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还是当个人吧(1 / 1)大先生吃土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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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坚定选择了人类方向。

咱就是说,还是保命为主。

就算又得了心梗,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还是当个人吧。

传宗接代什么的,也方便一些,别整出個什么牛马家庭,不太好,爹妈也接受不了。

【人类强化方向正在绑定…】

【正在生成奖励…】

【请选择你的奖励。】

【1、叠军被Lv1(技能简介:你懂的)】

【2、腰部力量略微提升(力量提升,同时可增强每单位肌肉力量上限水平)】

【3、心脏强化】

这次多少靠点谱。

叠军被这个技能,方淮是比较弱的,这么多年不在军旅,大概是退步了,但浪费这么宝贵的奖励机会来学,还是有点扯淡了。

而且外面的被子,技术再好,也叠不出部队里的模样,部队里的被子这么齐整硬扎,都是得画上线,拿着小马扎压边的,还得用手慢慢搓,慢慢摸,摸多了,它就服你。

一些老兵把这个过程称为调情。

有条件了,还得拆开,用被面把里面的褥子边上压扎实,重新缝上,这样,叠的时候里面的褥子才不会到处跑。

这叫调教。

都说三分叠,七分修,但在此之前,还得把被子好好打磨一番才行,自己的被子,自己叠着是最顺手,哪条线在哪,心里门儿清。

心脏强化…肯定得整,不过先别慌。

晚点吧,力量提升,先感受一下,能不能当超人。

方淮不忘初心,先别看长远。

新兵单杠能摆浪,腰好,赢一半。

俯卧撑也能撑得久点,新兵生活,好过得多,而且,腰好…呵呵。

眼下才19岁,心脏绝对没问题,前世的心梗也不是遗传病,纯粹失眠和长期熬夜熬出来的,方淮都能记得是某一次连续三天的加班加失眠以后,才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

父母双亡,生活失意,年岁也大了,才开始有些七七八八的病。

一天就做完了仨任务,奖励机会还是蛮多的吧?

心念一动,方淮选择了腰部力量提升。

方淮扭了扭腰。

感觉变化不太大啊,甚至不如刚才的身体检查明显。

衣服捞起来看了看,肚子上的一小块肥肉依然健在。

抻直了也没看到腹肌。

这么“略微”吗?

系统大哥?

没人回应的态度仿佛在告诉他:这事没有售后服务。

方淮现在有点犯难,这个系统是不是有点弱了?

但刚才给他的其他进化方向,怎么看都不弱啊!

肯定是超过人类极限的!

但此刻,仿佛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功能,就说叠被子这种连触发CD都没有的东西,算什么技能?

钱的事…恐怕还得搞吧?

好歹…还有点重生的知识面儿。

方淮带着一肚子的心事站起来,瞟了一眼少尉,顺溜把那半碗实在有些难以下咽的面倒进了旁边的潲水桶里。

大圆桌对面的曹鹏眼睛都看直了,看他回来重新坐下,又看了看侧对桌等着他们吃面的少尉,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道:“人家首长亲手煮的面,你就给倒了?”

另外几个吃面吃得都有点微醺的新兵也抬头盯着他。

方淮抹了把嘴,大方点点头:“嗯,不好吃,人家又没强迫你们吃,不想吃就别吃呗。”

说罢,转头对着那个少尉道:“首长,吃不下了能倒吧?”

少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今晚食堂人也没在,我也不太会做,不想吃就倒了吧。”

大家接连起身,排队倒面。

真特么太难吃了,调料少就算了,有些还没煮熟,这面给猪吃都得带点挑食。

曹鹏有些不放心地拉着他到旁边,悄咪咪道:“你这…人家不能打咱们小报告吧?我听说部队不好好吃饭,要挨整的。”

方淮露出笑容,低声道:“人家少尉手机和表都看了好几轮了,估计就是基地的干部,这是机关,人家在这都是上下班制,要没咱们来,早都下班了。

你几位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吃又吃不下,又不敢丢,人家也不好说,白耽误人家休息,搞不好人家女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

曹鹏转头,果然看到那个少尉明显带着笑容站了起来,还拿着手机开始回信息。

“卧槽,你也太神了!”

其实方淮还有句话没说。

人家领着一帮提着大包小包的新兵过来急匆匆搞面吃,都没等着他们上去放包点验,已经说明人家很急了。

“班长会教你们的,部队除了得训练,为人处事也很重要。”

方淮老神在在说完,自己站在了桌子旁边的第一名,回头大声道。

“列队列队。”

十个新兵蛋子很快在他后面站成一排。

少尉满意地拍了拍方淮。

“目标,新训楼,齐步,走!”

新训楼楼下。

“五连,徐新亮!”

“到!”

“张可!”

“到!”

“出列,跟着陈班长。”

少尉拿着名册点完最后俩人,六个士官每人带着一两名新兵。

“各自带回吧。”

七连只有方淮一个人。

是一个陌生的下士,也没自我介绍,主动帮忙拿过了方淮的包。

下士拿过包的一刻,有些惊讶地掂了掂,又看了看他手里,没有其他东西。

“没带东西?”

“报告班长,带了,武装部发的大衣,袜子和鞋,还有毛巾,水杯,衬衣。”

“没其他的了?”

方淮略显老实地拉开迷彩服外套,露出一个灰色的领子:“还有一套保暖内衣。”

下士嘿嘿一笑:“怪不得你们郝班长看得上你。”

说着,也在打量方淮的神情,好奇他们的关系。

方淮腼腆一笑:“谢谢班长。”

班长都烦新兵话太多,也怕新兵啥话都不说,前者太精神,后者太神经,方淮算是恰到好处。

下士再次点头,领他上楼。

楼内此起彼伏的“班长”,“报告”声,渐渐激起回忆。

机关两年,基层中队快三年。

出警700多次,手无寸功。

进第五年确定要退伍时,给了他一次三等功,鼓励性质那种。

前世舅舅把他从中队调到培训基地机关考军校,他文化成绩不够,普通生没考上,舅舅没了,留了士官,考班长骨干,又因为体能没考上,回到了中队,专心记录自己的出警次数,以求五年军旅不算白渡。

内务,技能,体能,都是中下之流,十几个人的中队,三个班,到第五年也没当上过一次副班长,窝囊废代言人。

人窝囊是有惯性的,此后十几年一窝不可收拾,人情世故学了不少,坚信人生失败都是因为“人家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真本事没学会什么,甩锅社会的骚话能跟同为公司新人的年轻人孜孜不倦洗脑一下午。

技能树差不多全点到嘴上了。

他知道失败的真相,也曾经奋力从失败圈往外跳过,但是烂人坑就是这么有魔性,烂得拔不出来。

刚那帮新兵蛋子都在火车上讨论时他也想了,他不喜欢看《士兵突击》,他喜欢看《我的团长我的团》,因为他人生的每个不同阶段都能在这部电视剧里找到影子。

开始时像断了条腿,骂骂咧咧到了25岁的孟烦了,后来像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的迷龙,最后像死前从刺刀拼成的镜子里找希望的康丫。

他想当龙团长,但事实是他连龙团长那条名叫狗肉的狗都不如。

起码人家跟对了大哥。

这又是一句抱怨。

老烂人的惯性。

就从这里,重新开始。

“咚咚。”

“报告!”

前面带路的下士敲完门,转身看了看他。

方淮心里清楚,这是给他打个样,人家有了点爱才之心。

“进。”

方淮跟着进了办公室,发现郝成斌并不在内,只有一个中尉,一个上尉,三个下士。

前世的班长向志远也在,见他进来,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未说话,脸上似乎有些不悦。

“首长好!班长好!”方淮找了个不挡门的墙边站好,声音洪亮地喊了一声。

王剑看他身后无人,拿着筷子随手招呼道。

“坐,吃点。”

“报告首长,吃过了!”

王剑点点头,发现这是个省心的,笑着指了指一张空凳子:“行,那你坐这里等会,你们郝班长去团部了。”

方淮挪了挪,表示听到了,但是没坐。

团部就在三楼,郝成斌估计是找老黑去了。

基地的状况,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调到这里待过两年。

这是个正团级单位,每年冬天把各市县的一些基层士官和军官抽调上来集训十来天,然后开始训新兵。

春季开始,新兵下了队,就是各式各样的地方企业消防培训,还有承办省内的各种消防大比武。

新兵团团部的领导,都是基地领导兼任的,他舅舅以前也在基地担任过主官,后来调到省城支队当副支队长了。

省城支队高配副师,正团级的副支队长。

“你和郝班长很熟?”向志远兀地开口,嘴角还有两根刚抿出来的鱼刺。

他两条眉毛很浓,讲话一晃一晃的,像蜡笔小新。

“报告班长,郝班长接我们来的!以前不认识!”

“体校生?”

“报告班长,普通高中理科生!”

“有什么特殊才能?”

“报告班长…没有!”

“才艺呢?有吗?”

“报告班长…会点吉他,弹得不好。”

向志远放下筷子,看着他,脸色平静。

“那郝班长为什么要把你从我们班要过去?你自己要求的?”

方淮心头一紧。

完逑,得罪人了。

太爷爷的故事已经不好使了,说什么跟着老班长才能学东西,这办公室里三个下士,以后不得弄死自己?

“…报告班长,我爷爷是江西人…郝班长口音很亲切,所以…我主动和郝班长聊了一会。”

方淮一咬牙,把爷爷的出生地从江津安排到了江西。

大家都懂了。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人家郝班长想照顾老乡,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王剑站起身:“行,把你背包什么的放下吧,到门外去等一下。”

“是!”

方淮把背包放到板凳上,把身上唯一一个违禁品手机放到桌上,迷彩包放在地上,走出门外,等待点验。

时间还挺久的,大概也是对于方淮这个会攀关系的灵活脑子有些不放心,详细地查了查有没有夹带。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走廊另一边,郝成斌拿着两页纸走过来。

“班长,里面…点验。”方淮小声道。

“哦。”郝成斌推门进去了。

没两分钟,拿着方淮的迷彩包和背包又出来了。

当然,手机没了,郝成斌也并没有解释,大概是感觉他这种家庭,心里肯定有数。

“你带的东西不够,去班上休息,我去给你买东西。”

郝成斌一边说着,一边领他进了班。

九班,其实跟连部也就斜对门,两跨步的距离。

郝成斌一推门,一开灯,两个人立马坐了起来。

里面左侧上铺那个身材略胖,满脸青春痘,睡眼朦胧。

靠门口右侧下铺那个扁圆脑袋,黑黢黢的,表情不太自然,凝滞了两秒之后,又把被子往上捞了捞。

方淮看了看他上铺放着的一包被抽出半截的卫生纸,笑了半声,赶紧憋住了。

郝成斌见怪不怪地往里走,只是路过他床边时,抬脚猛踹了一下他的床架。

“咣!”

整个床都在晃动,方淮一边暗笑,一边忍不住揣测这位惊慌失措的兄弟以后会不会不举。

班上空间不大,进门靠墙是一张桌子,左侧竖着三架床,右侧两架,最里面横着一架,上下铺。

所谓“班上”,就是寝室,平时只要没什么事,活动空间也在这十来个平方里面。

郝成斌把他的迷彩包放在最里的横床上铺,转头问他。

“方淮,你来得早,选张床吧。”

“就这张吧,班长。”方淮指了指郝成斌面前那张。

郝成斌顺手把他的背包放到了下铺,转头道:“他们俩福建的,比你早两天到,你们自己聊一聊,互相介绍一下,我去给你买点洗漱的东西。”

方淮脸色为难:“班长,我没钱…”

“我知道,等你发津贴了再还我。”郝成斌摆摆手,出了门。

房间一时凝固。

右下铺的尖脑袋盯着门的方向,目光惊魂未定,手在被子里薅了薅,眼神开始巡回,好像在确定人生还完不完整。

左上铺的小胖子眼看着目光逐渐清醒,开始积攒希望。

“兄弟…身上带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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