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学超急匆匆赶到七院的时候,楚帆被推进去做手术,谢蒹葭在走廊的座椅上,掩面痛哭。
“丫头......”
谢蒹葭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是叶学超之后直接站起,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叶叔叔,楚帆他被雷韩娜用刀插在了这里,好、好多血,全是血,他会不会死啊......”
结巴紧张地厉害,谢蒹葭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叶学超知道小姑娘的惊恐害怕的情绪达到顶峰,连忙将她搀扶回椅子上坐好,他遵到谢蒹葭的面前,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安抚道:
“别害怕,我来的路上打电话问了,偏了一点应该没有刺到心脏,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我找人安排的,手术成功率很高,加上现在是冬天,血液流通的不是很快,救护车到的及时,小帆他是个幸运的孩子,一定会挺过去的,丫头你别怕。”
虽然口头上安慰着谢蒹葭,但叶学超自己心里也没底,市七院最出名的是骨科和脊椎外科,也不知道做这个手术行不行,但事出紧急,离二中最近的只有市七院,调医生都来不及。
只能期盼着这孩子能渡过难关。
不然杨曦下半辈子,该怎么过,她本来身体就不好......
想起杨曦,叶学超看向谢蒹葭:“葭葭,你先跟你妈说一下情况,省的待会她回家没看见你跟着着急。”
谢蒹葭抽噎着点点头,给周春燕发了个短信,发完后看向叶学超。
“叶叔叔,要是杨阿姨找不到楚帆怎么办啊?”
稍微一打探就能得知楚帆出了事,杨曦那个身体根本受不了刺激。
叶学超思索了片刻,“先把今天晚上糊弄过去,只要小帆手术成功,后面就好办很多,如果......”
谢蒹葭连忙打断,“没有如果!”
叶学超快速“呸呸呸”了三声。
“好好好,没有如果,小帆一定会醒过来,我发个信息给她吧,就说他跟你一起到我家去玩顺带住一晚上,明天和叶勇一起去学校,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待会她可能会打电话过来,丫头你别哭了,先把这场戏演好,其他的明天再说。”
谢蒹葭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吐气,勉强稳住了情绪。
叶学超见状给杨曦打电话。
“杨曦啊,小帆和葭葭这丫头放学遇到我了,正好我家的小兔崽子也在,他邀请他们俩一起去我家玩儿,小帆手机没电了不能打电话给你,让我跟你说一声。”
“......”
“哦接电话啊,他洗澡去了,我让丫头跟你说啊。”
叶学超朝着谢蒹葭示意了下,询问她可不可以。
谢蒹葭红肿着眼眶点头,接过手机。
“喂,阿姨,我是谢蒹葭。”
杨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葭葭啊,小宝有没有把我给你买的珍珠发夹给你啊,他应该没忘记吧?”
谢蒹葭:“他给我了,我很喜欢,谢谢阿姨。”
杨曦:“你们两人居然跑到你叶叔叔家去了,我还以为小帆不喜欢你叶叔叔呢,你们好好玩啊,别熬夜太晚,明天还要上课,小心累着自己。”
谢蒹葭拼命忍住哭腔:“好。”
眼看她控制不住,叶学超接过电话,和杨曦又唠了两句之后终于挂断电话。
“叶叔叔,怎么办啊?要是楚帆没有醒过来,杨阿姨怎么办啊?我、我都看见了那个刀子,但是晚了一步,就晚了一步!”
说着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
“一切等医生做完手术再说,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呢,必须先稳住,我们在外头稳了里面的医生才能安心给小帆做手术。”
谢蒹葭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捂住脸咬住下嘴唇低声啜泣。
叶学超站起身子,目前除了等手术室里的楚帆消息,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拨通了几个电话。
“去查雷韩娜这个女人的踪迹,以及她的各种档案,包括她曾经就读的学校任职经历情感经历,还有生病住院的档案,一个都不能少。”
叶学超补充道:“如果抓到人,先不移交公安机关,带到我那个地方去。”
叶学超能在云鹭市当商业龙头老大,靠的可不仅仅是商业头脑,还有诸多人脉,以及自己的秘密基地。
碍于郑益弘的面子,他从来不会真的害命,但让人掉一层皮,非常容易。
谢蒹葭听到他的话,语气狠戾,“叶叔叔你把她抓过来,我要亲手把刀子插到她的心脏上,她的腹中,还有她的腿上!”
此话一出,叶学超莫名感到不寒而栗。
看向小姑娘,她此刻一只眸子里满是红血丝,手上青筋暴起,另一半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寂静的走廊里,空荡幽深。
......
夜幕降临,外头纷扬大雪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杨曦手捧着儿子买的暖手袋从自家五楼阳台向外看去。
天地间灰茫茫一片,今年的初雪下的格外大,比得上她怀楚帆那年。
那也是个大冬天,她为了楚航远离开生她养她的父母,远离自幼长大的临海市,毅然决然地为了所谓的爱情,来到他的故乡——云鹭市。
当时的楚航远是爱她的吧,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在云鹭市买下一套二手房,简单装修后和她住了进去,没就多久她就怀上了小宝,犹记得那天外头大雪纷飞,楚航远路上接到她的电话,高兴地临近家门口时因为激动脚滑,摔了个底朝天,身上沾了淤泥他却丝毫不顾及形象,抱着她就开始亲吻。
他说他遇见她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他说他能娶到她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说他会努力挣钱,养自己养孩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大概是小宝三岁左右,她发现他回来的越来越晚,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回来后也不再和她亲热,甚至连小宝都不看一眼,性格越来越偏激暴戾,一言不合就砸东西,甚至几次想动手,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控制住了自己。
再后来,他把他的父母接过来一起住,日子越过越糟糕,直到两看生厌,一纸离婚证书,结束了他们这段错误的婚姻。
杨曦收敛情绪,擦了擦眼角,才发现眼角根本没有泪水,大概是这段时间夜深人静的时候,已经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