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
“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
夜幕下,年轻俊秀,身穿一身白色禅衣,眉心有一点红痣的法善佛子盘坐在三尺高的九层佛塔前,向白云禅院里的这些弟子们讲解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随着他的诵经声,九层佛塔中的舍利子也绽放金光,随即,数不尽的金色‘卍’字自塔上门户飞出,落在四周的这些年轻弟子身上。为他们祛除心中杂念,助他们修习佛功。
觉云老和尚满面慈悲的侍立在法善身边,心无旁骛的打磨着自身灵力。
他们没有人察觉到,借宿在禅院的张千忍已经快要将坐落在山顶的殿宇搬空了。
凡是他觉得以后都会用到的,一件都没放过。
搬完这些殿宇里的物品后,张千忍便来到了觉云老和尚的住处。
明知道觉云此时正在诵经念佛,他也不敢大意,装作来找人的模样,先光明正大的轻轻敲了敲房门。
“觉云大师睡了吗?”
他问话结束,等了几息,查探到山下的觉云并未有所触动,便轻轻的推开了门。
随着房门被推开,房间里的全景也印入他的眼帘。
这间房间看起来颇为简朴,偌大的屋子里只摆放了一张床,一尊佛像,一张供桌和一块蒲团。
张千忍见到那尊佛像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正亮着微微金光,被佛像拿在手中的禅杖,以及披在佛像身上的那件大红色袈裟。
“那老和尚怎么没有将这两件法宝随身携带?”
他心中闪过疑惑,但手上动作却不慢,快速拔下插在发丝间的发簪,将其恢复成如意金箍棒,又将棒子变长,身在几米外,将棒子探出去接触那杆禅杖。
随着如意金箍棒缓缓靠近禅杖,这件法宝上面的金环立刻轻轻颤动起来,但还未等它发出声响,如意金箍棒的棒身立刻亮起瑞彩。
几乎是瞬息间,禅杖上的金环就被压制的动弹不得,本身散发出来的微微金光也如浮光幻影般,消失不见。
张千忍注意到这一幕后,心头顿时一惊。
“我这宝贝还有压制法宝的能力?”
他转念回想起自己似乎还从未用如意金箍棒去接触法宝,先前虽与镇妖司的几个旗主在缥缈宗的废墟上大战了一场,但当时他挥动如意金箍棒的速度极快。
哪怕有压制能力,他也无心关注。
更何况当时凡是接触到如意金箍棒的法宝、法器,都是瞬间崩碎。
在他想着这些时,如意金箍棒的金箍部位已经触碰到了那杆禅杖。
当即只见禅杖与如意金箍棒接触的位置上,有点点金光绽放,但它们刚一出现便进入了如意金箍棒的金箍位置。
整个过程约莫持续了十几息。
当禅杖再无金点出现时,其本身渐渐开裂,最终化为齑粉,被如意金箍棒尽皆吞噬掉。
山下的广场上,正平心静气打磨自身灵力的觉云和尚在这一刻突然睁眼,好似察觉到什么似的,他慈悲的脸上瞬间露出铁青之色。
“何方宵小竟敢毁坏老夫法宝!”
声音响起的下一刻,他就张口将压在舌下正在孕养的飞剑喷出,而后拽着剑柄,身似虹光一般,化作一道剑光,直奔自己的住处而去。
被他一声厉喝惊醒的一群年轻僧人,也在这时看向他那化作剑光的身影,暗自奇怪不已。
法善佛子神情平静的轻叹一声,“觉云大师的心境还是差了些,法宝法器,生不带来,死不带……”
‘去’字还未出口,他那平静的双目中便涌起怒火,整個人立即腾空而起,后发先至的超过了觉云和尚。
看着越来越近的禅屋,法善佛子满脸震怒,咬牙切齿道:“好胆,竟敢坏贫僧金身法相!”
他那门《百劫金身诀》虽然威力无边,但修炼过程却极为繁琐——需要供奉一尊以他为原型的金佛。
他每日都需要通过这门功法来调用自身灵力去蕴养这尊金佛,再由元婴离窍坐镇。
如此,便能置身事外,让金佛去度过心中百劫。
金佛本就无心,面对任何针对元婴的幻境,自然能端坐无恙。
普善禅院每一代的佛子都有十八人,而这十八人中,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真正可以代表普善禅院行走天下的佛子。
他正是担心自己的金身法相会被其他的佛子毁掉,才来到了白云禅院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之地。
眼下感觉着自身与金身法相间的联系逐渐变弱,法善年轻的脸上也布满了狰狞之色。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金身法相会在这白云禅院里受损!
倘若金身被毁的话,坐镇金身的元婴也会受到重创,到时候,自然会牵连到他自身。
一念至此,他心中立刻涌起无边怒火。
而这个时候,张千忍看着眼前这尊坐高三尺,被如意金箍棒吞噬了大半天还巍然不动的佛像,脸上不由露出惊愕之色。
连禅杖法宝在如意金箍棒的吞噬下,也只是坚持了十几息。
这么一尊金佛,竟然能坚持二三十个呼吸。
“难道它另有蹊跷?”
就在他脑海中涌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一道冰寒无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老东西,你竟敢毁我金身法相!”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张千忍脸色微变,下意识就用神识探去。
结果神识刚探出门外,就被一道更加汹涌的神识给狠狠的拍了回来。
神识被拍回来后,张千忍的脸色立刻就是一白。
而后,他毫不犹豫的调转棒身,使出全力朝着身后砸去。
“呼!”
随着棒子掠空而过,紧闭着的木门也被怒火冲天的法善猛地撞破。
可是他才刚冲进屋子,一根手臂粗细的金色棒头就当头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