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视力太好,看着眼前那貌若潘安的男人,腰间佩戴的的玉佩,她心头一喜。
果然,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楚晨汐很适合佩戴玉石。
如果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或许很难有人能猜出来,他只是山沟沟里面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风铃儿心里头还是很骄傲的。
因为那个男人是他的。
“晨汐,母亲她真去家里了么?”
她还是担心家里那些野鸡,想着野鸡这次再疯狂跑到村民的地里,只怕没多少银钱再赔罪的了。
“是。现在正在看着家里的野鸡。”楚晨汐看出来风铃儿的无奈,不知不觉地笑了下,“不过铃儿放心,为夫出门前,叮嘱过母亲,让她不要开鸡棚门。”
“母亲答应了?”
“答应了。”
“没问原因?”
楚晨汐摸摸鼻子,“这还用问么?”
那天野鸡们跑出来是因为没有关在鸡棚里,如今,楚晨汐既然交代过,不开鸡棚门,那野鸡自然疯狂不到哪里去。
夫妻二人在县城里转了转,风铃儿拿出卖的野鸡蛋的银钱,去买了两袋米和一桶菜油。
楚晨汐拎着菜油,单手扛着一袋米,跟在风铃儿的身后。
“晨汐,累不累,我来拿吧?”
“不重!”楚晨汐催促着风铃儿赶紧走,说粮庄生意好,人太多,撞来撞去太累了。
还是照往常一样,风铃儿拦了马车,然后把米袋放进车里,随之拎裙上车。
她向底下的楚晨汐伸手,“来,晨汐。”
楚晨汐把米口袋和菜油递给风铃儿后,才爬上马车,进入车中。
座位上完全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只不过上面宽敞,下面却难以容脚。因为两个米口袋,加上菜油,相当地困难。
上了马车,夫妻二人就说起了笑话。
风铃儿更是问楚晨汐,今晚做什么好吃的。楚晨汐说到母亲云氏来家里,还顺便带来了两根莴笋,或许可以拿来炒着吃。
“哦,莴笋哪!”风铃儿领悟地笑了,“不过莴笋这种蔬菜,我不大喜欢吃。”
“嗯,为什么?”楚晨汐吃惊地看着风铃儿。在风铃儿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只好作罢,“那今晚不吃莴笋?”
“哎,别啊。虽然我不喜欢吃莴笋,但凭莴笋的营养价值,还是可以吃上一吃的,再说每年,难得吃上莴笋。兴许是母亲到别家买的么,不吃了,怪浪费的?”
在风铃儿的世界里,莴笋吃起来有些麻烦。特别是剥那一层表皮时,感到特别痛苦和心酸。
但是,莴笋具有强大的药用价值。
一来可以开通疏利、消积下气。因为它的味道清新且略带苦味,可刺激消化酶分泌,增进食欲。其液,可增强胃液、消化腺的分泌和胆汁的分泌,从而促进各消化器官的功能。
二来可以利尿通乳,莴笋钾含量大大高于钠含量,有利于体内的水电解质平衡,促进排尿和的分泌。对高血压、水肿、心脏病人有一定的食疗作用。
三来可以强壮机体、防癌抗癌,因为它里面含有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具有调节神经系统功能的作用,其所含有机化含物中富含人体可吸收的铁元素,对有缺铁性贫血病人十分有利。
莴笋的热水提取物对某些癌细胞有很高的抑制率,故而还可用来防癌抗癌。
四来可以宽肠通便,因为莴笋含有大量植物纤维素,能促进肠壁蠕动,通利消化道。
五来莴笋维生素含量高,特别是含钾量较高,有利于促进排尿,对高血压和心脏病患者极为有益。
含有少量的碘元素,它对人的基础代谢,心智和体格发育都有重大影响,同时还可以调节人的心情。
因此,人们常说,莴笋具有镇定心神的作用,经常食用有助于消除紧张,帮助睡眠。
同时它含有非常丰富的氟元素,有利于牙齿的生长发展。
还可以改善消化系统和肝脏功能。
刺激消化液的分泌,促进食欲,有助于抵御风湿性疾病和痛风等病症。
这些都是莴笋的药用价值。
当然,它的营养价值也是不可小觑的。
夫妻二人到家后,便想留母亲云氏吃饭,母亲云氏笑着摇头,“铃儿,晨汐,母亲就不吃饭了,家里面还有很多事儿要忙,便先回去了。这两根莴笋,是家里的田地里摘的。种了好久,母亲没怎么打理,不过看块头,应该可以吃。”
风铃儿瞟到桌子上放的三根莴笋,啊了一声,吓到了,“不是吧,娘亲,我们地里的莴笋长这样?”
母亲云氏站起来,走近了观察道,“怎么了,这些莴笋不能吃么?”
“反正叶子不能吃了!”风铃儿指着莴笋叶子上圆形以及多角形的淡黄色病斑,叶背面上的白霉分析,“母亲。看到了么,这些叶子已经被毁了,女儿以前经常听人说,这是莴笋最容易得的一种病,叫做霜霉病。”
母亲云氏听了吓到了,“很……危险么?”
“当然危险了,这坏了的叶子营养已经全被破坏了,再吃的话,容易生病!”风铃儿提醒着,立马将莴笋叶子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又拿刀,剥了一下窝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就连底下的根都是坏的。割出来的一截有黄黄的丝。
反正风铃儿吃不下去。
“既然没法吃,那就扔了。”母亲云氏懊恼地握着风铃儿的手,“铃儿,母亲本来想给你和晨汐拿些好吃的东西,可现在看来,似乎做了一件傻事儿。”
“没有,好娘亲,别这么想。”风铃儿搂紧母亲云氏,笑嘻嘻地解释了两句,“莴笋营养高,女儿不是不喜欢吃。”拿鼻梁蹭了蹭母亲云氏,语气温柔,“还是得谢谢娘亲,费心了。”
“都没吃上了,还谢娘亲!”母亲云氏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而后慈祥地盯着风铃儿,手在对方的头发上摸了摸,“这手要是能像铃儿头发这么温柔,那就好了。”
“哈哈,没办法。一天做生意,实在保养不了它。而这头发……”想起了什么,风铃儿走进去,从木柜子里拿出了几瓶药水。
那是迷迭香和鼠尾草汁水。
“这是铃儿研制过来的洗发水,母亲,你把它们带回去,说不定二姐她们会很喜欢!”
母亲云氏推辞,“铃儿。不用了,二姐在山上找的皂角还没有用呢,这些东西,铃儿就自己留着吧?”
“哎。别。”风铃儿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高兴地收下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这些是草本洗发水,对头发非常好。”
“嗷,原来是这样啊。那成,母亲就先收下了。”母亲云氏最终兜着迷迭香和鼠尾草洗发水回了山下的书院。
风铃儿和楚晨汐夫妻俩一起将人送到院外门口,看到母亲云氏安全消失,才放心。
“我让二白送送去?”楚晨汐转眸,唤了狗狗二白,让它马上下去相送。
狗狗二白跟在母亲云氏的后面,一上一下地晃着它毛绒绒的尾巴。眼睛忽闪忽闪的,大大的,很可爱。
特别是它非常贴心,眼看着云氏快要踩到道路上,生长出来的刺时,立马汪汪叫了两声。
“天啊,这么长的刺,幸好没有踩上!”蹲着身子,手掌在风铃儿的脑袋上抚了抚,“二白,多谢你了,要不然我怕是要受伤了。”
狗狗二白享受地坐在地上,仰起脑袋,专门让云氏抚摸。
“哈哈,你这小调皮鬼,还真是……”呵呵笑了两下,看着自己已经走到山下,便唤狗狗二白回去了。
狗狗二白跑远了些,蹲在岩石上,看到云氏平安地回到了田里的书院,才安心地回到山上院子里,同主人楚晨汐报平安。
“这么快就回来了?”风铃儿摇晃着簸箕里的药草,乐呵呵地看着地上蹲着的狗狗二白,“晨汐,你瞧二白,办好了事儿。又向我们讨好来了?”
楚晨汐心疼狗狗二白,蹲身,手在二白的脑袋瓜上,来回蹭了蹭,“要是以后都这么细心,我一定奖励给你一个更大的。”回头,自墙壁上,扔下一个药草丸,“哪,给你。”
狗狗二白前脚跳起来,嘴巴一张,立马将楚晨汐扔下的药丸吃进肚子里。
看着狗狗二白津津有味的样子,风铃儿凑上去看,“晨汐,你给二白吃的什么啊?”
“哦,这是为夫以前调制的药糖。”楚晨汐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味道挺好的,铃儿要不要吃?”
“我啊?”风铃儿灵动的眼睛跟着斜了斜,那药糖的颜色跟巧克力一样,看起来挺有食欲的。
张开嘴巴,撒娇道,“晨汐,你喂我一颗尝尝味道?”
楚晨汐从自己的药瓶里摸出一颗,塞进风铃儿的嘴巴,过后看风铃儿嚼碎吞下去了才问味道。
“怎么样,好吃么?”
风铃儿摸了一把嘴,眼神呆了呆,“其实吃的时候,觉得有点儿苦,还有点儿酸。根本没怎么敢咽!”
“那就对了!”楚晨汐收回药瓶,神态严肃地笑了下,“好铃儿,药岂是胡乱吃着玩儿的,你吃一颗,好奇好奇也就是了。可别再编着话儿地问为夫要!”
风铃儿做了个鬼脸,小声小气地说,“晨汐,小气鬼。一颗药糖都不给吃。”
“不是不给,只是吃坏了,如何是好?”楚晨汐接过簸箕,温润地解释了两句,“这药糖,吃多了要人的命!”
“这么夸张?”
“不唬铃儿。”
风铃儿看楚晨汐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一时也不矫情地说笑了。
“那好,我不吃了。”伸手挡在额头前,风铃儿笑了下,“我看今儿天还早,一会儿坐外面,放会儿野鸡再睡吧,今天闷了一天了。”
说着就起身去开鸡棚门。
野鸡好像在鸡棚里出不了气了,门一开,就争相恐后地跑出来。
从鸡棚门口到场地两丈外,它们的姿态是多样的。有的野鸡飞起来,还有的野鸡两条腿,犹如四条腿,奔地十分迅速。
风铃儿都快忘记,那些是在大山里生活的野鸡了。
性子野,才不可能乖乖地呆在鸡棚里了。
走进鸡棚门,风铃儿看见,都要疯了,这些野鸡竟然把竹子围起的栅栏,捅破了几个洞。
洞还算小,不至于跑出去,要是再关它几天不放,兴许鸡棚就得重新做了。
“晨汐,这儿怎么办啊?”风铃儿指着竹子上的几个小洞,郁闷地问楚晨汐。
此时,风铃儿正在打扫鸡棚。因为一天不扫,里面就好像成了粪堆,脏地要死。风铃儿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可现在,为了生计,为了赚钱,她必须得干。
坚决地去干。
“铃儿,要不你先出来,我和点儿泥吧敷上去试一试?!”
经楚晨汐这么一提醒,风铃儿立马放了扫帚和簸箕,出来,用锄头挖了点儿泥巴,弄了点儿水混合,然后敷上洞去。
本来以为好了,可是还没走出门,就发现泥巴掉了下来。
楚晨汐噗嗤一笑,“泥巴太稀了,是贴不上去的。算了,铃儿,出来,让为夫试试。”
他接过锄头,然后挖了点儿泥,但是并没有加水。而后走进鸡棚,用手指挖了点儿泥土,贴上竹条上面的洞。
而后又拿手按了按,差不多以后,再行了出来,“先管一天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办法。”露着满是泥土的双手走出来,伸到风铃儿面前,“铃儿,你手洗了吧,来,给为夫倒点儿水?”
“嗯,好。”风铃儿赶紧去到水缸,舀了一大瓢水,走到楚晨汐跟前,给他淋那脏兮兮的手。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不小心,把楚晨汐的袖子打湿了。
夫妻二人收拾好了后,便一起拿了板凳坐在场地外面,盯着野鸡们转圈。
天色昏暗,看不到路的时候,野鸡们才往开着的鸡棚行去。
数了下只数,风铃儿觉得刚刚好,才起身把鸡棚门关上。
拍了拍手,洒脱地看向身后的相公,“晨汐,野鸡都已经进鸡棚睡觉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好,感觉天儿越发地冷了。”楚晨汐感叹着,伸手搂住风铃儿,一起跑向了家里。
进入家,赶紧将大门一关。
烧好的热水倒进木盆,夫妻俩一起泡了个脚。
“哎呀,放进去放进去,不然泡不好。”风铃儿吵嚷着说,“再说了,泡脚就得安分,不好泡什么脚。”
楚晨汐将脚提地老高,“铃儿,有些烫。”
“烫就对了,不烫,还不泡脚呢?”风铃儿一副老夫子的语气,趁楚晨汐不注意的时候,把对方的膝盖按了下去。
楚晨汐欲哭无泪,他叫起来,“烫,烫,烫!”
“你的脚踩着我的脚呢。”风铃儿拉住楚晨汐的手腕,“你过一会儿,适应了,就不会觉得烫了。”
或许是看着自己的脚踩着水盆里的玉足,因此,楚晨汐刚刚还有些夸张的表情,立刻收回去了。
嘴角一扬,又是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
……
第二天,到得醉云楼,成毅公子就让雷管家唤自己上去,说是今日发工钱。
醉云楼所有的伙计基本上工钱都拿到了,就风铃儿来得晚,没有拿。
去时,成毅公子正坐在地上,目光如炬地看着迈入屋子里的风铃儿。
因为上次的计划,风铃儿同成安公达成了协议,所以闹了矛盾,心里不高兴。
“这是你上个月的工钱。”风铃儿将荷包打开,确实不多不少,只有二两银子。
不过对于风铃儿来说,她看重地,并不是酒楼干活这点儿工钱。而是酒楼这个媒介,销、售的地盘,可以让她想方设法地把田水村的东西全部卖到酒楼,然后从中赚得差价。
“多谢了。”风铃儿并没有觉得很难过,相反,拿到工钱以后,她就道了谢,立马去厨房干活了。
去到厨房的时候,吴厨师和黄厨师还问起风铃儿,成毅公子给自己发了多少银钱。
风铃儿伸出手指头,嘴角带笑,“二两啊!”
“二两?”吴厨师震惊地看着黄厨师,而后略有些好奇,“不对啊,风姑娘,你在我们酒楼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只有二两银子,李小哥他们都拿了三两嘞。”
风铃儿笑着,支起下巴,“这没什么,况且我就嘴皮子上动了动,那些脏活累活可是你们做的,所以你们工钱比我多,这很正常。”
或许是因为风铃儿觉得在田水村工作,工钱太少了,出了田水村,来到县城。一个月能赚二两银钱,已经很多了。是以风铃儿挺满足。
因为满足,她丝毫不觉得难过,也没计较银钱上的多少。倒是吴厨师他们,觉得风铃儿辛苦最大,可成毅公子给的银钱最少。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李掌大哥把风铃儿拉到一边,替风铃儿分析,“妹子,你是不是说什么话,得罪成毅公子了?”
风铃儿摇头,疑惑道,“不可能吧,我也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成毅公子只给你二两银钱?”李掌不以为然。
风铃儿嘴角惬意一笑,“哦,每个月二两银钱,我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同成毅公子算的。你们一天工作时间长,而我时间自由,大概在醉云楼里做工的时间短,才只能得到二两吧,不过,在我们村子上,能够一个月拿到一两银钱,就得烧香拜佛了。”
“但是在醉云楼这样的酒楼,风姑娘就应该得到应有的工钱啊?”屠夫李掌挠挠头,“我比风姑娘后来,都还得到了三两呢。”
“哈哈,那是李大哥自己有本事儿。”风铃儿乐呵呵地回答着,尽可能地让自己摆脱工钱最少的尴尬。
二两就二两呗,说来说去有什么用?!