给她,去时别空着手。”
庄石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谢谢”
“好好做事就行!”
项氏在炕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难受的不行,以后怎么办?她要怎么面对她呢?
儿媳不儿媳,主子不主子的,这叫个什么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旁的庄大山醒了,他歪着头平静的望着她。
“孩他娘?”
项氏一个激灵,眼圈立即红了起来。
“他爹,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
“咱俩昏迷好长时间,我是昨个儿醒的。”
“石头呢?”
“他在院里和那个女人吃饭呢!”
“哪个女人?”庄大山一脸疑惑的样子。
项氏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丈夫说一遍。
庄大山久久不能回神,随后也长叹一声。
“他娘,石头做的对,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就是要咱的命,咱也得给,更何况是咱家沾了大光,人家还给咱家做儿媳妇,她是咱家的贵人,以后好生相待才是!”
“可是她只比我小六岁。”
“咱一个地里刨食吃的庄稼人,哪那么多讲究,你也说了,暗里是下人,明里是儿媳妇,这就很不错了,等咱俩的病好了,要多多帮衬他俩,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孙姐也是这样劝我,可到底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
“你别太认死理儿,习惯就好了。”
庄石和秦月知道庄大山醒来后,一起过来看望。
看着给自己把脉的秦氏,庄大山冲她真诚的笑了笑。
“谢谢!”
“以后是一家人,咱们和睦相处就是了。”
老人看着这个,看看那个,觉得秦氏和儿子还挺般配,满意的点点头。
“你们俩的事我听说了,我和石头他娘没啥意见。”
“嗯,你的身子继续喝我配的药就行,你刚醒想必有许多话要跟他们说,我先回屋了。”
秦氏起身走了,项氏看到她这样不冷不热,气就不打一处来。
“听听,这话说的,真拿自己当女主人了,什么东西呀。”
“娘,这家是她的,户籍上她是户主,她本来就是女主人。”
“啥,她是户主?”
项氏听到这个,立即就蔫了。
庄老头横了她一眼,“咋地,你还想得了便宜卖乖啊?你到人家药铺治病,还想让人家搭你银子不成?真是想的美!”
“儿媳就要有个儿媳的样子,总得说话对咱们敬着点吧?”
“真是拎不清!”
庄石因为父亲醒来心情挺好,“爹,饿不?”
“饿,快饿死老子了。”
“那您等着,锅里还有白米饭和炒鸡蛋。”
“这些都是你媳妇赚来的?”
“家里的银子都是她赚的,你们的药也是她去山里采的,咱家的帐也是她还的。”
“唉,咱家亏欠她啊?”
“不说这个了,以后咱们一家好好对她就是。”
庄家二老都醒来的消息,没多长时间全村里人都知晓了。
“瞧瞧,我就说秦氏身上带着福呢,嫁给庄石冲喜,没想到两老的都醒了。”
“那一家子都是勤快的,庄家要翻身喽!”
“就是,庄老头儿木匠活不错,找他干活还快还省钱,以后这日子差不了。”
“反正比杨家强,别看杨少华中了秀才,咱们指望不上他,以后还是要和庄家交好。”
庄家再次成为村民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此时的杨少华,正在镇上陪着黄小姐用饭,两人的亲事已经订下来,婚事就在五月底,正好农忙结束。
这位黄姑娘个头中等,微胖,长相一般般,但是很会打扮,一身的锦衣,倒也看得顺眼。
听说黄家的生意很大,威远县乃至整个济州都很有名气,因发家于青石镇,所以一直在这里居住,有个五进的大宅子,镇上没人敢惹。
杨少华殷勤的给她夹着菜,“薇薇,来吃这个,这个不错。”
“你前妻现在如何?”
黄薇漫不经心的吃着,这样的饭菜对她来说太普通了,也就杨少华当好的。
“提起她就来气,为了留在村里气我,死皮赖脸的嫁给了比她小十几岁的男人。”
“哦?能嫁比她小的,也算她的本事。”
“什么呀,那家穷的连饭都吃不起,还有两个拖油瓶的病秧子,就是为了能留在村子里,你放心,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黄薇勾起唇角,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专心的吃着饭。
杨少华始终陪着笑脸,那对眼珠子提溜乱转,一看就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薇薇啊,你也知道,为了供我读书,家里的银子差不多都花空了,你看能不能?”
“要多少?”
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黄薇一听就知道。
“一百两银子?不,二百两银子吧,我想把家翻盖成青砖大瓦房,这样你的面子也好看不是吗?”
“我家的银子可不会白给你,回头你去帐房拿钱,顺便打个借条。”
“什么?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要打借条?”
“不要你的利息就不错了,怎么?不想要就算了。”
“要,要!”
杨少华在心里诅咒着黄家,守财奴,老扣门,早早晚晚他得把黄家掏空,到时候再纳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哼!
五月初,天气热起来。
庄石把柴房的炕盘好,又编了一张新席子铺上,把家里的围墙修补好了,就差门窗和房顶了。
这几天秦月除了配药,就是去山里转悠,很少和庄家老夫妻说话。
两老人可以下地走路了,他们时常坐在院里的阴凉处,看着庄石做活,三人唠着家常。
项氏看秦月不顺眼,自然要数落。
“你看这几天她跟咱们说过几句话?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自己是谁呢,不过一个村妇罢了。”
庄大山冷哼一声:“她就不该救咱,不该替咱还帐,更不该管你吃,管你住,是吧老婆子?”
“她这是挟恩图报,看上了咱家石头,故意这样做的,就是为了以后拿捏咱们一家。”
“人家有救命的本事,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咱家石头是长得好?还是家里有银子?人家何苦养咱一家?”
“她长得也不好,还是这把岁数,没嫌弃她就不错了。”
两老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着,正巧秦月背着筐子回来听到了。
“即然你能动了,有力气背后说三道四了,那就搬出去吧,别继续在我这儿受屈了,我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