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缜一听她这句话,便伸手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有伤到哪里吗?”
李清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直接把她的亵衣都给撩起来,露出背后那肚兜的系带来:“……没有伤,就是别了一下腰。”
她的肌肤细白,而那根细细的带子正是温暖的鹅黄色,看上去就有几分旖旎之色了。林缜的眸色暗了暗,低声道:“药酒揉过了吗?”
李清凰忙扶着腰支撑起来,拒绝道:“没红没青,干嘛还要揉药酒?躺一阵就好了啊。”林缜扶着她的手背,虽然只隔着一层单薄的亵衣,可他掌心炙热的温度就像是直接传到了她的皮肤上,烫得她都有点不自在。她连忙提醒他,她现在可是闪了腰,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可禁不起蹂躏:“我现在受伤了,最需要温柔的呵护。”
林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你心里难道是禽兽不如?”
总是感觉她虽然也有主动的时候,但是还有点害怕同他亲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尚且还属于新婚燕尔,做夫妻间的事情放不太开也是正常的。
他抱着她,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道:“那个提刀来砍你的人是不是陶将军?”
李清凰:“……你怎么又知道?”
感觉她真是连一点秘密都不能有了,不管什么时候她说前一半,他就能猜到后一半。要是她说谎,他会不会当场揭穿她,还得看他的心情好不好。
“随便问问,既然你承认了,那就说明我没猜错。”
只是陶沉机是个颇为沉稳自持的人,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能让他提着刀砍人,他倒是要怀疑她到底干了什么事:“你能把陶将军逼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清凰很心塞:“我什么都没做啊,你怎么能直接兴师问罪?”
她很有骨气地推了他一把:“走开走开,本宫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见你这张脸。”
林缜当然不会被她推一下就推开,还是牢牢地抱着她,闷笑道:“别啊,李少将军不是说过想要我来暖榻?我还等着将军临幸呢。”他原来是不太会开这种玩笑,也不想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可是被李清凰调笑了这么多回,他现在也能顺溜地把这一句话给完整地说出来了。
只是耳根红红的,看上去让人很想要欺负。
李清凰叹道:“唉,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就不小心听到平阳公主和陶沉机在调情,那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非要堵着他们偷听他们说话的。”
“平阳公主和陶将军?”林缜蹙了蹙眉头,“你弄错了吧?”
他也是有人脉和眼线的,至少他知道陶沉机并非平阳公主的入幕之宾,他手握五城巡司的兵权,对于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是香饽饽,若是同平阳公主走得太近,就等于打破了大家僵持不下的局面。更何况,用他的眼光来看,陶沉机不太像会喜欢平阳公主,反而像是对李清凰情根深种。
李清凰顾自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上长安叙职,邕西酒楼那一回,我姐姐花了大把银子买陶沉机一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林缜拥着她,和衣躺在她身边,轻声道:“我先小睡一会儿,昨晚我们所有人都被陛下叫到院子里抄经,一直抄到天亮,我的眼睛现在还是花的。”
李清凰:“……”原来不是她一个人遭了无妄之灾去抄佛经啊。更可怜的是今早还一道陪着女帝去赏花的皇子公主们,难怪太子那个脸色,简直就像要一样惨淡,公主还能梳妆打扮,用香粉遮一遮,皇子可没办法。
李清凰又道:“说起来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我姐姐府上养了一个长得跟你有那么些相像的一个……男人。”不是她想得太多,其实她觉得陶沉机和林缜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难道她姐姐是觉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开始特别喜欢这类男人了吗?
林缜伸过手,直接捏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一瞬间呼吸交缠,虽然没有直接唇齿相交这样亲密缠绵,可也别有一番亲昵和温存。他闭着眼,语气慢慢地有点放空:“别担心,这点小事都不算什么。我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
相国寺东院。
“就把这些抄好的佛经烧了吧。”女帝点了点堆积在角落里那一捆新抄的佛经,语气还有点漫不经心,“全部烧了,让相国寺的僧人来诵经。”
德洺立刻弯下腰应声:“喏。”
那一捆佛经都是昨夜各位皇子公主还有朝中重臣彻夜赶的,就连伤到肩膀的太子都坚持抄了一卷有余。
德洺正要退下,女帝又忽然道:“别让漱石进来。”
德洺又应了声喏,心中却道,看来这位原本很得女帝欢心的大红人就此要失宠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两株牡丹的事情,可就是那两株牡丹,算是彻底惹恼了女帝。
德洺很快就请来了寺内的德高望重的高僧,安排他们在院子外面坐下,准备开场诵经法事、
女帝就坐在屋子外面的木质走廊上,姿态慵懒,就像一头美丽的雌豹,短暂蛰伏,却又有可能随时亮出利爪:“就念往生咒吧,为我儿祈福。”
女帝口中的“我儿”就只有那位战死沙场,连头颅都被突厥人取走的安定思公主了。众位高僧顿了一下,便开始低头梵唱,那敲击木鱼的声音和梵唱混合在一起,宛若一曲安魂。所以说,昨夜召集所有人抄了一整夜的佛经,是准备捎给那位安定公主,为她祈福的?
德洺偷偷地望了她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去。他只瞥见她手上拿着一本抄到一半的佛经,翻过来倒过去翻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放在了一旁。女帝在这一片柔和的梵唱中,忽然开口问道:“佛经上所说的修来世,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