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签合同的时候炮总跟张总都在场，炮总看到徐瑞明的时候，俩人同时指着对方唉了一声，倒是把马林给看得一愣。

“他，我高中同学。”炮总指着徐瑞明说：“家里有人当官，见天人五人六。”

“别别别，别这么说，要说人五人六还得是炮总您啊，高中开始可就是校霸了，哥几个谁看见您哪个不躲两圈。”

“哈哈哈哈，你放屁！老子那会儿温柔典雅楚楚可怜，什么校霸，别给老子胡说八道。”

两人聊了几句，大炮翻了個白眼转身就要走，似乎没兴趣跟这个揭老底的狗东西废话，但徐瑞明却喊住了大炮：“炮总，你跟马总？”

“我老公。”大炮瞄了马林一眼：“咋的？”

“没有没有没有。”徐瑞明转身朝马林拱了拱手：“爷们儿服了，这个你都能搞定。”

“你什么意思？徐瑞明！你什么意思！？”

大炮追，徐瑞明拔腿就跑，终于钻进了正式场合这才算是结束，坐下开始谈的时候，他倒是正经了起来，把合同推上前：“两边的律师都在场，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很多人其实签合同并不会仔细看，但实际上如果要在合同上埋坑的话那可是非常要命的，所以马林这边研究的非常仔细，高价请来的律师更是一条一条解释给了马林听并确定没有陷阱之后，马林这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了公章。

“好了，马总。”徐瑞明站起身再次与马林握手：“恭喜发财。”

“彼此彼此。”

“对了，这件事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其他人不知道也没事。”徐瑞明笑道：“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厂家跟你对接，辛苦了。”

说完之后徐瑞明带着合同匆匆走了，而大炮看着他离开之后便一屁股坐到了马林的办公室中：“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我看他挺好的啊，客客气气，说话还幽默。”张绒一脸诧异的看着大炮：“他怎么了？”

“他这么好要不要我给你搭个线，你俩认识一下？事成之后请我这个媒婆吃个饭就行。”

“去去去，你真是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张绒像赶苍蝇似的赶着大炮：“没事就回去睡午觉好了。”

而马林这会儿倒是好奇了起来：“他怎么不是好人了？”

“他啊。”大炮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他这个人，高中的时候外号就叫大黄蜂。你可别以为是因为他喜欢看变形金刚，他是因为有毒还喜欢蜇人。他跟我们学校当时一个人在高一的时候闹了矛盾，他能忍三年，还能跟那个人称兄道弟，高考前可能不到一礼拜吧，他把人叫出去说是放松一下，你猜他干了件什么事。”

“什么事？”马林戳了大炮胳膊一下：“别老卖关子。”

“他那天晚上喊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个女的应该是个鸡，然后这不喝了点么，就没有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扛得住，那个跟他有矛盾的同学就给人告了，告强暴。”

“那不是高考就完了？”张绒愕然：“这也太狠了吧。”

“何止高考完了，整个人生都完了。最后虽然是和解了，但那小子跳了，高位截瘫五年之后死了。”大炮撇了撇嘴：“所以你们都觉得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人是反派，但其实这种人才最吓人。对了，马总，他突然跟咱们合作是什么个动机？他一个风投公司跟咱们这干实业的也不挨着啊。”

马林坐在那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笑着说道：“他应该是要给张启下套，不过我不太清楚他到底要怎么清算张启。”

这个时候大炮的聪明当真是发挥了十足的作用，她把事情组织了一圈，然后一拍张绒的屁股：“我知道了！咱们这合同里有个三年内自愿放弃所有知识产权侵权索赔权力的条款，我估计他是要在这里给张启下套。”

这会儿张绒笑了起来：“管他呢，一年二十个亿白拿，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可不能这么说，那可是个标准的笑面虎，你看他跟你掏心掏肺的，但真的到有那么一天，他一刀就能给你扎死。”大炮摆手道：“这里还是得防一道。”

“放心吧。”马林这会儿开口了：“不会有问题的。夏林已经在做预案了。”

“不是吧，商战也要惊动国家队啊？”大炮啧了一声，但也没有太过于计较，只是扒拉了一下合同之后说道：“听说黄哥要调走了是吧？”

“嗯，下礼拜一就回去了，换人过来。”

“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应该就是他们这个计划里的一环吧。”

马林笑了起来：“不至于吧，徐瑞明的能量没那么大吧？”

“你太小看他了。”大炮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别管他对你多好，你就把他当正经反派防备着就行了，可别臭毛病发作，人家对你好一点你就对人掏心掏肺啊，不然他真掏你心掏你肺。”

“了解！”

虽然马林一开始有点不相信这个徐瑞明有那么大的能量就连驻厂的老黄都能换掉，但他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听劝，谁劝都听，一点都不带犟的，属于是扔到恐怖片里也能安稳活到最后的那种人。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周一，那个跟老黄换班的人果然来了，他们两个在办完交接班手续之后，就要去马林那边认门了。

“你好，我是过来接替黄哥的驻厂工程师，吴娜。”

“你好，马林。”

马林跟她轻轻的握了一下手，其实怎么说呢，就感觉这个吴娜并不像是什么工程师，她的气质很好长得也漂亮，说话声音很清脆，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

摸着良心说，在这种地方，包括马林在内的理科六小强才是合情合理的，虽然六小强分别毕业于哈***业大学、北****天大学、北**业大学、西**业大学、南***天大学、上**通大学，那也都是系出名门，并且占了国防七子的五个，但那安全帽一戴电焊一拿的灰头土脸才是理应属于这个地方的。

哪怕是老黄，老黄三十六七了，而且也是华**技出来的，他们的气质简直就是异曲同工、同出一辙，蓝色的工作服、黄色的安全帽和白色的劳保手套就是标配，戴个眼镜，眼镜腿还让他给压断了，用胶布对付缠了俩礼拜才想着去换了一副同款黑框。

但再看吴娜，一身西装小套裙，黑丝拉到大腿根，锃光瓦亮小皮鞋，戴着个精致的金丝框，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口倍儿地道的学院派英语。

就这个样子到这种地方来的，就没有正儿八经的当工程师的，不是过来偷图纸就是过来勾老板。

这不是马林说的，是早上她刚过来之后被大炮看见了，大炮跑过来跟马林说的原话。

不过这既然是人家上头指定的人，那马林也不能犯浑，那就先这样吧，反正她是萝莉控那边的人，活动范围只能是在飞砖这边，但凡他去力达那边溜达，夏林真的是会直接扣人的，这一点不用想，因为夏林都说了，那边的电池序列除了六小强之外，就连炮总跟张总都不能去，去了照样扣。

炮总这个人总反骨吧，但就算是炮总也不敢跟这个禁令对着来，因为那是真的会被扣，而且一旦真的电池序列的核心内容和技术被泄露出去，方圆二十公里哪怕是只兔子都得被逮起来隔离审查。

马林当然也没有心思天天关注这么个人，于是他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之后的几天他还是天天会去给长公主送饭，然后顺便看一下外骨骼的进度。

其余的倒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海外订单还真的被徐瑞明说中了，因为国际局势的原因后续订单陆续在减少，已经有的订单也开始陆续砍单了。现在到了十月份，厂里已经不用再跟上半年那么加班加点了，大家能休息的尽量也都多休息几天，厂子的作息也调整成了朝九晚五，同时也有了双休。

当然，同样鼓励工人自主研发创新，奖励还是摆在那里，反正就能者居之吧。

不过订单少了，工资马林还尽可能的得想办法保持不变，那他就索性动员工人去开发农场吧，镇上不是给他批了个农业基地么，那边趁着现在淡季的时候正好可以开展一下建设，工作相对清闲还能补足工人因为订单减少而减少的工资。

这个吴娜呢，一开始其实也没有任何动作，每天就是跟老黄干差不多的事情，早上过来在厂里溜达一圈，抽检一下萝莉控的订单产品，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出来。

偶尔会跟马林遇上，她也会跟马林坐在一起吃饭，聊聊相关的专业知识和自己在国外的见闻。

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甚至马林都觉得可能是大炮的第六感不太灵了，直到有一天夏林找到了他。

“马总，最近艳遇不浅啊。”

“什么就艳遇了，你是不是这几天感冒发烧烧出幻觉了。”马林笑道：“别胡说八道。”

“你没发现？”夏林端着饭碗翘起二郎腿：“我啊，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反侦察人员。对动态局势掌握得非常精准。”

“哎呀呀呀……行了行了，你都吹过无数次了。”

“啥叫吹啊，这是事实。”夏林呵呵一乐：“你有没有觉得你被那个漂亮海龟姐姐偶遇的次数有点多了？”

“还行吧。”

夏林不说话，默默的打开了手机，打开了里头的日历：“你自己看。”

马林看了一眼之后被吓了一跳：“这么多么……”

原来日历上记录着他跟吴娜偶遇和聊天的次数，原来马林所谓的偶尔根本不是偶尔，而是几乎每天都有，吴娜也很神奇，就是她总是可以在马林出现之后很快的出现在马林的面前，虽然都是干自己的事情，但难免对聊上几句。

“很神奇对吧，你想想老黄还在的时候，你碰到老黄的概率是多少？”

“二十？差不多了，五次碰到一次，毕竟他每天的工作也不多。”

夏林笑了笑，拍了拍马林的肩膀：“你再想想，你们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也越来越感觉熟悉了？反常即为妖哦，马总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我冲啥冲……”马林刚想说我连你绒总都没时间那个什么，还美色呢……但最终还是闭嘴了，他点了点头：“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