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么样了？！”

马特很想站起身来，揪住罗森领子问个明明白白，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后，朝面前那个可恶的男人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

罗森脸上还是那副和煦的微笑，“在那种高压环境下，凯伦染上了面粉，很快就花光了身上的全部积蓄，一個美丽的女人迅速堕落，成为了一个不堪的瘾君子，为了抽上一口，她什么都肯做。”

“凯伦，她......她怎么会这样？”

马特心中痛苦，脑海中浮现出挚爱的面容，他还记得那天临走时对方笑容灿烂，说要成为大明星的自信模样，但结果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对她缺少关心，凯伦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心中埋怨着自己，埋怨着自己太过马虎，如果在凯伦离开后，他能多关注一下对方，哪怕是打几个电话，可能现在就会完全不同。

“不要责怪自己了，马特·默多克。”

将一份文件甩在桌上，扔到马特的面前，罗森敲敲桌面，示意对方拿起来看一下。

“看看这份资料，也许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夜魔侠了。”

马特听了，立刻把心思收了回来，没错，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他一直很小心，从未暴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除了身边的少数人，几乎没有人知道马特·默多克，一个瞎子律师，就是游荡在地狱厨房中、行侠仗义，打击犯罪的夜魔侠。

“除了身边的少数人，是的，凯伦就知道我的秘密身份！”

马特心中了然，已经大概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为什会突然提起凯伦·佩吉这个名字。

可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资料，用手指在上面摸索起来，读清了上面印着的内容，顿时心中一沉。

他是个瞎子，却不是个普通的瞎子，超乎常人的感官让他可以做到一些连正常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此刻，他就利用自己的超级触觉，通过触摸纸张，检测着纸上墨水的微弱印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不用怀疑，就是凯伦出卖的你。”

看着脸色越来越暗的马特，罗森继续在上面加码，“老话说得好，女人饿极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为了一包面粉，那个女人背叛了你，出卖了你的真实身份，而这个隐秘的消息经过一个个人手的传递，最后传到了金并的手上，也就落到了我的手中。”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金并！”

尽管对于凯伦的背叛感到悲伤，马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事情的关键，虽然细节还不太清楚，但他还是能够确认，面前的汉堡商人罗森·塔纳托斯，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你猜对了，就是我干的！”

对于马特的指正，罗森浑不在意，他随手又扔出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这重要吗？相比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难道你不想知道，在金并得知了你的身份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么？”

这同样也是马特关心的，他立即拿起新的文件，再次读了起来，发现金并果然对此做出了安排，如果那家伙还没死，这些计划将真正得到实施，那他的人生就注定会走向支离破碎，身边的爱人、朋友也会一起跟着倒霉。

“好在金并死了！”

他心中后怕，甚至有些庆幸是罗森杀死了金并，不然他不敢保证，失去了一切的他，会不会因为内心的崩溃，违背自己全身心奉献的法律，选择自己亲手杀死金并，清除掉那个社会上的污点。

“从这一点上，你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

罗森从座位上起身，在附近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过两个高脚杯，重新返回过来，一人倒了一杯，摆在双方面前。

“喝喝看，这可是我专门派人去法兰西，在当地最好的酒庄里，买回来的红酒。”

“谢谢！”

马特道了声谢，随后端起酒杯，浅浅的饮了一口，他向来是不饮酒的，因为酒精会麻痹他的感官，这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是十分要命的问题。

但今天，接连不断的事情，弄得他的大脑一片模糊，他打算破个例。

红酒很好喝，他所拥有的敏锐感官，可以使他比常人更加享受到美酒的滋味，他甚至发觉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这股味道，忍不住就想再要一杯。

“听着，马特，我是杀了金并，可这又有什么呢？”

似乎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罗森举起酒瓶，一边给男人倒酒，一边说道：“这只是出于无奈，我的行为最多也只能算是自卫过当，与其关心这个，不如我们聊一下接下来的合作。”

“合作？你是说和我合作？”

马特提起了精神，大脑一瞬间清醒，“像你这样的帮派头目，怎么可能会需要我这个小律师的帮助呢？”

罗森没有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掩盖不住的，只要有心人去查，就一定会发现端倪，但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就像是香料商人威尔逊·菲斯克，大家都知道他是地下霸主金并，可这又如何，只要做事干净、不留痕迹，谁又能把他抓捕归案呢？

“别急，马特，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正是跟你的职业有关。”

说着，罗森取出一个公文箱，放在桌面上打开。

“这是金并的文件，是你一直在寻找的文件，现在，我可以把他给你，让你带给任何一个你信任的检察官。”

“检察官一旦收到这文件，就会发出东海岸帮派老大的通缉令，很快，他们就会入狱，地狱厨房也会重新回归原本的安宁。”

“可是这对你有利，利用我消除了竞争对手后，你就会用你的人手代替他们。”

马特没有被蒙蔽，直接将罗森戳穿，说出了对方的真实目的。

但罗森没有动怒，相反，他的语气依旧平静，“马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在打算维护法律的正义，想把我也抓起来，真是个冲动的人。”

“但这样做真的好吗？仔细想想吧，在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被抹除的，就像是光和影，二者之间永远是相辅相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