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师兄,赶路要紧!”晚香呼吸有些急促气喘的说。
江寿却郑重点点头,“快去吧,师妹,你足足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想来此刻最是疲惫,若不休整一下,天亮后定无力气再行赶路了。”
“呼、呼……好吧!”
这也是困境中的无奈之选了,必须当先保证师妹有稳定的战斗力!
而且,他也需要休息一下,避一避雨了,若是再能寻隙趁机和师妹学习一些用作战斗的技巧,获得相应的技能,将所有属性点都加上去速成。
说不准也能有些战斗力,不至于让师妹一个人强撑着。
这想法虽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
“原来是这样啊……”
江寿与正在狼吞虎咽吃干粮的晚香,简单闲谈了两句,心下有些悻悻然起来,原来不是师妹不愿意传他武艺,实在是“真武堂”设了禁制规矩。
莫说是外传了,凡是提到与“真武堂”真正传承有关的内容,师妹都会直接失声,说不出话来。
他能偷学来这“导引”术,还要得益于许久的观察,而且这“导引”术可能还是最底层的那种。
算了,若是此次能顺利回到府中,来日方长,总能偷师学到更多的武者技能的。
“是啊,而且说来也奇怪的紧,自从离开了‘真武堂’后,我有关当初所学那些武学知识的记忆就在不断消退、淡忘,许多知识记忆的都已大不如前了,想来也是那‘禁制之术’发挥了作用。”
晚香比划了一下自己纤细的胳膊上,隐隐暗藏的肌肉,叹息着说,“现在很多招式还能够使用,大多得益于肌肉记忆,具体的实战招式的方法以及血气导引的配合,我其实都忘了個十之八九了。”
这其实还是晚香第一次和江寿提起当初在“真武堂”的事情,之前江寿害怕触及对方的伤心事,一直没有主动问过。
“好吧。”江寿将干粮都递给晚香,他们逃跑的太匆忙,带来的干粮剩的不多,他索性耐着饥饿,全留给主要战力。
晚香心下一暖,却是将干粮又塞了一些回来,“师兄,你也吃吧!”
江寿淡笑着说,“不用了,你多吃些,多恢复些力气,然后我们快些赶路,也许等到傍晚时分,我们就顺利回府了,到时候想吃什么都行。”
“是,这次回去,我要吃两头牛!”晚香重重点头说。
提起吃的,她就像是凭空恢复了些许元气,颇有种“望梅止渴”的感觉。
江寿轻轻摇头失笑。
待到将干粮和着水袋里的水,吃了个干净,晚香咂摸咂摸小嘴儿,体内血气沛然充盈,明明是刚淋湿过雨的,此刻却凭空蒸干了许多。
这雨中饥寒瞬间消解了一大半。
她运作起导引法门,开始缓慢恢复起血气,但奈何内心许久无法平静,她闭着眼睛,却是有些闲不住的开口说道:“师兄,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离开‘真武堂’,被迫返回家中?”
“为何?”江寿对此也颇为好奇。
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晚香却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江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个这都忘记了?”
“是啊,记不起来了,其他的事情我都约莫还有些记忆模糊的残留,但唯独有关这件事情,我一点点都想不起来。”晚香闭目轻声说着,但这话却莫名得让江寿感觉到一些寒意。
这“真武堂”虽然是广招天下习武之人,善加培养,且一向是有教无类,完全不在意出身。
与那极其看重出身的士人为官道路,大为不同,在乡野草莽之人中口碑极佳,而且若真能从“真武堂”中修成出去,其也能讨个不错的出身。
亦或是被选入朝中各司充当重要兵勇,镇魔司、困龙寺、五牛观,与大多和阴门行当往来的太阴署,都是缺人手的。
更有甚的天赋出众者,还能加入朝廷下属最为强大、也最为神秘的部门——七字门。
就是这样的看似胸怀很广博的“真武堂”,内部禁制居然是如此森严,连在其中做过的事情都会被彻底忘却,若真被人操纵做了什么有违自我之事,只怕也不会知晓。
这么想来,虽然有些阴谋论了,但江寿心底还是升起了对“真武堂”避而远之的想法。
这世道,混乱的很,不可掌控之事太多太多。
而他有职业面板在身,只要能够苟全性命,哪怕只是窝在一个偏僻之地修行个几十年,未来也大有可为。
江寿想好了,此次回到府中,探听清楚此间真相、一切事了后。
说什么他也不往外面跑了。
就找个适合修行的地方,先苟着肝一段时间的经验再说!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江寿岔开话题道。
晚香叹息一声,“只是觉得,我六岁就到了‘真武堂’,学艺十年,却像是虚度荒废了十年,甚至还不如师兄你的日子过得精彩。”
“这叫精彩?你我今日险些命丧在那首冲山,你竟觉得精彩?”江寿哭笑不得。
“对了!”晚香忽然睁开眼,“虽然‘真武堂’的那些真正核心传承,我不能传授给师兄,但我的确有能教你的,只不过我觉得其作用比较鸡肋就是了……”
“哦?说来听听。”江寿立刻来了兴趣。
在晚香这里比较鸡肋的能力,在得到职业面板的升级、逐渐提升后,也许就有用了!
“这是一武者习武的入门之法,但其实相比武者,反倒是一些文士、儒生用的更多,其名为‘坐观法’。”
晚香一边介绍,一边已然摆出了所谓“坐观法”的架势。
她盘起腿五心朝天,双手放在膝盖上顿了几息后,忽然在面前画了一个类似“太极”画圆的云手的架势,然后维持住“抱莲”的姿态。
继续端坐,闭上眼睛。
江寿认真看着,不敢错过丝毫的细节,但隔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他有些奇怪的发问:“就、就这样?难道这是配合着你们武者的‘导气’之法一同使用的?”
“就这样。”晚香收起架势,却是轻轻摇头,“什么配合啊,在‘坐观’的过程中,不能运用任何‘导气’法,追求的就是一种绝对安静、绝对‘空’的静滞状态,沉心静气。
“据说,一旦真正进入了‘坐观’的状态,自身的气息、精神,甚至是领悟能力,头脑思维,都能变得极度发达,甚至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好处……
“但据我所知,所有入门用过‘坐观法’的武者,没有一个真正进入那所谓的玄妙的状态。反而是许多文士儒生使用了以后,说是真的能清醒头脑,许多古文、典籍、经传都能迅速记忆背诵下来……”
江寿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一个简简单单的架势,然后就坐着放空自己,追求什么“空”?
这越听,越觉得像是江湖骗子糊弄人的鬼把戏。
“这、这是谁发明的方法?”江寿忍住面皮抽动的冲动,耐心追问。
“这是古来圣贤与许多武道大家间口口相传的法门,具体的创造者名讳想来早已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吧,很多人都觉得或许是自己天赋鲁钝,参悟不透‘坐观法’的真正用法。”
晚香想了想,又说道,“也有人觉得,真正的‘坐观法’已经失传了,现在留下的只有个空架子,我更偏向于这种说法,毕竟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人都尝试过这‘坐观法’,总不能大家所有人都是傻子,都那么鲁钝吧……”
“居然是这样?”江寿心里忽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见晚香闭上小嘴,重新开始认真的进行导气、恢复血气与身体状态。
他闲坐也是有些无聊,索性也盘坐在地,学着晚香刚刚的架势,五心朝天。
类似“云手”的画圆,最后“抱莲”于腹下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