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兴平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没过多久,一身白锦儒衫,手拿折扇,一副士子打扮的徐锦凤就从房间里走出,大大方方地走在大街上,欣赏起兴平县的夜景。
当然,兴平县再繁华,和京师也是没得比。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兴平县,也是有晚间寻乐之地。
立志要将“天上人间”打造成娱乐界扛把子的徐锦凤,称之为青楼教父也绝不为过,当然也要去那勾栏之地考察一二。
嘿!
人不风流枉少年,何况这位那不过二十但前途无量的状元公?
徐锦凤很快就步入了兴平县最大的青楼——飞仙阁。
他要了一个雅间,点了两个飞仙阁最漂亮的姑娘,开始挑战自己的软肋。
阁里风花雪月。
阁外夜风凉凉。
一高一矮,身着青衣如小厮打扮的两個盯梢人满脸郁闷。
其中高个子的眼中还流转着羡慕的神色。他嗅了嗅鼻,闻着青楼里那混合的胭脂水分味,有些心猿意马道:“猴哥,这位徐大人来青楼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可我们却在门外吹冷风,这太没道理了!要不,咱们也进去听个小曲儿,再喝杯酒暖暖身?”
绰号“狐猴”的矮个虽也十分眼馋,但还是忍住了。
他板起脸训斥道:“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上头亲自吩咐的,必须十二个时辰盯牢这位小爷。忍忍吧,听说这位爷明日巡视河堤后就回京师。”
高个撇撇嘴:“哎,好生羡慕啊。听说这位爷在京师可是经常夜宿紫竹轩,那玉露大花魁可是他的老相好呢!人俊才高就是吃香啊,这小日子过得也太爽了!”
“人家是状元郎,又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咱们怎能比?”
狐猴摇头叹道。
人比人气死人,所以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不然过得会很窝心的。
“好吧,连猴哥都不介意,我还介意个鸟?走,咱们去对面小摊吃点醋茶子总行吧?”
狐猴瞧了一眼街对面的小摊,视线很开阔,不会耽误盯梢的正事儿,便点头同意。
而这两位楚县令派来盯梢的江湖人并不知道,飞仙阁里,徐锦凤已经和他的哼哈二将碰面了。
“大人,你可算来!”
茅厕边上的柴房附近,见徐锦凤“醉醺醺”地走来,楚风便立刻窜了出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弟弟楚云则是跑到前头望风。
两人分工明确。
徐锦凤脸上醉意瞬间消失,低声道:“你俩到底查到了什么,需要在这破地方见面?”
在茅房见面也能想得出来,他也是服了!
搞得好像是地下党间谍碰头一样。
其实他昨日抵达兴平县见过孙琳后,也是第一时间叫来楚风楚云询问。
但是这楚家兄弟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顾左右而言他。
徐锦凤甚至怀疑这兄弟俩是不是被楚县令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当时在接风宴上,这俩家伙喝得酩酊大醉,来来回回跑跑茅房,又嚷嚷着青楼的姑娘们是如何如何得善解人衣。
楚县令也是一脸笑意。让青楼花魁陪这两位御史,当然也是他的主意。
很显然。
虽也姓楚但和他楚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平民楚家兄弟,哪见过这种让人欲火焚身的场面,只一刻钟就缴械投降,彻底沉沦在这糖衣炮弹里。
徐锦凤虽有疑惑,但也不相信只不过区区两天时间,这两人就将信念给忘得一干二净。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定是这俩人查到了什么,但又不好当面和他说,怕走漏了消息。
直到今日傍晚,他回忆起这俩家伙在宴席上的小动作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约他去青楼啊!
京师之地,谁人不知徐御史为了苦命的青楼女子,竟在朝堂上弹劾礼部尚书、太傅乃至陛下!
所以。
徐锦凤逛青楼,那是正常现象。
想明白这一切后,徐锦凤便优哉游哉地来到了兴平县最大的青楼飞仙阁。
饮了半坛酒,听了几首小曲儿后,他便借着尿意,来到了茅房附近,果然看到了这两个奇葩兄弟……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一来兴平县就被盯上了,根本无法展开调查。楚县令给了我们两千两银票,还安排我们来青楼吃喝玩乐……我们怕他起疑心阻挠我们查案,就接受了他的这番美意!”
楚风提心吊胆地交出了赃款。
“既然是楚县令的美意,那就拿着吧。”
水至清则无鱼,要让底下人卖力干活,当然要也要喂饱。而像这种银票,应该心安理得地收下!
徐锦凤说道:“你们有没有见到过云儿姑娘?”
“没有!我们只见到了孙琳,但他铁了心认罪,我们也无可奈何,后来我们向县令提出见云儿姑娘,楚县令就顾左右而言他了,之后就是不停地用美色和银子来腐蚀我们的心。不过大人放心,我们只是将计就计,绝对没有背叛大人,背叛朝廷!”
楚风义正言辞道。
徐锦凤问道:“那你们到底查出了什么?”
楚风神情凝重道:“粮仓有问题!”
徐锦凤又问:“今日傍晚我也遇见一人,给我留下粮仓二字的信息,你们可认识他?”
“他是原来的粮仓守卒,不过半年前因为渎职,被县令打了二十大板,这差事也丢了。”
楚风压低声音道:“大人,我怀疑云儿就被关押在粮仓底下!”
云儿在粮仓底下?
这是徐锦凤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为何要如此做?
等等……
炼魔!
这是要做活人祭?
不过不管如何,他已经让青栾去搬救兵了。只要等虎贲军一到,那么真相就能彻底揭开!
虎贲大将拓拔尘,能否立下这泼天功劳,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押注了!
徐锦凤如是想到。
“听楚县令说,你们和楚古益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徐锦凤眯着眼睛思考道。
楚风尴尬一笑:“大人可别误会,这都是权宜之计。”
徐锦凤倒也喜欢楚风这性子,为了达到目的,适当做出一些妥协。
这比那些自诩清高嫉恶如仇的老家伙可好太多了。
“这会儿还早,你们去将楚古益约来飞仙阁散散心。”
徐锦凤立刻有了决断!
他要毕其功于一役,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