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其妙心里暂定人选,但还是要问过他们的意愿,还有满打满算两天时间,可以先放一边。
当务之急是解决邪教的事情。
夏其妙不想待在被骨头碰过地板的专属区域和诡楼大厅,没有其他选择,只剩下待客区。
她走了出来,将人生之书递还给诺厄非尔斯,让噬诡玫瑰用柔软的藤蔓和鲜花补好那张没了一半的沙发,安然坐上去:“刚好都在,你们也看看。”
除了还不能开口说话的小棺材,其他三只诡物都是知道玩家存在的,她正好通过这件事情从他们身上打探情报。
也许,还会有意外收获。
诺厄非尔斯领会到她的意思,这么多诡物在一起,自然不能用传看的方式阅读,那样太慢,楼主现在是让他换一种方式向大家展示。
他扬起书将它凝至空中,纸张分开重组,无数的文字飞出再排列,最后只留下两张巨大的纸,上面是按时间顺序整理好的字。
“楼主,她的记忆也有点问题,我把里面关于‘信仰’的内容都抽出来了。”
“做得不错。”夏其妙没有地夸表情赞道,心里在想怎么感觉他的技能比自己的好用一点。
“怎么这么多乱码和被涂黑的地方?”孙不愁站在左边看着。
乱码?被涂黑的地方?
夏其妙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文字,没有找到任何被涂抹的痕迹。
她直截了当地问出:“在哪儿?”
“好多,”他随手指向一处,“比如这里,看起来就是‘我进入什么什么,同队里有个什么什么死掉了,但我获得主的感召,在主的庇佑下活下来了’。”
“它们是连在一起的,我怕随意略过会错失什么,所以把这些黑框也一起放过来了。”诺厄非尔斯向楼主解释道。
在他们的眼中,这句话是“我进入■■,同队里有个■■死掉了”。
在夏其妙眼中,那句话是“我进入副本,同队里有个玩家死掉了”。
她将目光移向吸血鬼:“诺厄非尔斯,你刚才恢复的记忆里,也有这种情况吗?”
“是的。”
“楼主,难道您看得懂吗?”林绛丹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询问道。
“嗯。”
诺厄非尔斯有些惊讶,毕竟那个存在的级别很高,以他现在的能力连它的边都触摸不到,只能用钻空子的方式截取一点受到干扰的情报。
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楼主竟然能破解那个层次的信息,很有可能是同层次的。
不,柔弱应该只是一种表象,用来欺骗他们让他们掉以轻心的。
他注意到在场的另外两只诡物,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两只诡在楼主身边的时间比他更长,自然对楼主的实力有更清晰地认知,是他大惊小怪了。
他的思维在错误的方向一路狂奔,完全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这两只诡压根不知道涂抹记忆的存在有多厉害,以为只是平平无奇的小货色,它的伎俩自然瞒不过楼主的眼睛。
夏其妙则是在全神贯注地浏览纸张上的记忆。
粟婶是在一年前进入游戏的,她在新手副本里成为“某骼仙”的奴仆。
旧版本游戏里,新手副本的难度应该极低,但是她那一场,老玩家全灭,只留下她。
某骼仙给她选择,是成为它的奴仆,还是去死。
她自然选择前者,成为它埋伏在玩家里的眼线,并且向它献祭由六个玩家搭成的人皮骨阵。
它的要求是:骨头必须没有缺漏,人皮不能有大面积的破损,这样诡阵才能顺利成型。
那时候,一个副本里的玩家加起来可能才有六个,根本搭不起来骨阵。
能够满足人数的只有S级副本,以她的等级根本进不去不说,能混成S级的肯定个顶个的厉害,她极有可能杀人不成被反杀。
她跟某骼仙说明情况,某骼仙没有为难她,而是让她去寻找合适的人选,既能够狠心杀人,又能够成为它奴仆的A级以上的玩家。
它给她规定了期限,每三个月至少要发展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她交不出来,那它会把她当作骨阵的材料。
即使期限不算短,她也很难达成这个目标,因为她当时只是F级新人,在副本里最高能遇见的也只是D级。
好在那个时候,玩家们的提防心不重,大家会互相交流自己的信息,甚至线下见面,建起不少合作组织。
她加入当时最大的组织,把带领她的那个B级队长发展成主的信徒。
信徒比奴仆好听一些。
正当她们准备再往上发展时,一个代号为飞鸟的玩家横空出世。
这个人原先在论坛里没有发过任何消息,也没有玩家知道他的信息,大家不知他是男是女,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自称找到游戏通关的条件,即积累满一亿源力,并且晒出游戏系统通知可以脱离游戏的截图。
他没有选择通关,而是将这一亿源力投入组织运行,他建立的组织与他同名,为[飞鸟]。
一时间,[飞鸟]名声大噪,进入的条件也比较苛刻,要求玩家必须是A级以上。
恰巧和粟婶的目标撞了。
那个时候,能满足这个条件的玩家为数不多,大部分都进入[飞鸟],粟婶更是挨都挨不着。
在第三个月,她期期艾艾地向主表明情况,请主再宽恕她一些时日的时候,主给了她一个名字。
这个人的代号“屠夫”,也是后来玩家口中所说的“变态猎杀者”。
他对她说,游戏里不好凑到六个人,但是现实里可以啊,那么多玩家,想杀多少杀多少,还怕凑不满六人吗。
在他接二连三地杀死玩家之后,消息也在论坛里传开了,人人自危,不敢再自爆信息。
他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不过时至今日,他还是悬在很多老玩家头上的阴影。
粟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消失,某骼仙也没有告诉她,只让她继续他的计划。
它觉得屠夫说得很对,他们不必舍近求远,完全可以直接在另一个世界给它献上祭品。
她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