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义从和蜀中骑兵轮流冲杀。
由于长途驰援、战斗多时,人困马乏的五营骁骑根本抵挡不住。
纵然他们装备精良,可是装甲越厚,人体和战马的受累程度也就越高。
如果重骑兵无法在短时间内冲垮敌军,自己便会被敌军轻骑兵活活拖死。
如今想杀刘云已是不可能做到。
许褚苦恼道。
“公明,若是再把五营骁骑折了,魏公那边不好交代啊。”
徐晃也不愿己方精锐禁卫军遭到太多损失。
无奈之下,只得拨马而去。
“小子,你武艺很好,运气也不错。”
刘云冷笑道。
“徐晃,你本事不大,卖主求荣倒是学得精髓。”
“当年背弃杨奉,转投曹操,如今也可,再投刘皇叔嘛。”
“哼!”
徐晃自知说不过刘云,气得脸色铁青。
连最后的体面,他都不给保留!
好狠的嘴!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驾!”
“哎,拿着这么大优势,都拿不下我军,下次见面你还想赢?”
五子降将,果真名不虚传啊。
刘云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一战,他真的要累垮了。
……
在蜀中骑兵的追击下,五营骁骑狼狈脱离战场。
唯有夏侯渊还带着雍州轻骑兵奋死搏杀。
“父帅!赵云、张飞杀来了。”
“徐晃他们走了,快撤吧!”
“撤!”
夏侯渊揪住夏侯霸的披风,大吼道。
“你兄长被杀了,三弟被擒了。”
“你让我走?”
满身是伤的夏侯霸长叹道。
“父帅!”
“你清醒点!”
“再不走,我夏侯一家,真要全被那刘升之杀灭了!”
“走吧!”
夏侯渊无能狂怒,且战且杀。
“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
忍辱多年的朱灵,总算是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他一拳向那夏侯渊后脑打去,夏侯渊顿时眼前一黑,翻下马来。
夏侯霸连忙将夏侯渊扶上马,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灵。
他怀疑这人是故意打这么重的……
但是没有理由。
朱灵:“看什么看。”
“我是为了保护主帅!”
“走!”
……
河畔旁。
郭淮扑杀更狠,眼看严颜的军队就要撑不住了。
关键时刻。
一队轻骑兵突然从魏军身后扑来。
为首大将,面容冷峻,身形魁梧。
此人持矛破军,魏兵望风披靡。
他身骑战马,直冲郭淮。
许仪此刻又不在身旁,周遭根本没有此人一合之敌。
“刘备的部下,怎么会在这?”
“看来此事有蹊跷。”
郭淮不容思考,连忙拨马而去。
“撤军!”
魏兵后部早早撤出战场。
正在厮杀的前军被轻骑兵全部推入河中。
黄权乘船反攻,弓弩齐射。
魏军冻死、溺死者不计其数。
竹筏上岸。
黄权急忙朝着那将军问道。
“文长,升之他们怎么样了。”
牙门将,魏延,表字文长。
如今还只是刘备麾下基层军官。
他低声道。
“赵将军、张将军已经率骑兵前去增援,魏军主力已走。”
“料想已经得救。”
黄权总算是松了口气。
“好啊!”
“此战太过艰辛,若无升之血战,我等险些被魏军精锐骑兵全灭。”
魏延闻言,目中露出一抹好奇。
“公衡,你不是冒险之人,这等涉险之战,怎么会出于你手?”
黄权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没办法,他那张嘴啊,说不过他。”
“哈哈哈。”
“好在,都已结束了。”
“不……还没完全结束。”
刘云等人策马赶回。
很快下马来到黄权身边。
黄权望着满身是血的刘云困惑道:“升之,这是何意?”
刘云扫视战场,目中遗憾。
“严老将军他被俘虏了……”
……
沔南,河岸。
五万百姓全部渡河。
所有人皆是感念刘备恩德。
“若无刘使君派出援军,我命休矣。”
“若无圣女派遣渡船,我等命死沔北。”
“若无祭酒誓死拼杀,我等将沦为铁蹄下得肉泥矣。”
老幼相扶,百姓涕泪。
郭攸之一面安抚百姓,一面安排人手护送百姓避难山中。
山外,一处农舍内。
刘云、黄权、张飞、赵云四人合议。
“严老将军确定被郭淮掳走了吗?”
刘云无奈的点了点头。
“为了保护百姓,老将军挡住了郭淮的步兵主力,不幸力竭被擒。”
“啊!”
张飞拍案起身。
“哼!俺这就去追杀郭淮小儿。”
“来不及了。”
赵云总是沉稳些。
“魏军见我军援兵一到,就迅速撤回了阳平关。”
“我军只有三千骑兵,与敌军主力征战,讨不到便宜。”
刘云追问道。
“那刘豫州主力何在?”
“陈式、高翔两将军带领疑兵布置在走马岭。”
“主公的主力,已经沿着汉南小道,朝定军山进发。”
定军山。
果然,汉中之战到了最后一步,还是要在定军山决一胜负。
“好地方!这定是扬武将军的计策。”
张飞惊奇道。
“嘿,还真给你小子猜中了。”
“正是那法孝直的安排。”
赵云胳膊撞了一下张飞,陪笑道。
“升之莫见怪,翼德为人爽快,口无遮拦。”
刘云倒也没介意。
毕竟张飞就是这个脾气。
“翼德将军大名,我早有耳闻。”
“是吗?”张飞环顾刘云,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儿。
却见此子冷面白皮,一身道家风骨。
明明看起来冷冰肃静,战场上却是如此了得。
张飞啧啧称奇。
心道是:也不知怎地,明明是第一次见此子,俺却总觉得他面相亲善。
而且,一看他那眼神,还莫名有点心虚……嘶。
俺也没对不起他啊,心里怎会这么慌?
张飞吸了口凉气:定是连夜赶路太累了,趁大兄不在,偷喝口酒去吧。
吱呀。
张飞推开屋门,转身离去。
赵云问道:“翼德,你去哪?”
“心里不舒服,去喝‘水’。”
赵云知晓张飞好酒,本要阻拦,但想想还是算了。
等刘备来了,他也喝不着了。
跟何况,张飞和严颜关系不错,料想严颜被抓,他心里也烦得很。
“升之,还是说回前面。”
“老将军被抓,魏军凭空多了一个人质,如之奈何?”
刘云思索道。
“魏军就这一個人质。”
“但我军手上,可有两个人质。”
“曹操定然不敢为难。”
赵云好奇道:“哦,何人?”
“夏侯称、杜袭!”
一个夏侯家子嗣,一个颍川名门。
换严颜,绝对足够了。
“善!”
赵云点头道。
“今日,诸将拼杀已累,升之也早些休息。”
“待主公大军赶来,再行与魏军会战。”
“唯!”
刘云、黄权拱手而退。
赵云目送刘云离去,眼中满是惊奇。
“先前听翼德说,此子计略过人,勇武非常。”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为护百姓,能以数百骑兵,悍然赴死,这样的觉悟,千古少有。”
油灯下,火光昏暗。
赵云默默将今日的战报写在封检上。
张飞性格洒脱,他可不能不顾大局。
每逢战事,必定谨慎为上,及时传禀。
“主公如晤,云与翼德已解沔南之困。”
“此番血战,魏兵在沔阳前后折损兵马应不下五千,余部已经撤回阳平关,黄公衡所部也折损不下四千。”
“然,百姓渡过沔南,安然无忧,还望主公勿虑。”
赵云刚要用封泥包裹,临了,却又在木板上补上几句。
“今日,我观刘升之,其人器宇轩昂,有经世之略,信布之勇。百姓青睐,将士效命。”
“虽明知危局而涉险,临山河覆灭而不惧。”
“其谦逊爱民,文韬武略,纵观汉川,无出其右。”
“主公得此大才,则汉室可兴。”
写完之后,赵云转手将封检交给副将。
“张著!连夜送给主公。”
“谨防魏军劫道。”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