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冲跨骑到了鞍座上,左右挪了一下屁股,感受了一下鞍子的舒适度。
“这边,腿这边似乎是有点高了……”。
符冲从鞍座上下来之后,结合自己的感受给老鱼提了几个小意见。
老鱼听后拿起了鞍子,开始调了起来,这时候符冲才注意到,原来现在鞍座下面有一些木塞子,调节这些木塞子就可以调鞍座的大小坡度什么的。
“再试一下”。
很快老鱼就把鞍座调好了,示意符冲再去试了一下。
再次坐上去感受了一下,符冲还是觉得有点问题,但是他又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只是觉得不舒服。
老鱼这边也没有着急询问,而是仔细的听符冲说,然后慢慢的调。
很快,符冲就有点惊奇了,因为他觉得自己都没有弄明白,更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但是经过老鱼这么一调,鞍座果然一次比一次坐起来舒服了。
“你可真行!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哪里不舒服,你居然能听的明白”符冲十分敬佩的说道。
老鱼一边忙活着一边回道:“骑师很多都没什么文化,所以他们的叙事能力普遍都不强,你要是想弄清楚他们的想法,那就得多听多想,其实这东西并不难,鞍子除了形体还有臀围等的影响,剩下最多的其实是大家的共性。
像你刚才说的就是共性,你没有说太明白,但是我跟骑师们打交道打的太多了,自然也就能猜出来了……”。
“厉害,要不然怎么老话说术业有专攻呢”符冲依旧赞道。
“你们干什么呢?”
这时候汤怿牵着马来到了置物间的门口,他这边已经等了一会儿,见两人还没有来,于是好奇过来看一看。
“老鱼这边帮我做了个手工鞍,让我试试大小”符冲说着伸手一指。
一听说手工鞍,汤怿来了兴趣。
好吧,说实话,就算不是手工鞍,汤怿也会过来凑凑热闹,反正新鲜事汤怿是不会放过的。
栓好了门,汤怿走了进来,注视着正在调着鞍子的老鱼。
“你还会做这個?”
老鱼说道:“我自己的鞍子就自己做的。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以前老牛仔哪一个不会做鞍子,一百个牛仔中九十九个都是自己做的鞍子,后来便宜的机制鞍出现了,自己动手做鞍子的才越来越少了”。
老鱼一边说一边叹气,他其实还是觉得手工鞍好。
事实上也是如此,手工鞍更贴合人体,因为每一个人的体形坐姿都是不一样的,你拿个套子套,可能这个套子适合大多数人,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那就是每一个人都达不到完全适配。
但社会的发展就是这样的,不以老鱼的想法为转移。
汤怿一边听着老鱼发牢骚一边看起了旁边老鱼自己的鞍子。
符冲这时候骑着鞍座又试了一下,这时候他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了,冲着老鱼点了点头:“这下舒服多了”。
“那就按着这个做了”老鱼开心的说道。
符冲又道:“要是麻烦就算了吧,这玩意很累吧”。
老鱼道:“没事,不影响的”。
在老鱼看来,要是没有符冲遇到自己,现在自己两口子的日子指不定过成什么样呢,给符冲做个鞍子能算多大事情。
符冲见老鱼坚持也就不说什么了。
老鱼专心做事,符冲这边觉得有点无聊,扭头看到汤怿这边扒着老鱼的鞍子,于是问道:“你还能看出门道来?”
汤怿没有搭理符冲,而是冲着老鱼问道:“你这走线是科林式吧?”
“你居然能看出这个?”
老鱼放下了手中的活望着汤怿一脸的奇怪。
汤怿笑道:“我以前一个客户收藏了一具老鞍子,是以前科林那边的手艺上制作的老手工鞍,我看这缝线的手艺跟它有点像,现在用这样缝线手艺的人少了”。
老鱼说道:“比较麻烦,现在追求的不再是结实了,像是这种缝线方法也就越来越没市场了”。
“嗯,现在工业时代,一个东西能用太久并不是什么好事”汤怿点头说道。
符冲看着两人一本正经聊,自己一点话也插不上,他根本不懂啊,什么科林式缝线,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下,和旁边的机制鞍对比了一下,符冲发现的确是有点不同,机制鞍就是那种往复的锁线,但是老鱼鞍上的走线很漂亮,像是一朵朵小花似的,线圈如同水滴形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复杂劲儿,就得几倍于机制鞍上的线。
“这是手工纳的?”符冲看到这些线几乎大小一样,于是问道。
汤怿道:“嗯,你看到这线头,肯定是手工的,机制没有这样接头的,机器接头都是这样的,如果用机器接这样的线头,那就没效率”。
符冲真的仔细听了,也想听的明白,但汤怿的解释跟没解释一个样,他又不知道机制鞍是怎么锁线的。
于是符冲望着汤怿的眼神明显传递了一个信号:你小子不会给我装币呢吧?
汤怿一看哪有不明白的,直接就不想搭理好友了,继续和老鱼聊起了鞍子。
两人还越聊越投机。
“老鱼,坐一副鞍子要多少,什么价格,价格合适的话我也想做一个”汤怿说道。
老鱼想了一下:“如果是我那样的,你给个九百吧,不过你得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没有功夫做”。
上面符冲说的手工鞍卖个八百刀那只是和汤怿开玩笑的,机制鞍远没有这么贵。普通一两百美刀就差不多了,你想在便宜的也有,甚至几十刀就能买一个。
“那行!我也不着急”汤怿一听这个价格就直接定了一个。
老鱼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符冲:“BOSS,这边没事了”。
哦!
符冲明白了,老鱼让自己该上哪玩上哪玩去,别在这里打扰他的工作。
于是便拉着汤怿出了马厩。
到了门口,一声口哨把周末风暴叫到了跟前,上马之后,和同样坐稳马背的汤怿一起向着牧场深入骑去。
“你说那个缝线是什么意思?”
没几步,符冲便问了起来。
汤怿道:“这就是一个缝线的方式,以前一个印第安保留地的人发明的,说是缝的牢鞍子用的时间久,不容易脱线,但其实主要就是装币用的。
这缝线的方法比较繁琐和费力,但做出来非常好看,一段时间受人追捧。
像啥呢,就像咱们国内的云锦和蜀锦这类的,非常耗功夫杀时间,当然这只是个比方,但道理相通。
以前七八十年代的展示鞍是这样的缝法,只不过后来这缝法太繁复了,于是渐渐就被淘汰了……”。
“你还懂这些?”符冲觉得汤怿你小子懂的还挺多的嘛。
汤怿道:“懂什么呀,附庸风雅吧了,想把东西卖给阔佬你不得和他们谈格调,谈艺术啊,他们越不懂的,越玄乎的东西,才越能激发起他们掏钱包的欲望。
但你谈这些你得有谱呀,胡吊扯一通,指望人家相信?人家又不傻,所以啊这些东西平常注意一下收集这方面的知识,五花八门你都得了解,这样人家阔佬们扯什么你都能插上话,说的还能让人觉得有点道理,这样人家才会相信你嘛”。
听到汤怿这么说,符冲顿时感叹道:“还真是那样,没有人的成功是偶尔然的”。
这时候,符冲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同样都做房产经济,但是有的人做的好,赚的盆满钵满的,有的人做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果然行行出状元啊。
让符冲来做,符冲就肯本想不到自己要去了解这些偏门的知识。
“老鱼有这手艺,干什么还去当骑师”符冲来了一句。
汤怿道:“你以为现在有手艺就行的?像是这种鞍子,渠道才是最重要的,老鱼的手艺是不错,但像他这样手艺的人真不少,有钱人买这个可不光是手艺还得有品牌,品牌+手艺才是高附加值的产品,光有手艺,要饭都不一定要的好。
像是老鱼的手艺,没名没气的,能饿死他”。
符冲一边听一边点头,玩商业,他真不是汤怿和方宾的对手。
“哎,搞这些我真不是你和方宾的对手”符冲感叹道。
汤怿听后扭头望了一眼符冲:“你不需要搞这些,你命好”。
嗯?!
符冲有点懵。
“我们搞了几年,你知道我们有多努力,一天睡不过四个小时,方宾考律师照,你知道怎么考下来的。
你呢?开车不能说不辛苦,他绝对没有我俩当时那么苦。
不论什么天份,也不论你用多少功,更别说你什么几代人的努力,这些所有的东西加一起,都比不过两个字:命好!
你就是那命好的,迷迷糊糊的买个集装箱折出一个限量的超跑,往这边买块废地挖出一个湖来。
什么样的天份和你这挣钱的速度相比?
别和我扯什么巴菲特,你了解他就明白,什么白手起家,鬼扯淡的,我到现在看过真正白手起家的,你就是独一份的!”
“哦,你这样说我就要骄傲了啊”
符冲听后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