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午膳就安排在清凉寺厢房,吃的寺里准备的素斋,种类不多,味道确是清爽可口。太夫人直言要常来参拜,才有口福。
午膳后,太夫人向主持大师辞别,又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感谢清凉寺的盛情招待。
下山的路比较轻松,唐冰妍也自己走到了山脚。
回到庄子里,唐文允和唐文柏的小厮已经打理好行装,大家给兄弟二人送别,约好下个月他们放假,再来清凉山庄子小住。
太夫人不舍地嘱咐兄弟二人好好吃饭,照顾好身体。
“二弟,你自幼聪慧,心有沟壑,我对你很是放心的。”唐冰萱看着唐文允道。
“三弟,别太勉强自己,量力而行。”唐文萱嘱咐唐文柏。
辞别大家,兄弟两带着各自的小厮上了马车,向云山书院行去。
送走了两个孙子,太夫人有点感伤,加上爬山劳累,就回房休息了,众人也各自回房歇下。
知春伺候着唐冰萱宽衣净面,房里只有主仆二人。
“小姐,奴婢又回想了好几次,在草丛里真的看见一个人躺在那。”知春小声的对唐冰萱说道。
“确实是有个人躺在草丛里。”唐冰萱面色平静的对知春道。
“那小姐为什么拽着奴婢就走?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知春身在内宅,眼界不足;虽性子稳重,但过于良善。
“那人平躺着,你怎么确定他还活着?”唐冰萱引导知春道。
“女婢不知道。但是,咱们过去查看他是否还有脉搏心跳,不就知道活着还是死了。”知春随即道。
“你可记得那人穿的什么衣服?”唐冰萱继续引导知春深想。
“奴婢记得是黑色的劲装。”知春回忆了一下。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人八成穿着的是夜行衣。”唐冰萱下结论。
“小姐,您是说,那个人是刺客?”知春猜测道。
“是不是刺客不确定,但,是个麻烦是绝对的。”唐冰萱肯定道。
“我们之前什么动静也没听见,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躺在那的。有没有同伙或者追杀他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如果就在附近,你我二人这样的弱质女流,沾染上麻烦,也只有做刀下亡魂了!”唐冰萱继续分析。
“怪不得小姐拽着奴婢走的飞快,还说大少爷在找我们。”知春一脸后怕的说道。
“小姐您太聪明了!小姐这么一分析,奴婢就明白了,这个麻烦不该沾。”知春领悟道。
服侍唐冰萱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知春又问了一句:“小姐,您就不好奇那个人为什么躺在寺庙后山的草丛里?”
唐冰萱沾床就有点迷糊,低声问知春,“知春,你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么?”
“什么名言?”知春不明白,小姐怎么没回答自己的疑问,反而问自己问题。
“好奇心害死人!”唐冰萱嘀咕着这句,就进入了甜蜜的梦想。
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众人在上巳节前一天收拾行囊赶回了京都。
三月初三上巳节,是凌国祓除祸灾,祈降吉福的重要节日。
这天的主要习俗是:早晨,阖家进行祭祀仪式,结束后,用香熏的兰草沐浴;白天天气好的话,可以与友人或家人去郊外放风筝、踏青游玩;晚上还有盛大的庙会活动。
朝廷的官员和书院的学生也放假一天。
云山书院毕竟距离京都不近,一天的假期都要耗在来回的路上,故而,两兄弟就只能在书院和同窗们祭祀游玩了。
从清凉山庄子回来,大家对于出去踏青游玩也没了兴趣,白天都在家待着养精蓄锐,等着晚间的庙会活动。
上巳节这一天天不亮,大厨房就忙碌非常,要做花煎、煮花菜、五色糯米饭和篙子粑。
花煎:甜煎米饼。圆圆的薄饼上放上春季可食用的时花,杜鹃花煎和沙梨花煎比较常见。
花菜:荠菜煮鸡蛋。上巳节祭祀祖先的时候,借助祖先的神灵和才气,将新鲜荠菜洗干净后捆札成一小束,放入鸡蛋、红枣、风球,再配两三片生姜,煮上一大锅,食之既可交发财运,又可防治头痛头晕病,还可预防春瘟。
五色糯米饭:选好优质糯米,采来紫蕃藤、黄花、枫叶、红蓝(红丝线),浸泡出液,分别拌着糯米,然后合而蒸之,呈现黑、红、黄、紫、白五种颜色的糯米饭。祭祀祖先,祈求祖宗保佑吉祥如意、五谷丰登。
篙子粑:祭祀祖先,祈愿家人健康长寿,不为邪恶所侵。
这些祭品承载着后人对先祖的纪念与祈愿。
重要的节日,一家人都齐聚松鹤院,陪伴太夫人左右。
太夫人邵氏,是个不爱立规矩的婆婆,三个儿媳妇只要初一、十五晨起来请安即可。
孙辈们早膳和太夫人一起用,午膳和晚膳就回自己院子用或者和父母一起用膳。
荣国公和二爷因为上早朝,一般早晨不会来请安,等到十日旬假,一般都会过来松鹤堂请安,陪太夫人用早膳。晚间有空就来,没空过来,太夫人也不强求。
三爷虽然无官职,但是经常往外跑,时不时地来向太夫人请安,没有个定数。只要儿子不为非作歹,太夫人对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弟,今年你也可以跟我们出去看庙会了。”唐冰钰高兴地对胞弟说。
“三姐,上巳节庙会很热闹么?去年为什么没有带我去?”五岁的小娃子控诉道。
去年四岁的小五,年纪太小,熬不住夜,带他出去还得提前送回来,三爷直接抛弃了儿子,带着媳妇和女儿去的。
“谁叫你去年我们出去的时候睡着了,根本叫不醒。”三爷忽悠自家儿子。
“父亲,今年我绝对不会睡着,您老人家一定要带我去。”唐文宏赶紧向自家老爹保证。
三爷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不满的道:“你这臭小子,你爹我风华正茂,哪里老?”
“好了,你还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多大的人了。”太夫人直接维护小孙子。
“母亲,您眼里如今只有小孙子,没有小儿子了。”三爷摇着太夫人的胳膊撒娇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