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陆菀沐浴完后,躺在铺了雪狐毛皮的贵妃椅上。
脚边的炭炉烧整个人暖洋洋的,人更加乏了。
陆菀一边喝着燕窝粥,一边听专门负责打听府里八卦的夕颜说着各路八卦。
“大姑娘,您可知道为何侯爷捉奸回来,却又对梦姨娘宠上了吗?”
“为何?”陆菀这两天忙得顾不上这些。
“跟着侯爷去的长随说侯爷到的时候,梦如意说是为了让哥哥给她寻最好的坐胎药,她要为侯爷生个儿子。当时,余修宴被她哥哥抱着死活不肯给侯爷带走,侯爷一怒之下边将三人都绑了回来。谁知道,半途那男人和余修宴被人抢走了,侯爷就更怒了,一路骂着梦姨娘下贱,水性杨花,欺骗他。”
“谁知,梦姨娘回到府里就哭诉没有对不起侯爷,说侯爷若不信她就打死她,还真翻出了坐胎药。她说是府里有人要逼死她,栽赃陷害。说她哥哥害怕府里有人要害余修宴才死活不让他回陆府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侯爷当晚又宿在她房中了。”
陆菀咬着银勺,半眯杏眸:“梦如意还真是厉害。”
“可不。”夕颜蹙眉,“长随都说,连他都瞧出她的那個哥哥和她关系不大对,她就能让侯爷又一头栽进去。”
陆菀将银勺丢进瓷碗里:“你让你娘盯紧她,若是有怀孕迹象立刻告诉我。”
“是。大姑娘,二房三房那些人一个劲的说您坏话呢。说您吃里扒外什么的,可难听了。”
夕颜都不想说下去。
知若正吩咐小丫鬟来收拾碗,闻言脸就沉了下去:“有他们吃喝,过着侯府好日子就不错了,再多嘴,姑娘就赶他们出去。”
“他们也住不了几天了,而且,如今也不是吃我的,不用管他们。”陆菀倒是无所谓。
只要不成为她的障碍。
知若坐在她脚边,给她捏脚:“那倒是,可姑娘啊,正月十五您就要出嫁了,家里这些灾民可怎么办啊?”
“我正想明寻个时间去和玉懿姐姐商量下。我想有名册的灾民愿意回家的给点盘缠,不愿意的可以安排到各家农庄里帮忙做一段时间伙计,让他们有点收入。”
“您想得可真周全。您不知道,这些灾民都说您是救苦救难的仙女下凡呢。”
“这话听听就好,你们不要掺和。”陆菀严肃道。
她是为了不让京城混乱,不让人有机可乘,同时送个功劳给皇后他们罢了,至于她自己,并不想太高调。
冬青和嘉行努力收回的粮食和御寒物质,一半都用于赈灾了,另一半,却以较好的价格悄然销售出去,这笔银子赚得不少。
陆菀更不希望被人盯上。
“是。”
几个丫鬟赶紧应着。
“睡觉吧,太累了。”陆菀打着哈欠。
……
翌日,便是年初三。
文信侯夫人竟领着驸马吕乾之和长媳沈文婷,带着新年礼物亲自登门求见李玉懿。
李玉懿若拒绝,便是不敬尊长,无奈下,只能亲自迎接了三人进府。
并从父皇送给她的新年礼物中挑出几样做还了礼。
吕乾之温柔的唤了她一声媛媛。
李玉懿感觉浑身起鸡皮,索性当做没听见,只管和文信侯夫人说话。
文信侯夫人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玉懿啊,你虽为尊贵的公主,可毕竟是我的媳妇,我这个做婆母的一直没有很好的关心你,实在是愧疚。”
“母亲言重了。”李玉懿不想说奉承的话,但也不能冷面以对。
文信侯夫人一脸哀怨的看向沈文婷:“文婷身子娇弱,成婚好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可把我急死了。我嫡出的两个儿子,何时才能让我抱上孙儿啊。”
沈文婷脸色难堪,只能站起来福了福:“都怪儿媳无能。”
“乾坤那孩子也着急呢,实在不行,你就给他选两个好生养的,不管是谁诞下儿子都记在你名下。”
沈文婷的脸色微变:“是。”
李玉懿蹙眉,虽然不想插手吕家的事情,可沈文婷与她关系较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文婷被欺负不管。
“母亲,我听闻汴京有个妇科圣手,我可以请她给大嫂调理下身子。至于妾室通房可以缓一缓,否则,正室还没诞下嫡子,妾室通房就有了庶子,传出去,对吕家名声也不好。”
文信侯夫人噎了噎。
她本想就这个话题逼一逼长媳,免得她那个痴情种大儿子一心扑在这个肚子里没货的长媳上,用多大的劲也下不出蛋来啊。
可李玉懿一句话就上纲上线,堵了她的话,完全不给她面子。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接着话音一转:“玉懿啊,虽然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驸马也是你夫君啊,你要时常召见下啊。多相处才能增进你们夫妻间的感情啊。你们二人也成婚一年了,若能有个孩子,你父皇母后就可以抱孙子了不是?”
李玉懿脸色紧绷,淡淡道:“……此事随缘吧。”
文信侯夫人瞪向闷声不说话的吕乾之:“你怎么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玉懿是你的妻,你得好好的体贴她,爱护她才行。她若一直生不出孩子来,你让她如何见人啊?”
李玉懿脸一沉,刚想开口,吕乾之便站起来。
他盯着李玉懿明艳却冷漠的脸,依旧用往日温柔的语调说:“媛媛,自从上次你在教坊司误会我,与我置气后,我一直不敢面见你,怕你见到我就生气。可昨晚,陛下让贵妃娘娘传话,命我搬进大公主府,我是左右为难啊,还请媛媛体恤我,为吕氏留点颜面可好?”
李玉懿凤眸冷冷的看着他:“你要搬进我府中,不需要问我?却要听贵妃的吗?”
吕乾之面露难色:“可贵妃娘娘也是遵陛下旨意,媛媛难道想让我抗旨吗?”
“你想用父皇压我吗!”李玉懿也火了。
“哎呀。玉懿啊,你可别生气。大过年的,你连我和你公爹都不拜见,莪们也没有怪你。但抗旨是大罪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文信侯夫人眼圈红了:“我们也不想尚公主的啊,可你嫁入我们家,我们什么时候为难过你?女子本就该尽妇德啊。”
沈文婷见李玉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打圆场:“母亲,玉懿怎会为难吕家?她嫁过来后,帮乾坤升任了户部三品侍郎呢。夫妻之间,重在相处,不如您就让他们自己多聊聊?”
文信侯夫人闻言点点头:“是是是,我自然不会插手你们小夫妻房中的事情,但我抱孙心切啊。”
吕乾之叹口气道:“母亲,且容我和媛媛多聊聊吧?”
文信侯夫人站起来:“对对,你和玉懿多说说话。对了,文婷,你不是带了礼物给大公主府下人们吗?我们去分派吧。”
沈文婷扶着她:“是。”
李玉懿忙站起来弯腰相送:“大嫂交给穗如便好,不用辛苦母亲和大嫂去分发。”
“那不行,大过年的,这些礼物可是你大嫂亲自精挑细选的,都是按照你府中下人的身份挑的呢。”文信侯夫人伸手去拉穗如。
“穗如,走,我呀亲自给你挑了一对翡翠耳琅,还有一双镯子,一起去看看你喜不喜欢?”
穗如忙看下李玉懿,见她点头,只好被文信侯夫人拉着往外走。
沈文婷回头看了一眼李玉懿,低声道:“你和三弟好好说说话,凡事,总得有个结果。”
李玉懿本不愿意和吕乾之单独相处,可沈文婷说得对,凡事总得有个结果。
索性,她今天就开诚布公的和吕乾之说清楚。
就算不能和离,大家以后就各走各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