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城内紧张的氛围随着大蛇和凯多关系的缓和暂时放松了下来。
不过又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队武士按照大蛇的吩咐,在城门前的广场上搭起油锅。
日头渐渐偏西,油锅下面的柴火也点了起来。
对光月家族的血脉处以釜烹之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
作为光月家族的家臣之一,勘十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点悲伤的表现,于是用毛笔沾墨在嘴角划出哭丧的脸。
“这副样子很难看。”
能站在勘十郎身边还肆意点评的,是一个顶着头蓝色飞机头,眼睛狭长的男人。
“但这些一个家臣应该表现出的哀伤,对,还要准备上一些决绝,方便一会见到往昔同伴时用。”
勘十郎还沉浸在自己演出的角色中,不时拿出圆镜照一下。
“最好多准备上一些。”狂死郎笑着说道,“不然一会可能来不及。”
“是吗?”
勘十郎侧了下头,似乎想要在面前这個男人脸上看出点什么。
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对方也在扮演。
扮演一个什么角色?
“不过也有道理,毕竟刚刚还见到了那位阁下.....更让人害怕了呀。”
勘十郎脸上的悲伤毫不做假。
瞧,自己看到了什么?
世界最凶恶的罪犯——小丑阁下。
这不是勘十郎吹的,是世界政府钦定的,他们现在连革命军都抛诸脑后,一心就想弄死小丑。
“这个人....很危险。”
狂死郎对小丑的事情了解不多,只是见着对方静静给大锅下添着柴火,时不时看一眼天空,似乎等不及看到太阳落下了。
如果不是有大和在,小丑早就被他们当做敌人抓捕了。
不过凭着直觉,狂死郎也能在小丑身上嗅到极为危险的味道。
再加上凯多的态度,几乎可以确定是一个堪比四皇层次的强者。
想到小丑的恶趣味,勘十郎也点了下头,“你绝不会想成为他目标的。”
“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福禄寿踹着双手从城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辆囚车,里面正是满脸惊恐状的桃之助。
他见到那口油锅上已经在冒泡。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死.....我好怕啊....!”
他跌在囚车里,手脚齐齐发抖。
囚车后面,大蛇坐在四人齐抬的轿子上,掀开帘探头扫了眼,神情不悦道:
“怎么来的人这么少?”
“按照凯多的条件,可是要在全城人的见证下,彻底杀死光月家族的余孽,让他们彻彻底底死了心才行啊!”
“福禄寿,想办法让那帮平民都出来看看,他们怎么还没习惯这样的场面!”
虽然凯多驾临时的威势格外逼人,实际谈起来反倒没有那么强硬。
也没有强求大蛇让出将军之位。
只是要求在全城人的见证下,将光月家的余孽处以釜烹之刑。
对见证的条件要求还挺多的。
好在对大蛇来说不算什么。
“都是自己吓自己啊,凯多自己想要把自己的鬼岛放在和之国里,不是要抢了我的地盘。”
“花之都还是我的,那就可以了。”
“世界政府真是软蛋,一见到什么小丑就跑得没影!”
“还有那个该死的预言......死人还谈什么复仇!”
看着囚车里瑟瑟发抖的桃之助,大蛇眼里又闪过几分快意。
就这个货色,竟然自己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日头又斜下几分,阳光侧照下来还有几分暖意。
也可能是自己面前的火堆。
巴基站起身来,撤了两步。
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了扫,想要看看有没一两个眼熟的面孔。
除了早就被捕的笹木外,飞六胞的其余几人,福兹?弗、X?德雷克、黑色玛利亚、润媞、佩吉万全员到场。
大量的平民被百兽海贼团和大蛇的武士们催促着围了过来。
似乎只是些普通民众....
“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呀,那可就不好玩了。”
釜烹之刑,这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巴基不经意地歪了下头。
不过效果蛮不错的,他在围观民众和桃之助脸上都看到了浓郁的恐惧。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吗?
巴基的神色莫名,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期待.....又好像不满足于这个期待。
不够欢乐呀,如果能开个直播就好了。
可惜,文森莫克的人选择了大妈的联姻,虽然进入了新世界,却没有朝和之国来,而是去往了万国。
这一点倒是与原剧情的一致。
听说努力挣钱还债的草帽残党还被袭击两次。
他等了一会后,才见到凯多以人兽的形态走了出来,小巨人般的身躯,浑身覆着青色鳞甲,手掌虚握。
他还在维持着焰云。
好像还没准备好让鬼岛下来。
凯多看了巴基一眼,似乎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见小丑没有什么反应,才摆了下手。
“下锅。”
桃之助早就被两名百兽海贼团的成员抓在手上。
听到凯多的话后,拼命挣扎喊叫着。
“不要!我不要下去!放过我!!”
大蛇喜欢看到这副惊慌的姿态,能给他带来另类的满足感。
二十年的统治里,他也对一些反抗者施加过釜烹之刑,可都没有像光月家的小鬼这样的满足。
像是蒙在头顶的阴影马上就要被驱散。
他扶手笑着,福禄寿和福兹?弗分别在他两侧。
“把他丢进去!”
“可以。”凯多脸上忽然露出抹狞笑,“把他丢进去。”
大蛇身侧,福兹?弗有了动作,身上大红色的西装混杂在夕阳里,有种炫目的错觉。
他脚步重踏一下,身影陡然出现在大蛇身后,红色面罩下露出轻蔑的笑容。
抬着手,从粉红色长刀刀鞘中拔取出把短匕,顺着大蛇的后颈凌厉一挥。
血液飞溅而出。
大蛇的脸上还带着的笑容,两撇胡子被挤抬了起来。
脑袋却猛地分了家。
不过福兹·福要做的还不止于此。
他顺势朝着那脑袋就是一脚。
大蛇眼中顿时就是天旋地转,又随着扑通一声,直接落入滚烫的油锅之中。
“啊!!!”
大蛇剩下的身躯手舞足蹈地,那掉进油锅里的脑袋却在高温的作用下冒出密集的细泡,表皮眨眼紧缩,随后冒出一股肉香。
“大蛇殿下!”
事情发生得太快,福禄寿等人都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的同时,却没人敢去油锅里捞那个脑袋。
“凯多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
“不是要烹了那个小鬼吗?”
“大蛇将军死了啊!!”
“死得好啊,凯多大人威武!”
突然的变故,让本来不怎么情愿围观的民众一下议论纷纷,人群顿时拥挤起来。
大蛇统治这二十年,可以说充满了血腥和压迫,人群里竟然有大半的声音都是在叫好的。
“那个也丢进去。”
凯多神色不惊,这本来就在他的筹划里面。
大蛇想要当做民众的面,将光月家族彻底杀死,而凯多则要将和之国这个概念彻底杀死。
用两代将军烹出的佳肴。
“救…救命啊!”
桃之助挣扎得更甚了,油锅上,大蛇的脑袋还一沉一浮的,死鱼般的眼睛仿佛在招呼着他。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激发他的恐惧了。
“放过…放过我吧!!”
“比起那个家伙,他太不堪了。”凯多摇头说道:“不要墨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总觉得小丑的布置没那么简单……光月家族的小鬼在这里,他的家臣呢?
两名穿着兽皮的海贼闻言也不含糊,直接提着桃之助的发髻往油锅里丢去。
在桃之助扑向油锅的时候,一声大呵也同时响起。
“动手!”
“你还在等什么,传次郎!”
锦卫门从天而降,狐火二刀流霎时劈碎了那让人胆寒的油锅,火焰旋起的同时,一阵烟雾也同时弥漫。
锦卫门心急归心急,也不是全没脑子的,见到凯多召集了这么多人围观,立时就有了浑水摸鱼的计划。
不过这里是新世界,拥有双色霸气的人全然不在少数。
锦卫门用双刀劈碎油锅后,福兹·弗也骤然冲到了他的跟前。
“岚脚!”
“狐火流,焰裂斩!”
白色的空气斩击和冒着刺目火焰的斩击同时交碰在一起,就听到铿的一声巨响。
锦卫门一刀劈过,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时候。
却忽然发觉刚刚跳到半空的福兹·弗的气息变得十分浓烈。
他来不及细思,依着本能就用双刀挡在身前。
哗啦一声。
一对利爪从他身前探出,正好被双刀挡住,剌出火花四溅。
“武士……嗤嗤嗤”
福兹·弗贴在锦卫门近前,毫不遮掩脸上那轻蔑的笑容。
“蠢货的部下也是蠢货。”
他讥讽了一声,把面前武士的怒气值一下点满。
锦卫门用双刀重重一按,同时双脚一踏。
看似进攻,其实是借着福兹·弗反抗的力量骤然弹向半空,拉开约有数十米的距离。
此时,烟雾弹制造浓雾已经散去,破碎的油锅洒了一点,却不见有什么东西存在。
锦卫门刀刃顺势在滚烫的油水上一抹,随后横刀向前。
“狐火流·火柳一闪。”
双脚重踏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锦卫门飞快地朝福兹·弗怒劈而去,身影仿佛真的化作一线火光。
“少主一定会…夺回这个国家的!”
一线火光在贴到对手跟着的时候,冒着火焰武士刀才猛地一旋,火圈乍现。
从落地的那一刻起,锦卫门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传次郎能借着这个机会将少主带走就可以了!
这是锦卫门的想法。
火圈卷走了最后一层烟雾。
广场上的状况又清晰明了。
凯多站在破碎的油锅前,伸出一只手,上面抓着张纸。
油锅的侧方,原本大蛇的仪仗下面,手舞足蹈的躯体抱着熟透了的脑袋一路狂跑,大蛇御番众的人紧随其后。
“这小鬼被抓也是你的手笔吧。”
凯多弹了弹手指,纸片人散碎而下,沾到火堆上烧了起来。
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放在锦卫门这个武士身上,而是放在了从一开始就是煽风点火,满脸看戏模样的小丑身上。
“所以我才说你不好玩啊…”
巴基没有先急着回答凯多的问题,而是转头对锦卫门吐槽了句。
这家伙太没意思了。
“不过手笔…这个词就有些抬举我了。
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们的一些适当的事实,他们自然就会做出选择了。”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小鬼做救世主的话,我这边有一个建议,不如选一个小丑怎么样?”
巴基略微侧目。
他的身旁还站了一个人。
“狂死郎…这家伙不算是家臣吧。”
“狂死郎不是,传次郎是。”
狂死郎,准确来说是传次郎,他拎着桃之助的衣襟,眼睛细长如柳叶。
“你在做什么,传次郎!”
“这是背叛!”
还在和福兹·弗缠斗的锦卫门满脸骇然。
明明和他们联系好的传次郎怎么会站在小丑的身边?!
“做什么…”传次郎嘴角弯得和月牙似的,这是他遮掩自己表情的手段,“我从没有背叛过光月家。”
“我只是…看不到一点希望!”
传次郎把桃之助揪了起来,让他哭丧的脸印入每个民众的眼中。
“凭什么?”
“我们要凭什么去赢得这场战争?靠这个小鬼吗,还是说靠你,连凯多座下飞六胞都无法击败的九侠之首?”
他又低笑两声,质问的声音十分平淡,但又像是在阐述某个事实。
他已经见到了锦卫门求来的援助,和凯多的部下相比……
“二十年对你们只是眨眼一瞬,对我们却是日日夜夜啊!”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传次郎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嘴角几次想要转为悲戚。
“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弱,所有敢于反抗的人全都被杀死,连剑术的传授都被禁止,只剩下我们这些残党还在苟延残喘着!”
“我们一直等御田大人说的那个转机,一年又一年的忍耐着!”
“我忍了这么久,现在你就为了这个小鬼就要把我们的努力全部葬送了吗?!”
他的表情已经狰狞起来,狭长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
“莪他妈忍这个蠢货很久了!”
“二十年前,在那个最好的时候,最有机会击败凯多的时候,我们所有人拼上性命的时候,就是因为那两个蠢货才失败!”
“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