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那边!”
华真按着艾小许的脑袋,把她转向了汽车旅馆的方向。
“给我看看怎么个事儿。”
“杂鱼大叔别碰人家的脑袋!恶心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还是乖乖的顺着华真的动作把枪口对准了汽车旅馆那边。
男人已经没救了。
他的背后压了只丧尸,从二十多米的地方摔下来,完全就是给丧尸当了缓冲垫,以至于男人还没断气、胳膊和腿还在那儿抽抽的时候,摔断了腿的丧尸兄弟就爬到了他的身边直接开啃,好死不死还是从脚趾开始啃起,也不来个痛快。
这死法,也太惨了吧……
男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光是丧尸咬他所造成的感染,就宣判了他的死刑。
“让开。”华真放下了望远镜。
“干什么?”艾小许不解。
“我来把那男人杀了,”华真说,“反正他这样子也活不了了,不如少受点罪。”
“杂、杂鱼大叔,那可是杀人……”
“那又怎么了,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在这种状态下被活活啃死?还是说你觉得他反正都死定了所以想省点子弹?你不觉得那家伙太可怜了吗?”
艾小许心头一愣。
她当然没有省子弹的这种想法,但是杀人这件事对她而言太过沉重。
说实话,她对于男人的遭遇也很同情,尽快结束他的痛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艾小许并不是下不了手,也没有那么死板。
但前提,是那人主动求死。
那样的话,即便是年幼的她,也能在这如同地狱般的末日中下定决心,因为那样是在帮助别人。
否则……她就会害怕。
她害怕男人会说出“想要活下去”的字眼,哪怕她与那個坠楼的男人之间相隔这么远,根本不可能听见男人说什么,但光是在脑海里想象那副光景,她就对这件事感到恐惧,裙下的纤细小腿都会颤抖起来。
因为对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扣动扳机,那就是杀人。
即便只是扣动扳机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带来的罪恶感是无法消除的。
所以艾小许只能看着,完全什么都做不了。
但华真并没有要求她开枪,而是选择自己动手。
这让艾小许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
原来杂鱼大叔是在照顾我……
华真的想法也很简单。
他是想解决男人的痛苦没错。
从二十米跳下来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很悲惨的事情了,更别提在全身都动不了、手脚抽搐的情况下,还有了一只丧尸趴在身上啃来啃去……
换位思考一下,想想都瘆人。
除此之外,华真也想练习一下狙击枪的使用办法。
之前因为要赶路所以没什么时间,现在无疑是个好机会。
艾小许乖乖的让开了位置,M200狙击枪的支架已经固定在了天台边缘了。
华真接过握把,眼睛对向瞄准镜,脸颊被枪托拖住,枪托上还残留着小萝莉淡淡的甜香气息。
“你距离汽车旅馆大概有两百米左右,”艾小许看着望远镜,开始指导华真,“现在风况很好,不需要算风速,只需修重,你先用准心中央对准目标,再稍微上抬枪口,用十字线中心下面的一格半左右、不到两个密位点的位置对准目标……”
“好了。”
华真按照艾小许所说的那样做。
他也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弹头在飞行过程中会下坠,所以要留提前量。
不过到底该留多少他不清楚,只能让艾小许帮忙开口告知。
“瞄准好之后就准备射击,深呼吸,在吐完胸腔内的气息时扣扳机。”
华真深呼吸,然后吐气。
瞄准镜里的视野随着吐气而轻微晃动着。
瞄准镜中,掉楼的男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手痛得不断抽搐,但却无法摆脱丧尸,华真甚至能看到丧尸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男人的小腿里面,华真能够看到男人痛苦张大的嘴型。
直到华真吐完肺部的最后一口气时,瞄准镜陷入了静止。
在这一刻,华真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激发,弹头经过膛线的摩擦高速旋转,飞快的朝着目标划去。
仅仅在两秒不到的时间内,华真就看见了男人的头颅被子弹所射穿。
大脑的反应是25ms,子弹钻入头颅破坏他的脑组织,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痛苦。
从华真拿枪到射击,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只不过这一分钟对那个坠楼的男人来说算不算长,那就不清楚了。
华真拉栓抛壳,再推动枪栓,下一发子弹上膛。
丧尸和男人相隔很近,所以无需再做调整。
又是一次呼吸之间,丧尸也被击杀。
不过这一次没有了艾小许的精确指导,华真没有爆头,而是打中了丧尸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
华真的手指离开了扳机,而后整个人也离开了狙击枪。
“第一次用狙击枪,感觉怎么样?”艾小许问道。
“还不错。”
“哼,大叔不信不信,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花上一个弹匣也未必能打中。”
华真点了点头。
有一说一,艾小许说的是实话。
风速、目标大小、距离、甚至空气中的湿度都会对狙击结果产生影响,有时瞄准镜内只是偏离了几毫米,弹头落点位置距离目标可能就有几米的误差……不过那也得有一段距离了。
看来,要用好狙击枪也得勤加练习。
“终于承认自己是杂鱼了吗?”
艾小许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保险,取下弹匣,从裙子的兜里摸出三枚子弹准备进行填装,因为有一枚子弹已经上膛了。
杂鱼……杂鱼……
丫的!
过不了多久我就试一试,看看你是不是杂鱼小○。
到时候就会让你亲口承认,你自己是一条杂鱼!
华真这个节骨眼没跟艾小许斗气。
他拿着望远镜继续监视汽车旅馆的情况。
男人为什么会从顶楼掉下来,只是被丧尸攻击的缘故吗?
他感到好奇。
稍微过了几分钟,他似乎看到了在六楼,也就是男人坠楼的那个房间里,出现了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