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如走后,孟岩在周逸云房间呆了很久。他拿了把椅子,静静的对着周逸云的沙发就这么坐着。他没有像周逸云那样流泪,或者在内心的深处,他希望听到的不是真的。也许是刚刚做的一个梦,也许说不定是误诊?再联想老孟刚才对自己的谈话,孟岩心里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坐的久了就会有点累,看周逸云已经睡熟不会再因为酒折腾,孟岩关上房间的灯回到院子深处。旁边父母呆的房间已经黑灯,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休息的。孟岩站在门外呆呆的站了一会才转身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屋的一瞬间忽然觉得肩头好重。他把自己扔在床上,拽上被子蒙住头昏昏沉沉睡去。
轻轻松松的跑完四千米,沈慕诗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出来,对面的那颗树下孟岩照旧站在哪里,只是今天神情有些不太一样,他没有看着更衣室方向像往常一样笑着迎接沈慕诗,而是眼睛看着远处目光里空荡荡的。
沈慕诗挥着手在孟岩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两个人默默的上楼走进教室,孟岩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人,面无表情的从包里拿出早餐放在沈慕诗的课桌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继续发呆。
沈慕诗从来没看到过孟岩这副模样,昨天两个人还闹的不愉快,按照沈慕诗平时对孟岩的态度说不定要冷他好几天,可是今天不同,她明显感觉到孟岩心里一定有什么事。
一上午孟岩都没怎么说话,中午放学的时候沈慕诗回头看孟岩,他正趴在课桌上,上午最后一节课时候睡着了下课铃响了都还没醒。
沈慕诗轻轻的推了推他:“孟岩,孟岩。”
孟岩睡眼惺惺的抬起头,看看空荡荡的讲台和教室里三三两两自由活动的同学:“放学了?”他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随即问沈慕诗:“今天带饭了没有?”
“没有,等会出学校去吃碗面就是了,你还不回家吗?”
“今天不想回家,我们一起去吃。”孟岩说着话站起身。
沈慕诗没在说什么,两个人走出校园找了最近一家面馆,孟岩端了两碗面。沈慕诗低头吃着面,偶尔抬头看见孟岩筷子挑着面条,却不往嘴里送。
“又在愣神,你今天怎么了?”沈慕诗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问道。
“都说了,没事,赶紧吃吧,吃完回去复习功课。”孟岩才想起面条的事,回答完了沈慕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沈慕诗的脸严肃起来,但是和平时的小脾气的黑脸不同:“你当我是什么?”
“什么意思?”孟岩似乎没听懂。
“我是说,我们,是什么。同学,好朋友?”
“呃,你在想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孟岩说的很平静,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要和我说。”沈慕诗盯着孟岩的脸。
“可是,我没想好怎么说。”孟岩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了?”沈慕诗本想好好的问,但问出来的语气竟然有点委屈。
“傻瓜,你想多了。”孟岩略带苦笑。
“那你今天怎么了,中午也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和你爸妈吵架了。”
“没有吵架,不过我不想回去看到我妈。”这句话可以说是孟岩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想看到孟福生不想看到刘阳。
“还说没吵架,你再不说怎么回事我很着急了。”沈慕诗可不是故意哄孟岩,别看平时她张牙舞爪在孟岩面前跟小老虎似的,今天却看到孟岩的忧郁颓废的样子发自内心的有些担忧。
孟岩也很想找个人说说,不说出来他心里也憋的很,看到沈慕诗关切的样子心中一动:“我爸病了。哎。”
沈慕诗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来这样孟岩是关心他父亲的病情。她拉拉孟岩的手:“你早说嘛,不放心下午晚自习你早回家,也不用你送我回去的。”
孟岩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午放学沈慕诗就催着孟岩回家,平时走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感觉很长,院子最深处房间的灯亮着,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孟福生和刘阳的身影。
刘阳正将孟福生炒好的菜摆上饭桌,两个人有说有笑像平时一样。孟岩站在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门一瞬间摆出笑脸几乎是跳着进了房间。
“我回来了,哇,这么香。”他的声音很大,神情甚至有些夸张。
刘阳笑着拍着孟岩:“长不大了你,快去洗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孟岩脱下外套连同自己的书包一起扔在沙发上:“这个学期开始晚自习只有值班的老师,全都是自己复习了,好多同学晚自习也不上了,以后啊天天回来这么早。”
“嗯,好事。别有压力,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咱不用挤,过不去就过不去。”老孟关了火端了一碗汤放在桌子中间。
孟岩洗了手回到饭桌的时候,刘阳已经把饭盛好,老孟端着自己碗又从碗里拨了一些饭分给孟岩。
“爸,你就吃这么少?”孟岩看看自己冒尖的饭碗,又看看老孟的半碗饭。
“中午吃吃喝喝的很晚才结束,到了晚上就吃不下,帮你老爸吃了。”
刘阳吃着饭嘴里不满意的说着:“你们单位今年活不多饭局不少,都说了让你少喝酒,你看天天喝的气色都不正,晚饭也不好好吃。”
“应酬,没办法。对了小岩,昨天云子没事吧?”老孟把话题扯开。
“没事,就是自己给自己灌晕了。早上我去看过,精神着呢。嗯?您看,这不是曹操曹操就到?”
几声敲门声后周逸云开门走了进来:“霍,我这是又赶上饭点了小岩,过来接下。”
孟岩站起身接过周逸云手里的东西:“来就来呗还买东西。”
“又不是给你买的,你嘚瑟啥。”
两个人三言两语好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云子买了啥?”刘阳起身去给周逸云拿碗筷。
“不是买的,别人送了一些牛棒骨什么的,给您拿来熬汤。”周逸云就像到了自己家,洗干净手坐在桌边:“孟叔,我今天有个高兴的是,记得那个齐经理不?”
“记得啊?!”
“那个是李茹荷介绍的公司,李茹荷您可能不知道,是张总预备老婆,他啊去找李茹荷了,接过被说落了一顿,张总说这事既然交给我做了,就按我说的办。您猜怎么这,今天打电话问我还能不能带人再去趟现场,还问其他两家方案什么时候出。”
“呵呵,看来张总对你很信任啊。”
“那必须的,我今天给那个王昌军也说了一下,他那边说是一周出方案,我这不是回来问问您,看看您这边什么时候能搞定吗。”
“那咱也一周,明天我就带设计过去看。”
周逸云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一把备用钥匙,您随时去都可以。”
“你们这是假公济私啊!”孟岩一旁插画道。
“懂什么,我们这叫近水楼台!”周逸云笑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