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要救赎他们吗?”
“你觉得我是要把他们从虚假的正义里解脱出来,赋予他们真正的正义吗?”
“你以为我是在对抗这世界的黑暗吗?”
精神的世界里,上万个小丑忽然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一个,眼神有些单纯和稚嫩的小丑。
他戴着黄绿颜色掺杂的假发,脸上画着廉价的涂料。
“那你就太小看我。”
上万個小丑异口同声道。
仿佛一万张同时擂响的大鼓,让刚刚找到自我的大学生心头震颤不已。
“或者你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是我了。”
有个咧嘴灿笑的小丑走了出来,递了把小刀给大学生。
还一面伸长了脖子。
“来吧,杀了我。”
“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他眼神不停跳动,“你可以把那个粉头发的女人纳为己有,她的眼神已经开始慌乱,只要再递上几把刀,再让面对真相崩溃的怯弱者的血沾在她的手上,她就会任你玩弄的。”
“不要抗拒欲望嘛,我们都知道它存在着。”
“你可以在这片大海上建起一座你想要的后宫的。”
“你还可以保有你的善良,这可真是个稀罕东西啊。”
“也只有在你来的家园里才能诞生。”
小丑舔了下嘴唇,盯着大学生接过小刀后略颤抖的手。
不断逼近。
“你可以随意的去拯救谁.....就像那个炮兵一样,这样你就可以最大程度满足你的善良了。”
“你也可以不讲任何逻辑地去杀了谁,比如说你记忆那对父子和那个国家一样。”
“你对那里很不爽,我能感受到。”
“还有财富,我们已经拥有了,但你可以去享受....”
从阿卡姆病院离开的小丑满眼都是癫狂神色。
“来吧,杀了我!”
“杀了我就可以去享受一切了。”
大学生拿着刀,颤颤巍巍地按在小丑的脖子上,血液开始渗出。
“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红着眼,对这种挑衅极为不满。
这是我的穿越!
这些应该是我的故事!
我不是蝙蝠侠,我会杀了你!
大学生发了狠,刀从和他有着同样面容的小丑脖子上划过。
没有血液渗出,只有徒然掉落的脑袋。
“哈哈哈哈!”
上万个小丑同时狂笑着。
“见到了吗,杀人并不可怕的。”
他们伸出无数双手,拽着大学生加入他们的队列。
“来吧来吧,你想要的我们全都有,一块加入吧。”
“让世界给我们欢快,而不是我们在拯救世界!”
大学生睁着眼,他没有发觉自己取得一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反而被一步步拉着,堕入这种可怕的狂笑之中。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杀了他,不管杀不杀,自己都注定取不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大学生恍然明悟。
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是一体了!
只是上万次的分裂让他头次有了自我的感觉而已。
而小丑只是想让他承认自己的欲望。
承认自己想要那些东西而已.....
大学生的脚步只是踉跄几下,随后就与这上万道身影融为了一体。
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几分懵懂。
癫狂又懵懂。
格外的真实。
“下一个就到你了。”
被砍下头颅的小丑拾起自己的脑袋,望了望精神世界中极角落处藏着的一个身影,咧笑着说道。
.......
.......
船头的油灯在炮火下晃荡不止。
和霍金斯此刻的心情格外的相似。
“嘿,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突围呢?”
阿普的手比正常人多了一截,有些像是三节棍,晃晃荡荡的。
说话的同时还踩着某个调子。
“现在突围的生存几率是,零。”
霍金斯沉默着,摸出一张卡牌,神色漠然道。
接着又摸出一张。
“现在突围的生存几率是,九十。”
“九十不是很好吗!”阿普有些生气道。
他有些后悔跟这个家伙结盟了,这群海军竟然自己打了起来,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
只是他还藏了几分小心思。
“第四次九十,第五次零.....”
霍金斯的脸色带着些苍白,跟前散落地摆着几十张象征不同结果的卡牌。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占卜,都结果都和上一次出现不同。
像是命运在不停地愚弄他,嘲笑他.....
占卜告诉不了他选择的结果。
霍金斯反而一下不敢去选择了,像是一个选择综合征患者,原本极依赖的选择手段一下失了灵。
于是本能的在畏惧去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霍金斯忽然站起身来,抓住阿普的衣领,眼神格外慌张的质问道。
一个占卜师占卜出一堆的乱码,他此时心里慌张可想而知。
小丑那嘲笑的话语还在脑子回荡。
“连莪们都不放过吗!”他气急败坏地低吼了一句。
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个小丑一定在玛丽乔亚做了足够疯狂的事情,才会让海军和世界政府如此针对!
但更可怕的是,对方已经癫狂到,把他们所有人都看作嘴边的食物了。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突围出去会发现,这一切又是小丑的玩笑。
那个家伙又会在某个地方,指着自己狼狈的身影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简单来说,霍金斯有阴影了。
“钹————”
阿普的手指交错一擦,像钹一样悠长声音在霍金斯脑海里一阵回荡。
“你在发什么疯呢,稻草人。”
“你不是才占卜了一次!”
一次?
霍金斯转过头来,只有一张卡牌悬浮着。
先前无数次占卜的记忆好像是睡醒后不断遗忘的梦境,被迅速压缩起来。
梦吗?
他眼神怔怔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梦。
只是做梦的话,那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而已了吧。
这让霍金斯不安的心情稍稍缓解。
看阿普这幅模样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他们还是可以一起突围的盟友。
至少在面对成群的海军的时候是。
自己的占卜的结果又是什么?
霍金斯想到这里,伸出手接过那张漂浮的卡牌。
翻开面。
三个五角星相套的图案做底,而在左上角的数字。
从零到一千的数字在不停地变动着!
怎么可能?!
我还在梦里?!
霍金斯脸色霎时更加苍白,他的身体在失控的情绪下化作一个面目茫然又惶恐稻草人。
张着嘴,如钉子的指尖扣着那张卡牌。
由零到一千之间不断变化的数字仿佛一下把他对占卜的信仰都摧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